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想法,都是电光火石之间,若有似无的牵连交织成一团,一时间,冷青翼无法抓住所有细节,而吴浩天也没打算让他再想下去!
不知何时,鞭柄已经撤去,吴浩天身形一动,远去几步,冷青翼下意识吸气弯腰缓解小腹痛楚,却只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都没做完,狠厉的风直扫而来,只听得皮肤上啪啦作响,尚未觉得疼痛,就看到满眼的碎布飞舞,本就单薄的囚服,支离破碎开来,纤瘦的身形,白皙的肌肤,衣不蔽体地裸露出来,一道道红痕慢慢浮现其上,接着肿起成羞辱的痕迹。
“……”冷青翼睁大了眸子,耳边传来了若有似无的惊呼唏嘘声,眼角扫到了许许多多陌生的脸,心口紧跟着狠狠一拧,有什么深埋着的痛楚,开始蔓延,先是苦涩,再是疼痛,最后是麻木空洞……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真是个极品啊,哈哈哈……
快看快看,哭了哭了,哭了更好看,哈哈哈……
喂,你再不上,我可不客气了……
不……
不要……
不要这样……
不要,不要……
所有人都呆立着,吴浩天这套鞭法用于凌虐已是到了几乎登峰造极的地步,不过眨眼的功夫,鞭子像是变成了诡异的毒蛇,直盯着猎物,将他撕咬成碎片!
冷青翼不再觉得疼,有些属于过去的黑暗沉甸甸地压了过来,压在他千疮百孔的心口上,心疾毫无预警地发作起来,生命如此脆弱不堪,命运始料未及。
他在走出城门的时候,还在想着,二里的路程,在那约定之地,约定的人,等着他,他与命运一场豪赌,看似,是赢了……
见到那人,他要笑着说:“我就是个包袱,如今交由你背,你若嫌累,也来不及了……”
他甚至想着,那人无声的笑,他一直想要看到的笑,最温暖的笑。
城门就在身后,吴浩天那时接过的册子,翻过几页,用小楷隐晦地写着:“仔细看着,是玉,泥土掩不住,见着了便送你。”
这定然不是景阳的意思,哼,这世上最为歹毒的,不过“嫉妒”二字。
他坐在马上看着,宛如战场杀敌那般用心,是玉,果然泥土难掩!即使易了容,即使落了一身邋遢,那举手投足还是与边上之人那般不同,若不细看,或许不觉,但若真的有了心,便也现了形。
他的心底十分高兴,那一刻,他便有了打算,要在这城门的背面,泄了自个儿的愤恨,留一个残尸,给予待会过来开门的景阳,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他是吴浩天,不是谁人都能得罪的!这就是他要告诉景阳,或者说是告诉天下的一个道理!
那一刻,冷青翼在孤独的冰冷里,散乱了眸光,静待死亡。
那一刻,吴浩天在妄想的骄傲里,大咧着嘴角,准备凌虐。
除了吴浩天的人,原本还有两个自己人,一个跑了,一个被锁着无能为力,紧闭的大门暂时不会打开,就算打开,也不是冷青翼想要的温暖,已是死路,算计不到的悲惨死路。
是死路,绝无希望,如果那个与冷青翼尾指红线相连的,不是莫无。
莫无在哪?
按照计划,莫无该是在那约好的二里路外的路边,与揽月楼的人埋伏着,伺机而动。
那是冷青翼的计划,不是莫无的计划!
莫无没有计划,莫无只有一个念想而已。
寸步不离。
莫无不在二里路外的路边,莫无在这里,在吴浩天的十几个亲信手下里!
除了莫无,还有一名揽月楼的高手,高手名为月炔,原是来帮忙的,却是帮了倒忙。
眼见着冷青翼的计划天衣无缝,顺顺利利,吴浩天的忽然发难,自是谁也未曾想到。但吴浩天发难是事实,莫无从不会在关键时刻浪费时间去想前因后果,他一双冷然的黑眸,只看得见那捣在冷青翼身子里的鞭柄!他的手已是按上了身侧的剑,他的身子已是动了,却被拉住!被月炔死死拉住!
“不可动,不是最好的时机。”月炔用唇语说着。
短短数秒的耽搁,谁又能想到吴浩天早已一番心思落定,手起鞭落,让冷青翼羞辱于人前!
再也没有人能够拉得住莫无,阎王老子也不能!
