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这两位是一对,指不定邱尚还贴心到为他们牵线呢。
这边邱尚领着人家进院,那边又圆了一圈的蛋蛋滚了过来…确切的说是跑过来。
稚嫩的童声喊道:“小尚叔叔。”
邱尚本能的伸出手抱住蛋蛋,可一把抱起来时,才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蛋蛋你又胖了啊!”
蛋蛋很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气势,数月前季长风夫夫和常昶等人都走了,山寨里只有孙姨和方琴大齐等人,这些人疼他疼到骨子里,半点委屈都不愿他受,因此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提多潇洒放肆,说来奇怪,这体质也不知从了谁,他易胖的很,如今管束他的人不在了,平时的功课有所松懈,自然得胖一圈。
蛋蛋不甘示弱,小手捏了捏邱尚也圆润了的脸,不满道:“小尚叔叔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邱尚哭笑不得:“你还咬文嚼字了。”
蛋蛋下巴一扬,一脸骄傲:“名字跟智商无关。”
“...”反正他现在是知道人小鬼大。
见这孩子有趣,张远道笑了出来:“这孩子谁家的?”
说来面容有些眼熟啊。
邱尚道:“是长风哥的。”
“...”张远道愣了:“谁?季长风?”
邱尚莫名的看向他,那眼神就像是还有第二个长风哥?
然后张远道就不淡定了:“季长风有孩子,那他夫人...阿昕他...”
云蛋蛋警惕的看着他:“爹必须有夫人,他叫楼清。”
所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吗?为何张远道觉得这语气眼神都很熟悉?
邱尚知他所想,也抱不住胖了一圈的云蛋蛋,将人放下改牵着手道:“这其中的事待我慢慢跟你道来。”
于是邱尚一边领人进屋,一边将多年前的事一件不落的全盘托出。
听的张远道和凌霖是眉头紧蹙。
“事情便是这样,于公于私,朱重都留不得。”
凌霖道:“原来如此。”
朱重这条线已经放的够久,时刻都能收网,只待季长风从京城回来,便能报了这血海深仇。
届时无论是季正林还是小云,都能含笑九泉。
邱尚回来了,最高兴的还属孙姨,当晚便做了一桌的好菜招待他和远来的客人。
尝多了珍馐美馔,今夜吃了孙姨的手艺,张远道直赞叹人美手巧,他本就斯文有礼,又生的好看,孙姨自是被他哄得开怀大笑,若非她自知年纪可做他娘,还指不定生出怎样的美妙误会。
听孙姨说方琴怀孕了,隔日一早,邱尚就忍不住要下山去清行书院看她。
张远道对好友创办的清行书院十分有兴趣,便拉了凌霖和邱尚同行。
正值仲夏,县城外的官道两旁水稻油油,青翠欲滴,三人见了,觉得身上的暑热退了几分。
张远道忽然说道:“不知如今东南县令是谁?”
邱尚道:“我当日离京时,只知是一位县丞暂代县令一职,如今不知马知府做了何安排。”
张远道叹口气:“来日季寨主和阿昕都会回来,就是不知尚学...”他猛地顿住,看向邱尚。
可邱尚并未在意他突兀的停顿,笑了笑道:“任重而道远,京城才能充分发挥他的能力。”
邱尚这样的冷静,反倒让张远道无话可说了,感情这回事,说不得,也插不了手,纵使邱尚有满腔真心,也奈何流水无情。
只是邱尚很冷静,他撞了南墙,就回头了。
可这样的冷静,也不知是喜是悲。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蛋蛋来袭。
☆、4
清行书院刚创办那会,尽管楼清过五关斩六将,大展风采,可也没多少人相信他真能将书教好,邱尚等人是他第一批学生,那时均是被他的文采折服,才甘愿做这不过大了自己一两岁人的学生。
因此邱尚的同窗并不多,初时只有二十来位,后来见楼清教的好,德行兼备,县民才敢将自家的孩子交给他,到了今日,学堂的人数已达四十多人。
若非楼清精力有限,定是不止这个数的。
“即是如此,为何阿昕不请多几位先生?”张远道听出了问题所在,因此问的是原因,而非提意见。
此时三人已经到了县城大门,人流渐多,三人也不急着赶路,便牵马而行,邱尚就与他们二人说起楼清初来此地之事。
邱尚答道:“东南县除却清行书院之外,还有四大书院,当时老师击败这四位院长,才能将书院建立,后来老师觉得当日之事他做的太过,便承诺清行书院只他一位先生,做能力之内的事。”
凌霖道出真相:“风头太盛。”
张远道倒不那样觉得:“阿昕与我师承同门,他的能力我自是知晓,这四大院长败于阿昕,应当感叹后继有人才是。”
邱尚笑道:“有人把面子当生命,端得起来放不下,并非人人都有勇气笑。”
笑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笑一声后生可畏,笑一声我输了。
凌霖道:“看来当时楼昕的处境并不好。”
邱尚道:“自是百般坚难。”
张远道道:“那今时清行书院情况如何?”
