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御医仁至义尽,自是不好再多说。
“……”恩欣依旧不语,低垂的头,冷笑,手指抠着地面,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小翼单独待一会儿。”景阳在床侧坐下,锦被已盖上,只露了苍白的睡颜,不再有任何冷漠反抗,是他的小翼。
“是。”
屋子里的人,很快退得干净,恩欣关门时,最后看了眼床上的人,心痛难当。
“小翼,你是我的。”景阳低头,吻上冷青翼毫无温度的唇,沙哑的声音低喃道:“我一直未要你的身子,是因五年前那次,你差点死在我的面前,不过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傻了,你看看你的身子,已经如此不干净了……不过,我不会嫌弃你的,那些玷污你的人,都会死的,会死得很惨……”
唇上的绝妙触感,点燃了一直的压抑,一双透着浓重情欲的眸子,像是再也看不到那一身的伤,如此荒唐,如此忘乎所以。锦被掀开,肆虐的吻开始蔓延,大掌在柔软的身子上游移,力道一分分加重,折磨着,毁灭着,纱布上的红开始荼蘼,虚弱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
看不到。
被欲望占满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或许有情有爱,但更多的是那不容半点质疑的占有。
“呃……”一口血呕了出来,冷青翼在一片剧痛中生生醒来,模模糊糊间,看着身上的人,一分分吞噬着自己,吻痕在每一寸皮肤上烙下印记,所属物的宣告。
没有力气,疼得没有丝毫力气,残喘间,唇边溢出的是红,眸子里印染的却是黑,无边无际的黑。
“莫无……”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像是很久未唤,如今唤了,只觉胸口铁锤重重落下,疼得他想大笑。
身上的人僵住了,这两个字,想必比那屋子外池塘里的水更加冰凉吧?
情欲,大约可以消了去吧……
“身子……你要……便拿去……”
“我……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
断断续续,有气无力,每一字却无比清晰,他不挣扎,但他要说。
什么都能拿走,唯独心。
诡异的静。
仿似一切皆已死去,床上的两人,对视着,他的倔强和他的疯狂,碰撞在一处,注定了枯萎凋零,往事一幕幕,再难回首,咫尺天涯的距离。
“不,小翼,你是我的。”景阳并未发怒发狂,他带着笑,狰狞而凶残,将头埋在冷青翼的肩窝,在小巧的耳边轻轻说着:“莫无已经死了,我用最慢的速度折断了他的手和脚,亲手将铁钩插进他的肩胛骨里,摩擦着骨头,穿了过去,对了,还有烙铁,烧得通红的烙铁,放在皮肉上,滋滋作响,你能不能想象那幅令人痴迷的画面,我每每想起,就觉得畅快淋漓,无比愉悦……这是下场,这是要把你带离我身边的下场,所以,小翼,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没人能将你带走,谁都不能……”
“……”冷青翼睁着眸子,细细地听着,想要记下那人受过的每一分苦楚,瞳孔越发的黑,黑却不亮,黯然无光,然后他笑,笑着问道:“景阳……你可知那日……在将军府……我为何要喊你……景大哥……”
“……”景阳一愣,那一日,那一声景大哥……
“因为……那时你觉得我脏了……”冷青翼直直望着帐顶,笑得越发妖艳,“黑衣人把我扔给你的时候……你下意识缩了手……我才能冲的进池塘……那时……我忽然很怕你不救我……你又知道我为何要你救么……”
“不要说了……”景阳的声音变了,那呼之欲出的最不愿的答案,要阻止!一定要阻止!
“因为……莫无死了……我要你们一个个陪葬……唔呃……只要我活着……就能告诉你……嗯……哈哈……告诉你……我是莫无的……不是你……永远不是你的……”
“不要说了!”
“你得不到……这一生……还有来生……生生世世……”
“不许说了!给我闭嘴闭嘴!”
“景阳……我不恨你……你不配……不配……”
“闭嘴!闭嘴!”
“得不……到……我……是莫……莫无……的……”
恩欣永远不会忘了那一日。
屋门开了,景阳一身血,满脸空洞诡异的笑,像是铺天盖地开满了令人窒息的曼陀罗。
“治好他!他死你们也统统死!”他对御医说。
“不许他跨出屋子一步!谁让他出来谁就得死!”他对守卫说。
“你看着他,有什么不妥立刻和我说!否则,死!”他对她说。
她听不到,她只看到床上的人,那么凌乱,那么脏污,怵人的白,淋漓的红,还是她的公子么?她那整齐墨发,干净白衣,揉着她的头,轻轻笑着的公子……
公子,你去吧,别再醒来了……
那里有能温暖你的人,所以,你去吧……
……
是御医们不想死,还是公子你不想死?