冷青翼已是失了心魂,手上的锁链拉扯着他,让他半倒不倒,一副怪异模样,众人忍不住看向他裸露的身子,却只看到一块黑色披风从天而降,将冷青翼遮得严严实实,手上的锁链应声而断,那孱弱的身子,已是落在了一人的怀里。
莫无的速度,极快,现下冷青翼在他怀里,他们已经站在了城门之外。
他谁也没看,只是看着吴浩天,那双唯一没有人皮面具遮掩的眸子里,透着狠厉杀气,足以让多年征战沙场的吴浩天微微向后挪了一步。
莫无没有挥剑砍向吴浩天,此人必杀,但不是此刻!他抱着冷青翼飞身跃上一匹最近的马,所有人都尚未反应过来,马儿已是长嘶一声,疾驰而去!
同一时间,月炔也策身上马,绝尘而去,周围吴浩天的人都看傻了眼,这难道是……背叛?
不是背叛,而是一早出发的时候,换了人!
“将军……”待在原地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别追了,军令在身,不能误了时辰!”吴浩天紧紧握着马鞭,翻身上马,心口堵着大石,一脸阴郁。
造人算计,被人戏耍,受人威迫,颜面丧尽。
队伍微微调整,正欲再次出发,城门却是开了,吴浩天回首,看到一队人马直冲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吴将军。”景阳坐于马上,叫着吴浩天,却是看着那一队的奴隶。
“景王爷。”吴浩天心中微微有些后怕,若是景阳再早来一刻,见着之前一幕……
“吴将军怎地还在此处,不是说已是放行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扫过所有奴隶,并未见着相似之人,景阳心下有些着急气馁。
“……”肖奕后一步坐着软轿赶到,面上阴晴不定。
原来,之前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小道那边有了动静,肖奕刚欲带人过去,确是走了不远便与景阳的队伍遭遇,只说了那边是人假扮调虎离山,并不详尽,问了官道情形,便一路直追过来,未想吴浩天竟是未走多远!
“哦,是出了点事,有个小奴隶被人给劫走了。”吴浩天不紧不慢,避重就轻地说着,笑看景阳脸上越来越多的阴沉。
“往哪里跑了?!”景阳大喝,心急如焚。
“这样啊……”吴浩天故意拖延着调子,看了眼景阳身后的肖奕,心中有些憋屈,若不是此人,也不会有之前一出颜面扫地的闹剧,“本将军觉得这位肖公子聪慧过人,想问王爷讨来,不知可否?”
“……”肖奕心中一抖,吴浩天为人,他已知晓,若是被带走,那……
“快说,人往哪里跑了,本王什么都给!”景阳却是毫不犹豫,一点都不含糊,在他心中,谁人能比冷青翼重要?!
“王爷……”肖奕身子一震,脸色煞白,向后退了两步,一脸的不信。
“向着东南方向跑了,两匹马,三个人。”吴浩天勾着嘴,满意地看着肖奕的狼狈。
“还不快追!”一马当先,景阳已是飞窜出去,一队人马身背弓箭紧随其后。
“你不必害怕,像你这样的货色,本将军根本看不上眼,我们走。”吴浩天哈哈大笑,终是出了些恶气,领着队伍继续向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冷、青、翼!”肖奕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握拳,眸子里暴戾凶狠。
******
怀里的人,状况十分不好,心疾发作厉害,没有药物。
莫无一手驾驭马匹,另外一只搂住冷青翼的手,已是毫不犹豫地运起了息转心法。凝神静气,内息所剩不多,能给多少给多少,助着怀里的人苟延残喘,一线生机。
月炔骑着马紧随其后,看着前面的两人,并不知两人都是命悬一线。行将并不多远,身后若有似无马蹄声,月炔心中一个咯噔,回首远目,果见一队人马紧追而来,气势汹汹!
“莫兄……”月炔加快了速度赶上莫无,刚想与其商讨对策,却是陡然一惊,只见莫无脸上血色全无,比之他怀中之人,竟还不如!“怎么回事?!”
莫无已是力竭,内息损耗殆尽,被迫收了心法,再次加重了内伤。
“无碍。”淡淡吐出两个字,心下微宽,怀里的人,心疾发作缓和了许多。
“有人追来,我们分道。”同样作为杀手,月炔也不多问,说出最佳决策。
“好。”莫无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微微俯下身子,加快了速度。
“保重。”月炔一拉缰绳,换了方向,疾驰而去。
“王爷!前方分开了!看不清哪匹马上有两人!”队伍中侍卫头领汇报着。
“你带着一队人追那边,本王追这边,务必抓回来,莫要伤了小翼!”景阳选中一个方向,短促交代,人马分为两队,继续追捕。
一路颠簸,冷青翼渐渐恢复意识,鼻间熟悉的冷冽气息,宽阔的胸膛,温暖的怀抱。
眼下是什么情况?怎么就被莫无救了?他记得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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