邱尚看着他笑了笑:“到了便知。”
三人一边谈笑一边走,用不了多久便走过街道到了清行书院门前。
此时书院大门紧闭,只能寥寥听见读书声。
邱尚将马儿栅在一旁,兀自推开门进去。
门一开,读书声更近。
邱尚回头对他二人道:“承轩正在授课,不便打扰,我们先去见小琴。”
凌张二人点点头,表示无意见。
自从怀孕后,方琴老实了许多,绝大多数坐不住的时候她今时都能捧着诗经看。
邱尚找到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方琴只知他近日就会回来,却不知这么快就到了,两人一站一坐对了好一会的视线,才发觉自己白痴的很。
“什么情况?”诗经取代武功秘籍成功上位啊?
方琴不满的拿书敲了敲他:“一回来就损我,季长风果然教的好啊!”
没用力,根本不疼,反而有好友许久未见的亲昵:“给你引见引见,这位凌霖凌公子,这位张远道张公子,是老师的好友,此番来东南县游玩。”
方琴是谁?曾经的绝顶山寨寨夫人,季长风的青梅竹马,对于京城的那点事她能不知道?听了邱尚的介绍,也心领神会的一笑:“两位公子安好。”
凌霖与张远道都向她揖礼。
待他们一坐下,方琴微笑道:”两位一路跋涉难免辛苦,今夜就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为你们摆下接风宴洗尘。”
张远道揖礼道:“夫人无须客气,让您为我们劳烦,实在过意不去。”
邱尚装模作样的打断方琴:“再好的接风宴都比不上我娘的一桌菜,你还是省省吧,他们二人可爱我娘做的饭了。”
方琴笑道:“有孙姨招待我自是放心。”
邱尚很为他娘自豪,眼神亮了好一阵:“娘说你怀孕了,害喜可严重?”
方琴的肚子三个月了,已经有些显,明眼就能看出来:“害喜倒不曾有,就是口味重了些,偏爱酸。”
邱尚伸手去摸她的肚子,笑眯眯道:“酸儿辣女,正好生个儿子,来日嫁给蛋蛋。”
方琴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你当谁都跟你们一样,以断袖自豪啊。”
“我们?”邱尚本能的看向旁边坐着的另两位。
他以为方琴已经慧眼如炬看出了那两位的关系,谁知方琴却道:“阿匪此时正在何府提亲。”
邱尚的心本能的一跳:“何府?”
方琴幽幽的看着他:“物以类聚啊,楼先生名下出了三个断袖。”
“...”楼先生很无辜。“你说的是...非白?”
方琴很不雅的白了他一眼:“何家有第二个何远吗?”
邱尚的心重重的一咯噔,不舒服极了:“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何事?”
方琴叹了声:“一个有趣的灵魂碰上了好看的面孔,噼啪,干柴烈火了。”
邱尚眉眼暗抽:“十分精辟的形容。”难怪他听不懂。
方琴很为他的智商折服...
张远道却忍不住道:“看来这两人很是有趣。”
“你说的绝对不是阿匪那个闷骚男。”
张远道仍笑眯眯地:“那就是这位何公子了。”
方琴点头赞同:“他很是可爱。”
邱尚回想了半天都无法将可爱和何远拼凑在一块,只好下结论:“我们认识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何远。”
方琴:“...”
张远道:“...”
凌霖:“...”
才短短一会,方琴就被他二度噎的没好气:“你呢?听闻你是跟着心上人入京,可有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知道的真多啊。”邱尚感叹。
邱尚爱慕陈涛这事在两个山寨间真不是秘密,主要是关系太好,刚开始那阵子,邱尚得知自己竟喜欢男子,一度精神崩溃,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病,那时正巧方琴和沃仕匪在长风山寨做客,有幸目睹他的‘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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