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饲主,二狗子瞬间乖巧,走到一边蹲坐抖耳朵。
燕周跟着燕稷进了书房,皱眉:“陛下,您这只苍擎……”
燕稷不好意思笑笑:“王叔莫气,它被朕惯坏了,平日对旁人的脸……比较苛求了些。”
燕周:“……”
这是在变着法子说我丑?
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无事……陛下,臣今日前来,是想说说这江南巡抚察使一事,傅相毕竟资历尚浅,怕是力不能及,还是……”
话未说完,就看着燕稷面上出现几分为难:“此事事关重大,朕也要看朝堂众人的意思,而这朝堂意思如何,王叔也知道。”
燕周摇头:“陛下,臣平日与苏太师和魏尚书有些误会,两位大人对臣心中有气,才会如此,未免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燕稷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的厚颜无耻鼓了鼓掌,面上带上犹豫:“可是……”
燕周以为他有所动摇,心里一喜:“陛下可是还有什么忌惮?”
燕稷点点头,看向他的眼睛里露出几分柔弱和依赖:“若是王叔前去,一走就是数月,这宫城内只留下朕一人,之前还出了行刺那样的事,朕心里害怕,想留王叔陪着朕,王叔不愿意么?”
燕周一愣。
燕稷藏在桌下的手在腿根一掐,眼睛瞬间布上水光,声音颤抖起来:“还是说,王叔说要护着朕这样的话,其实只是说着好听哄朕玩的?”
燕周:“……”
燕周嘴唇动了动,觉着自己无话可说。
他低下头看向燕稷,后者桃花眼泛着红,眸色柔软中尽是希冀。
燕周垂下头,想着之前他遇刺时对自己依赖的模样,再看事情也没什么余地,权衡过后,脸上浮现温和表情:“怎么会,王叔说的话自然是做事的。”
“那……”
“不去便不去罢,能在宫城陪着陛下也是好的。”
燕稷这才笑起来:“多谢王叔。”
燕周温厚笑笑,虚情假意嘘寒问暖了一番,因着江南这条路行不通,要尽快与赤方书信筹谋,没多久便寻了个借口离去了。
他走不久,书房门再次被打开,谢闻灼带着清淡笑意走了进来,背后跟着傅知怀。
燕稷看他们一眼:“之前燕周说的话都听到了?”
“听到了,实在有些愚昧。”傅知怀道,说完,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不过,臣如今更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稷看看他手里之前谢闻灼塞给他的折子,摸摸鼻子:“丞相聪慧,究竟如何心里自然通透,这也是朕和太傅商讨后得出的最合适的法子。”
傅知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陛下,臣不是不愿,只是这决定的背后,有些人的别有用心痕迹实在是太浓重了。”
说着,他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谢闻灼。
后者低眉浅笑,一副从容模样。
燕稷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别有用心的人方才刚走,失望而归,哪里还会有旁人。
傅知怀没知道木已成舟,心里也不想多纠结这个话题给他人做嫁衣,叹口气:“是。”
燕稷垂下头:“明成,你知道,我没有多少可信之人。”
傅知怀听他唤自己的字,眼神一软:“燕小九,等我回来,就与你在宣景殿外煮酒看桃花,你可记住了。”
燕稷笑起来:“好,到那时,自当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傅知怀重复一句,神色缓下去,又想起了每天的日常,从怀中拿出信笺递过去。
燕稷接过来拆开,许是因为心情甚好,连带着觉得情诗破廉耻的内容也染上了几分温情。他看完,将信笺装好放入木盒,傅知怀瞥一眼:“陛下,多少封了?”
“八十九封。”燕稷道:“不少了,你还不打算同你那心上人道明心意?”
一直憋着可不好。
傅知怀眼角带了笑意,摇了摇头:“这个不急,不过,等这信笺攒到第二百六十九封的时候,臣会给陛下一份惊喜,还望陛下到时候莫要嫌弃。”
那约莫还要半年时间。
燕稷点了点头。
傅知怀笑意更浓,站起身:“既是如此,臣便先回去准备了,明日一早便动身前去江南,陛下,臣告退。”
燕稷嗯了一声,后者躬身行礼,转身走了出去,回头,看到谢闻灼正看着他,一双乌黑眼眸中隐约有不明的光。
“太傅,怎么了?”
