董大站起来,面带严肃的说:“有人来过,这个暗道被发现了?”
唐炎看了眼脚印,示意董大敲响木板。那边很快就有人过来打开木板,光线照了进来。
唐炎被人帮扶着上去,这也是间杂物室。堆放在各种妓-院龟公用来做用品的东西。
“刚才谁来过这?”唐炎问。
接待的老鸨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倌在旁边站着,闻言愣了一下,才说:“没人来啊,柴房的钥匙是我保管的,您看这四周门窗都是好的。”说罢,问向旁边俊俏的象姑,后者也摇了摇头。
唐炎略作沉吟,便道:“这条路不安全了,待会你叫人把它封了。我们去看谭章,教他该说的话,顺便把人带走。”
第55章 出征伐屠
转眼已经到了知了聒噪的时节,钟毓顶着烈日从司马府里出来的时候,出了一脑门子汗。
医治司马凌风的眼睛,已经又段时间了。
钟毓站在门口,看了眼门口黑黢黢的马车,想象了下进去后里面仿佛蒸笼一样的温度,整个人都有些迈不动脚。
断了腿的徐庆坐在马车上,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大少爷怎么还不上来?”
钟毓权衡一下,就当是泡个澡,心一横,就准备要上车,忽然看到自家的马车远远走来。徐庆奇道:“那是谁?”
马车走近,郭殊涵掀开车帘露出脸来,浅笑道:“上来。”
钟毓不明所以,依言上去了。
才进去,顿时感到清凉舒爽跟浪花似的,一阵阵袭来。
竟是郭殊涵担心他怕热,特地过来接他。马车内放了块冰,冰上摆了水果,正悠悠的冒着寒气。
钟毓眼睛都直了,忙拿了个梨咬下去,满口汁水,冰凉透心。
钟毓满足的喟叹道:“媳妇儿,这么贤惠,怎么忍心你铺床叠被。”最后一句话,他特地用上了戏腔,咿咿呀呀,风骚无限。
马车起步,缓缓开动。
郭殊涵坐到钟毓身边来,方才钟毓觉得两个人靠在一起太热,便坐远了些。他双手抱着膝盖,偏过头来看着钟毓:“看来司马凌风情况很好啊。”
“还行吧,这几日我看了看效果,还行。”钟毓笑得一口白牙,顺手捡了个樱桃放到郭殊涵嘴边:“吃不吃?”
郭殊涵借着钟毓的手把樱桃咬进嘴里,还在颇有暗示意味的咬了下钟毓的手指。
钟毓:“……”
他怎么觉得郭殊涵越来越有他的风范了,不过若是钟毓就不会咬,直接舔一口会比咬更满足。
钟毓眯眼觑了会郭殊涵,后者竟然坦然无畏的回视着他。看了一会,郭殊涵竟然直接扑了过来,把钟毓压倒在座椅上。
钟毓的嘴里,满是冰梨汁的味道,全部进了郭殊涵的嘴巴里。
郭殊涵的大脑被什么东西填充满,周遭的一切,车厢、水果、冰块,甚至外面嬉闹的人群,全都分崩离析,炸了个青天白日。
天地间,只有怀中一人。
直到快不能呼吸了,郭殊涵才放开钟毓,只是嘴巴放开了,人却依然靠在钟毓身上。
钟毓试着动了动胳膊,被郭殊涵压着不能动弹。至此他无比忧伤的发现,自打郭殊涵这个小纯洁被他□□成老手后,他自个儿真挡不住这个会武术的流氓。
半晌,钟毓只好气磊的放弃反抗,挑起一边眉毛:“后脑上的伤好了,敢这么折腾我?”