这是恩欣看着冷青翼缓缓睁开眸子时,最想问的问题。
屋子里,没了外人,只剩下她和他。
再也不需要伪装,她却哭不出来,心口很疼,疼得她无法正常呼吸,眼眶却干涩得没有半滴眼泪。
“公子,我并不希望你醒来。”她记得自己冷冷淡淡,说着最残酷的话语。
“……”
他的公子说了什么?说了什么让她捂着嘴哭了起来,哭得不能自已,那些不能被屋外守卫察觉的声音,闷在衣袖里,让她做了此生最差劲也最庆幸的选择。
“小鸢……帮我……”
爹娘所受的苦。
莫无所受的苦。
他自己所受的苦。
这些苦,不可以白白受了,不可以。
******
落花阁重建之后,生意更好了,可就算生意再好,过年毕竟萧条。
姑娘们多是无父无母,芸娘给了笔银两,让她们四处走走散散心,小厮打杂也得了红包,各自回家。对比着往日的熙熙攘攘,莺莺燕燕,落花阁显得无比冷清。
“不知道洛月殇那处是何景象。”芸娘半倚在二楼栏杆上,依旧半杯清酒,懒懒散散,穿了大红的牡丹绣花衣裙,落花阁独剩她一人。
莫无走了。
一切皆已安排妥当,能做的都做了,龙潭虎穴,生死一线,剩下的,但看两人的造化了。
姐姐,我不疼,真的不疼,我只是想去,想待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我不是可怜他,他没什么需要可怜的,姐姐不了解,公子比谁都坚强……
我陪着他,我机灵些,一定可以帮上什么的……
本来就长得不美,这么毁了也未觉得可惜,姐姐别难过,我其实挺开心的……
……
“傻丫头。”仰头喝了半杯清酒,芸娘随手扔了青瓷酒杯,转身离去,口中轻轻吟唱:“痴人梦,梦痴人,何人度,度何人,花白了发,谁携手,不余恨,万事不争……”
莫无走的时候,和她说什么来着的?
“你不了解他。”
“我死了,他反而不会死。”
“我去接他,已是迟了许久。”
笨蛋啊,这世间,怎会这么许多的笨蛋都给她遇上了呢?
洛月殇,你说,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大红的身影几个起落,离开了落花阁,落花有意,揽月可有情?
******
小剧场:
小冷:哦吧港南斯戴尔——【跳跳跳】\\(≧▽≦)/
莫无:你又干嘛?!(#‵′)
小冷:卖萌啊,昨天只有一个见到我卖萌了,莫无你也来,一起跳一起跳——(╯3╰)
莫无:……(#‵′)靠
小冷:(⊙_⊙)莫无……你爆粗口……这不科学……
莫无:谁让你卖萌的?(╰_╯)#
小冷:……
坑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九十一回:棋高一着
一步棋,落了棋盘,对弈者的优劣,满盘的输赢,便端看这一步棋预见了几步。
明黄锦布,黑牛角轴,祥云瑞鹤,银龙飞腾,洗练行文,玺印加盖。
圣旨。
景阳再强势厉害,一道道命令不许冷青翼出翼景园,一道圣旨下,统统化为乌有。
自吴将军之后,翰林院新秀肖大人也落入牢狱之中,是是非非皆因一人。
坊间传闻:此人男生女相绝色容颜,妖惑众生,无论男女,见者则痴迷不能自持;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出口成章,无论黑白,闻者则真假不能分辨。
这样一人,皇上自是要好奇的,是神仙,还是妖孽?
这日大早,一辆官家马车停在景王府外,一人下得马车。
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听之不似人声,察之不近人情,皇宫内侍也。
蓝灰色的蟒服,前后绣莽纹补白鹇纹饰,长至脚踝,包裹着松弛微曲的身形,扭捏做作之下,偏偏目不低视,昂首踱步,闻人行礼,往往哼哼鼻子,当是知道,下人一路带引入得府内,景阳阔步相迎。
“王公公来了,里面请,本王已泡了上好的龙井。”即便是景阳,对待这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王爷客气,新年将至,咱家许多事务,不宜耽搁太久,宣了旨便回了。”王公公皮笑肉不笑,尖细的声音虽是客套,却也隐隐带着不屑和隔阂。
相似小说推荐
-
天命所归 第一卷完结 (洗骨岭) 晋江2017-03-20完结“陆嘉仪,你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嘉仪有良心,可那不是给魏公的。”...
-
[师徒]给 完结+番外 (三指) 晋江2017-03-12完结BT攻占有欲强,慎入。师徒年上,三观不正,恶毒温柔占有欲病态攻,任性受。不喜慎入。我爱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