“无事,只是突然觉着有些事不能等,隔得久了未免容易出差错。”
燕稷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不过想想这话放在燕周和云木止身上也适用,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而后就看到谢闻灼面上笑容更温润几分,伸手将立在边上的油纸伞拿了起来:“时辰不早了,陛下,回去吧。”
第22章 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
傅知怀赴江南后,朝堂重新恢复往日模样。
燕周江南布局未成,想方设法从别的地方补救,折子接连不断递上来。燕稷全部允了,背后和谢闻灼使使坏,偶尔故意出些疏漏让他得意一会儿,戏耍一般。
渐渐的,时日进入六月。
午后,窗外起了晴雨,宣景殿内烟雾盘绕。燕稷端着一小碗莲子粥靠在榻上,粥是谢闻灼做的,据说是南洲的做法,香甜糯滑,很对燕稷的胃口。
燕稷捏着勺子喝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谢闻灼站在边上看着他,笑笑:“陛下,味道如何?”
“甚好。”燕稷放下碗,默默往谢闻灼身上贴上了人妻标签:“没想到太傅还有这般手艺。”
“少年云游四方,多多少少会一些,不精巧罢了。”谢闻灼道:“等天晴了,臣晒些桃花做桃花羹,比起京城惯常的法子少了些甜味,陛下应当会喜欢。”
燕稷只听着他描述都觉着不错,闻言点点头:“好。”
谢闻灼温和笑起来,甚是好看。燕稷看他一眼,只觉着人和人真心是不能比的,面前之人,朝堂惊才绝艳,性情稳妥温和,容貌好看声音撩人,武学造诣高,厨艺还很好。
除了人设崩掉以后做的某些事破廉耻了点外,真真是没什么缺点了。
燕稷看向谢闻灼:“朕记着太傅今年是及冠之年,是么?”
谢闻灼颔首。
“大启朝堂及冠之年还未能婚娶的似乎只有你,傅相,还有贺将军了。傅相有心上人,贺将军……”燕稷停一下,摸摸鼻子,若无其事开口:“贺将军常年征伐不问儿女情也正常,太傅是为什么呢?”
谢闻灼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臣心里也有一人,无人能及。”
很好。
还很痴情。
燕稷来了兴趣,眼角微挑看过去:“这人朕认识么?”
谢闻灼眼神浮现出几分温柔,却没说话,只是笑笑。见他如此,燕稷托起下巴:“太傅这是,害羞了?”
听他这么说,谢闻灼眼底蕴起笑意:“陛下,臣记着之前那本龙阳卷已经到了末页,今日便去找了些新的,确实有几本不错的,陛下想先开始哪一本?”
说着,他转身去了偏殿,再回来时手里就多了几本卷册,封面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书。
燕稷:“……”
燕稷站起来:“二狗子呢?这几日都没带它出去过,想来是闷坏了,还是同它到外面散散步吧。”
听到饲主唤它的名字,趴在角落昏昏欲睡的二狗子瞬间精神,抖着耳朵跑了过来。
燕稷俯身摸了摸它的耳朵,和它一起走朝外面走去,谢闻灼站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眉眼缱绻,笑得十分好看。
……
二狗子这几日确实被憋狠了,放飞自我后浪到根本停不下来,跑了几圈后回来对着燕稷伸爪子,燕稷视线在它湿漉漉脏兮兮的爪子上停一下,后退表示拒绝,十分铁石心肠。
二狗子委屈皱鼻子。
燕稷视视若罔闻,跟它闹了一会儿,见谢闻灼走了过来,俯身拍拍它的头,和谢闻灼一起去了御书房。
觉得自己失宠了的燕二狗心情很是低落,嗷呜一声低下头跟上去,快到门口时抬头,远远的看到一人站在书房外的桃花下,身姿挺拔,目光沉稳。
贺戟。
二狗子视线在贺戟脸上停一下,耳朵欢快抖起来,跑上去,爪子还没碰到贺戟衣角,后者低头淡淡一瞥,二狗子一僵,瞬间很怂的缩了回去。
燕稷走上前,推开雕花木门:“贺将军,进来吧。”
贺戟行礼,同谢闻灼一起跟着燕稷走了进去。进去后,谢闻灼走到边上煮桃花茶,燕稷在桌后坐下,笑眯眯看着贺戟:“贺将军可是有事?”
说完,就看到贺戟沉默着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
又来了。
燕稷很是无奈,自上次贺戟回去,此后每日都会来一次,也不多说,只是将玉佩拿出来放在桌上,末了在离开时沉声说一句——陛下,说过的话,要负责。
现在燕稷听到负责二字就觉着背后发凉。
他低下头,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想着此时要说什么才能显得稍微自然一些。不久,鼻尖嗅到茶香,谢闻灼将茶杯推至他们跟前,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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