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眉头一皱,低头仔细思考她说的话的真实性。
门口一声洪亮的“白总管安好!”吓得他立马回神了。
赶紧一把踹开这不知死活的奴婢,迫使她松开了抱着她大腿的双手,她吃痛的嗯哼了一声,滚到了地下。坚硬的石板把她额头给磕了一个洞,鲜红的血液立马就流了出来,她用手按压着口子,痛的牙齿把嘴唇都给咬破了。
“白总管,您辛苦了。”宋公公狗腿的跑了过去,寒谗了几句,可那人一句话都未曾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他眼尖的看到躺在地上的宫女。
“总管不必理会,这奴婢居然敢在内务府撒野,奴才这就叫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他恶狠狠的说道。
“免了,别动不动就说乱棍打死这些话,别人指不定怎么想我们内务府,还以为内务府的人,喜欢动用私刑。”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身旁的连忙点头哈腰的说着是。
“白总管!奴婢是有事相求,住在仙梦居的禹少爷病了,病得厉害,太医院不肯前去救治,奴婢走投无路,才敢撞着胆子,来求白总管,还请白总管帮帮奴婢!”她哭喊着,一个劲的磕头,头皮早已是血流不止。
“仙梦居?可不就是陛下下旨专门请进宫的容夫人一家子。”他沉下脸,那笑容顿时瞬间无存。这帮蠢货,差点铸成大错!
“还站着做什么,请太医去仙梦居!”这一声吼吓得宋文瞪大了双眼,大气都不敢说一声。急忙跑去了太医院,那如刀子般要杀人的眼神,仿佛留在刚才,他已经被凌迟了几百遍。
看来,住在这仙梦居的人,定是大人物。差点他就犯了大错了,还好,还好没来得及把那奴婢拖出去杖毙了。
过了一个时辰后,朝阳殿才收到消息。
秦贯急匆匆的走了进入,见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有些宜迟,肃王爷自从因为太皇太后去世,进宫送葬,以表孝心,之后出宫后,并未出帝都。而是住在了宫外,先帝所赐的御宅,肃王府。
这还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相见。而现在肃王爷居住肃王爷,并无一丝一毫离开之意。恐怕,皇上早已起了疑心。
“皇上,奴才有事禀报。”他迟迟开口,那人缓慢的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
“说——”他感觉到了肃杀之气。
“一个月前,陛下下旨昭进宫的容大人家眷,其中,那个小少爷,据说病了,而且病了不轻。仙梦居宫女去太医院请太医前去诊断,可无一太医前去。而掌事宫女,跑到了内务府,去找了白总管,白总管前去太医院,这才把太医给请过去。好在去的及时,那小少爷保住了性命。”他一字一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仔细堪酌了一番。
“好个太医院!真是一群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一群皆是势利眼的家伙!”
“皇上,这也不怪他们。据说太后娘娘也病了,太医经今儿个早上都被请到霖雨宫去了。”他没料到,皇上居然发真么大的火。火大烧身,他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他脸色微变,蹙着眉。不知在思考什么,一语不发。秦贯有预感,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陛下若无其它吩咐,奴才告退。”他小心谨慎的退出了朝阳殿的大门,深呼吸,压制住颤抖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熬到了现在,我的美容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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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又是一年生辰日(二)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仙梦居这会儿炭火烧的旺盛,加上先前把人放在热水里泡了一遍才捞上来。躺在床上的人儿脸色终于不似先前那般苍白无力了。嘴唇开始有了血色,全身开始回血状态。可依旧病态十足,双眼皮贴住眼睑,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张太医是太医院的老人了,自然心里头明白。恐怕这次的事情,不好收尾了。
站在一旁观看他把脉的白总管,脸色铁青,盯着他那手指一动不动。他真是害怕,万一他说错了什么话,那还不得把他拉出去给砍了。想起来都冷汗涔涔!