自打郭殊涵清醒后,钟毓担心他后脑勺上的伤,一直分房睡,还没碰过他。结果他正人君子似的节-制,某人还专门过来找事了。
听到这话,郭殊涵无奈的垂下头,他的鼻尖正对上钟毓的鼻尖,亲昵的蹭了蹭。他似乎不想提及这个扫兴的话题。
当天晚上,钟毓躺在床上还不到半个时辰,有个人趁着夜黑风高摸到他的床上来了。
基本上上床半个时辰,钟毓应该睡着了,可惜天实在太热,就是躺在凉席上还跟煎鱼似的,便翻来覆去没睡着。
后来觉得再这样翻,更睡不着了,索性闭着眼躺尸。
结果给了某个家伙错觉,他在门口停留了会,果断推门进来。
郭殊涵在床头打量了会,确定钟毓睡得差不多了,这才轻手轻脚的上床。他挤着床边的一点位置躺下,在黑夜中看了会钟毓的睡眼,觉得不过瘾,靠了过去。
钟毓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睡意,被这个家伙吹散个彻底。
郭殊涵犹自不满足,睡了会,又撑着凉席半坐起身,在钟毓额头亲了口。沐浴后清爽的味道从郭殊涵衣领中传来。
钟毓:“……”
他觉得他应该趁现在把某人办了。
郭殊涵侧着身,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在钟毓身上,然后靠着钟毓睡了。
平稳的呼吸传入钟毓的脖颈,他想了想:“算了。”
这个念头出来,钟毓像中了魔咒般,潮水的睡意袭来。
钟毓歪个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端如昕来敲门的时候,被里面出现的两个人吓得腿下一滑,差点摔倒。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情去计较郭殊涵怎么从钟毓房里出来了,他们这样多久了。端如昕拉着钟毓说:“你快去劝劝你爹,他刚才和我说他决定要领兵去围剿屠。”
钟毓一愣,他爹以前专门和他说过围剿屠的冒险性和不可行性,在司马出事之后,侯爷还特意说过怕是太子会让人去围剿屠。
可是屠不是普通的江湖门派,也不是山庄绿林,举兵一围就能剿人。侯爷的眼线遍布全国,也只能堪堪打量出某个地点,连是不是屠的总部都不清楚。
他爹曾说过,这样贸然去围剿,十去九空,便是万幸逮准了地盘,屠手上不说上千,数百个赫赫有名的杀手总有吧。
悍然动武,只怕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万万没想到镇远侯才说完这段话不久,自己就要食言而肥,率军去攻打屠。
钟毓在前往书房的时候,一边想一边琢磨。自打攻打完燕国后,将士死伤不少,不少精锐都退役下来,就钟毓所知的几派兵都是青黄不接的样子。
带这样的兵去打屠,脑子没病吧?
这是为什么?
钟毓心里隐约有个极不好的猜测,自从得知医治陛下的朝灵芝就是赤鳌草之后,他一直心神不宁,特别担心这其中有他师父的手脚。
后来宫里只传来抓捕谭章的消息,而且谭章本人至今没有出现,他又不由得放缓了心跳,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巧。
可是在这关头,侯爷他爹竟然突然要带兵出征,这对钟毓来说太始料未及,他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钟毓敲响了他爹的书房。
可是半天没有回应。
管家走过来说:“大少爷,将军已经进宫了。”
镇远侯从宫里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府。他先是下了轿马车,在街上溜达一圈——侯爷威风赫赫,实在坐不贯轿子这样软绵绵的东西。
然后路过一家赌场,听到里面人声鼎沸,掂了掂手上的银两,走了进去。
侯爷在里面玩了两把,输光了手里的钱,走到柜台上对主事的说:“来,先借我点银子,回去了再还。”
主事的一笑:“这位爷,当然可以。不过借银子得先立据,走,咱们后面说话。”
两人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往后厢走去。才远离人群,这个主事的态度一变,恭谨道:“爷,您今儿个来是?”
“他人怎么样?”
“好的很,在酒窖里住着,没被任何人发现。”
镇远侯点点头,两人朝酒窖走去。
说是酒窖,也只是在地下,空间挺大,环境也还算不错,只是周遭弥漫着各色酒味,挥之不去。
镇远侯走下去的时候,下来的门关上了,只有几盏蜡烛照亮。好在地窖里有足够的孔供空气流通,否则非把人憋死不可。
庄熙正坐在椅子上,漫无边际的灌酒。
好在没喝醉,看到镇远侯的时候,放下了酒馆,底气不足的喊道:“侯爷。”
庄熙其人,胡子拉碴,大小眼,塌鼻子,光凭卖相来说当不起世外高人,所以他辗转成了个不通人情的怪物。
医术玩的极精,却连陛下的主意都敢打。然而打完了,自己却没有本事收场,只好狼狈不堪的来求镇远侯。
镇远侯看到他就糟心,可是庄熙毕竟是钟毓的师父,他不可能见死不救,就是他真见死不救,让太子逮着庄熙,怕是侯府也讨不到好果子。
只好压下心里的情绪说:“太子已经恩准我带兵去围剿屠,想来不到半个月就可以离开长安。这几天你先到这里忍着,不要出去,我到时候再来接你。”
庄熙点头:“好。”
镇远侯转身就走,却在临走之前到底没忍住,背对着庄熙面色铁青的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和毓儿再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不理会庄熙,离开了酒窖。
钟毓在书房里扑了个空后,索性蹲在他侯爷书房门口等他回来。
因此镇远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形动物歪着头,睡在门槛上。
镇远侯:“……”
他走过去,不客气的踢了踢钟毓,“睡这干吗,回房睡去。”
钟毓扒拉着镇远侯的裤腿站起来:“爹,你回来了。”
镇远侯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钟毓抱他大腿的动作,忽然意识到以前那个喜欢抱他大腿耍赖的孩子,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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