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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 (公子湛)


  燕稷笑笑:“将军这是……”
  “殿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贺戟看着他:“陛下这是要回去了么?臣送……”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身后谢闻灼清润的声音先传了过来:“贺将军是今日夜宴的主角,离开太久未免不合适,送陛下回去这种事,就不必将军代劳了。”
  贺戟面无波澜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闻灼走上前,将油纸伞撑起:“陛下。”
  燕稷看看贺戟再看看谢闻灼,觉着这俩人之间怪怪的,颇有些相爱相杀的意思,但想想他们上一世的相处,又觉着是自己想多了。
  大概是腐眼看人基。
  燕稷摸摸鼻子:“确实不必了,将军一路奔波,好好放松一番才是……太傅,走吧。”
  谢闻灼浅笑着答应一声,撑伞走了出去。
  贺戟站在后面看着他们,面容清淡。
  ……
  旦日,早朝暂歇。
  燕稷醒来时已是中午,用了些午膳后带着二狗子去了御书房。
  这日奏折只有三五本,燕稷批完,百无聊赖执笔给二狗子画像。等到纸上二狗子模样基本勾勒成形,听到边上传来邵和的声音:“陛下,贺将军求见。”
  “宣。”
  片刻,木门一开一合,贺戟走上前在案前躬身:“陛下。”
  燕稷赐了座,放笔看向他,贺戟入座,从怀中拿出述职折子递过去。这算是惯例了,武将凯旋归京后首日接风洗尘,旦日才是做正事的时候。
  燕稷把折子放在边上,对着贺戟笑笑:“折子上的东西都太粗略了,将军自己说说吧。”
  闻言,贺戟颔首,用低沉的声音将折子上精简了的内容详细说出来,从事情的开始到他的思量,到最后眉头稍稍皱起:“这西戎一事,背后似乎还牵扯了其他一些东西。”
  燕稷挑眉:“比如北边赤方?”
  贺戟点了点头。
  燕稷就笑:“这也算正常,赤方这些年自诩强盛,野心勃勃,对大启早有不满,这次的西戎一事免不了就是他的一种试探。”
  说完,又把之前九国夜宴的事给贺戟说了,闻言,后者眉头皱的更深:“狼子野心,居然还捉了苍擎来,陛下可有受伤?”
  燕稷笑眯眯朝边上乖巧蹲的二狗子看了一眼,二狗子注意到他们的视线,转过头抖抖毛,还没忘记举爪子刷一发存在感。
  贺戟放下心,眼神稍缓,视线再次回到燕稷身上,许久都没移开。
  他自幼沙场征伐,身上自有威势,燕稷被这么看着,逐渐觉着浑身不自在:“将军……为何这么看着朕?”
  话音落下,被问着的人突然站起身,上前一步,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放在燕稷眼前:“陛下可还记着这块玉佩?”
  他手中的玉佩呈一半乳白一半透明,边缘有些粗糙,表面却是莹润光泽,一看便是被人拿在手中经常摩挲的。燕稷看了许久也没觉得眼熟,刚想摇头,贺戟突然俯下身,一双眼睛墨色沉淀,沉沉看了过来。
  燕稷:“……”
  燕稷不动声色朝后面移了移。
  贺戟目光更沉几分,将玉佩垂在他们之间:“陛下曾说过,等臣身获得三十一等功勋,便会答应臣一件事,不知如今还算不算数?”
  燕稷没记着他说过这样的话,但被贺戟这样看着,下意识便开了口:“什,什么事?”
  “臣之所求,只有一件事,就是……”贺戟一向淡漠的眼睛在此刻突然沾染上灼人的热度,定定看过来,声音低沉:“臣想与陛下成结发之好,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结,发,之,好。
  燕稷脑海瞬间被这四个字刷了屏。
  他忍不住抬头朝贺戟看了过去,后者目光内敛,沉稳着看过来,一字一顿开了口:“陛下,说过的话,要负责。”
  要负责。
  负责。
  责。
  燕稷沉默半响,将这三字在脑海中过一遍,一时间内心无比复杂。
  他突然觉着之前自己特别对不起苏老太师,和贺戟一比,苏谋之前的逼婚行为算得了什么?他逼婚好歹只是用劝说做手段,最多递个小纸条,而贺戟一来,二话不说直接上来,一块玉佩定终身。
  对,还有那块玉佩。
  燕稷低下头,在贺戟手中那块如何看都不认识的玉佩上看一眼,内心更加复杂。
  他觉着他错了,贺戟这哪里是逼婚?
  这分明就是逼婚加骗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祭小沫:“在将军寄来一份八个字两个标点的信之前,丞相已经写了八十二篇以自己和小皇上为主人公的小黄文,更厉害的是,太傅已经爬上了龙床……将军要加油啊!”