“张太医,可无大碍?”清冷的声音充满了低沉的磁性,不似一般太监那样尖锐,他皮肤白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额头上细小的血管,犹如白瓷一般。长得五官立体,眼角总是微微往上挑,危险韵味十足。长年在内务府做事,少有时间出宫。几乎是没有接触过太阳,性子又生冷,在这宫里,除了太皇太后,还真没有和他走的近的人。
“这是寒症的表现,这寒冬腊月,估计要修养几个月才会见好。加上自小身子骨弱,又有心疾,实在是令人堪忧。表恶寒者温之,内中者劫之。若不好好调理,身体只会慢慢被掏空。”他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银针来。阴寒及下陷脉绝者,宜灸之。他开始施针,对准头上的穴道扎针,不多不少,一共八针。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摩擦着另外一根手指,那是他认真时候的表现。床上的人儿只剩下了半条命,头上的银针让他瞳孔一收缩。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禹子墨,他从未在皇上身边看到过他。也未曾听说他的消息,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恰好出现了在他眼前。这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迫使自己不要想太多。可皇上似乎对容加太过关怀了,这引起了他的关注。
可他忘了,皇帝今年也不过十九岁。明年开春,便是齐放的弱冠之年,对于男子来说,非常重要的一年。
两位太医讨论好了方子,依依写了下来,教给药童。拿去太医院,抓药。其病症需要忌口的和注意的,也都写了下来:主治:
主乎温散,桂枝、四逆辈。甚者,三建霹雳散。有卒中天地之寒,口伤生冷之物。
从治:
热药加凉剂引之,或热药冷冻饮料。经曰从而逆之。
补:
气虚中寒,脉沉迟弱,于补中益气加桂,甚者加附子。
寒积怫郁作痛,桂枝大黄汤,逆而从之。
寒气结搏,附子类。温热而不回者,用金液丹、二气丹,壮益阳气。
开完方子,药童便拿去太医院了。至于需要忌口的说明,他已经写在纸上。
这时,只听见门吱——的一声,一看,原来是容夫人。
“张太医,子墨是否无恙?”她这颗心悬着未曾落下过。这孩子就如她亲身的般,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他的爹娘。她眼眶湿润,一看就知道独自哭过。
“夫人不必过于忧心,这孩子福大命大。挺过来了,只要好身养病,自然有所好转。药方子我交给了掌事丫鬟,她每天都会去太医院领药,按时煎药,给他服下,保证药到病除。”他抚摸着自己的胡子,一鼓作气的说着。丝毫没有夸大其词的做派样子,事实上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这般夸下海口。
“有劳张太医了。”宋瓒客气道。
“老夫就告辞了。”秋葵领着张太医往院子外走。
“容夫人为何进宫来了?”那声音突然之间响起,把她给下了一跳。她稳住身形,将白广臣打量了一番,原本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掌事公公,看来这气度又不像是。实在是无法言语,这种压迫感。
“皇上特意昭民妇进宫,自然有他的道理。民妇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哦?这就稀奇了,皇上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情。让我来猜猜!估计是为了容大人的事吧!”他一语道破,只是不拆穿她。
“夫君自从身染恶疾,亏得皇上体恤,特意从江湖中寻找姜神医,为夫君医治,民妇很是感激。”她微笑着,神情自若的说道。拿起卓上的茶水壶,放在炭火盆上热一下。
白总管见了,忍不住皱起眉头。
“今日多谢白总管相助,若不是白总管亲自跑了一趟太医院,估计这孩子小命都没了。”他全身盖了两床被褥,汗水直流,打湿了他额头的碎发。隽秀的面孔,眼睛下方还有青色的眼袋。根本就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孔,却又有一丝的特别。
“容夫人过于客气了。你皇上的贵客,我白广臣,自然是不会怠慢。若是有需要,随时来内务府打声招呼就是了。”
“多谢白总管!”她慎重对待,眼前这位白总管可是手段无比的毒辣,这张虚有其表的面孔下,还不知道暗藏着怎样的杀机。
白广臣似乎在观察什么,他望向外边的院子,他呆在这已经有一刻钟了。可那抹熟悉的身影还是未曾出现!这一切,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容夫人,这就告辞了。”
“白总管,慢走。秋葵,送白总管出去。”外边的秋葵听见宋瓒的话后,紧紧的跟随在他后面,缓慢的行走着。
没有想到,她今儿个,真的胆子大到如此地步,居然敢跑到内务府去撒野。事后,想想都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
在听闻太后病了的消息后,齐放依旧忙于政事,无暇□□的样子,让秦贯准备好慰问的礼品,送去了霖雨宫。他办事一向心细如尘,他很放心。
“皇上,现已晌午,是否需要传膳?”那开口说话的小太监,正是秦贯手下□□出来的小卓子。由于头骰比较宽,脑袋也显得特别大,偏偏眼睛又长得细小,实在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