  傅知怀(挑眉笑):“我之后或许还会在情诗下配些图,这样才妙。”
  谢闻灼(温润笑):“有些东西只靠口传是没有用处的,身教,才是上策。”
  贺戟(一脸冷漠):“我求婚了。”
  #论输在起跑线上将军的逆袭之路#
  -
  让我们撒花鼓掌欢迎逼婚加骗婚狂魔贺将军!
  最近你们又懒了,都不对我表白了!不开心!
  哼唧。
  愿你们一生平安喜乐。


第20章 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
  燕稷沉默着抬眼看贺戟。
  后者垂眸对上他眼睛,墨色深处光华内敛,像极了燕稷年少时无意间见过的一块蒙着水雾的黑曜石。
  有着黑曜石般眼睛的人上前一步,将手中玉佩贴近燕稷手心,沉沉唤了一声:“陛下,答应过臣的事,可不能忘了。”
  燕稷:“……”
  燕稷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骗婚能骗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他低头避开贺戟的视线,身子稍稍一动,把贴在掌心的玉佩错了过去。贺戟眼神一沉,还想要说些什么,身后突然有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贺将军,这等距离是不是太唐突了?”
  贺戟一顿,偏头淡淡看过去,谢闻灼穿着玄色银纹袍站在书房门边,嘴角的笑温润和煦,眼神却是极淡。
  他走上前,不动声色将贺戟和燕稷隔开,低头时不经意间看到贺戟手中的玉佩,眼睛稍稍眯起,看贺戟一眼。
  贺戟对上他的视线,浑身肃杀之气,谢闻灼不为所动对上他的眼,唇角依旧是旁人见惯了的温和笑意,但周身的气势居然一点都没被压下去。
  燕稷站在边上看着他们,只觉得昨夜那种围观相爱相杀的感觉又出来的。
  不过如今的剧情发展和相爱相杀似乎也沾不得边。
  燕稷看着贺戟手中的玉佩,心里又是一噎,叹口气,回身端起茶杯喝一口冷静一下,而后看向眼前剑拔弩张的二人:“别站着了,都坐吧。”
  贺戟依言坐下,定定看燕稷半响,将手中玉佩放在了桌上。
  谢闻灼回身在燕稷身后站定,见状眼神暗了暗,伸手将边上傅知怀的情诗拿出来一封,扬手,薄薄的信笺便十分凑巧的盖在了玉佩上面。
  贺戟眼中墨色更沉了几分,谢闻灼不为所动,眉眼间尽是从容笑意。
  脸皮厚度孰强孰弱,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燕稷只觉着尴尬,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自然,干脆沉默。三人坐了一会儿,贺戟抬眼朝着谢闻灼看过去:“谢太傅,许久不见,甚是怀念从前你我对剑时候,不如切磋一番。”
  谢闻灼挑眉,先看向燕稷,见燕稷捧着茶杯点头,就笑起来:“正有此意,贺将军,请吧。”
  贺戟起身,同谢闻灼一起走了出去,燕稷带着二狗子到外面寻了位置坐下,看着他们在桃花树下动起手来,伸手揉揉二狗子的毛,叹口气:“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二狗子一双眼无辜看过来,蹭蹭燕稷的手。
  燕稷捏捏它的耳朵,向上立成兔耳状,看着它委屈的模样笑起来:“好了,看到你这么委屈,朕心里就宽慰多了。”
  二狗子顿时更委屈了。
  燕稷看向下方,谢闻灼伸手将贺戟挡下,又横手一劈,后者避开,身子一转手便到了谢闻灼眼前。
  不相伯仲,各有千秋。
  贺戟的功夫是在沙场征伐中一点点练出来的,凌厉有余,但变通多多少少差了一些。谢闻灼不如贺戟凌厉,但他少年云游四方见惯人生百态,对招式的领悟要比贺戟好的多。
  燕稷看他们来去许多次也还是最初的模样,逐渐觉得有些无聊,偏头逗起边上的二狗子。
  这样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有桃花落在肩上,他抬头,贺戟和谢闻灼已经停了切磋,站在边上垂眼看着他,眉目虽不同,眼底的光却是相似的。
  他笑笑:“够了?”
  谢闻灼颔首,贺戟眉眼微垂。
  燕稷起身进了御书房,身后的人跟着他进去,入座。燕稷把桌上傅知怀的情诗放回去,将玉佩推至贺戟手边:“贺将军,这玉佩朕不认得,恐怕你是记错了人,还是收回去罢。”
  贺戟抬眼,一双眼乌黑深沉:“臣没记错。”
  “……好吧。”燕稷看着他:“若这是朕给你的,那是什么时候?”
  “天宁二十六年,六月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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