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回身用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干净利落地结果了靠过来的两个虬厥兵的性命,而后身形闪入密林之中,很快便不见了。
此时的李云恪已经引着南宫煊与许明曦到了战圈中心,并打退了意欲加害南宫煊的纪艳芳。他挑眉看了跟上来的康辉一眼,意思是你怎么就这样出现在官兵面前了。
康辉假装没看懂他的眼神,对前边双腿发软的南宫煊道:“教主,雨大地滑,您当心。”关切的语气倒好像他是正牌的赤焰护法一样。
李云恪立刻懂了,觉得这事挺好,完全可以考虑让他正式拜入紫暝教门下,既方便他掩饰身份,又方便自己接近南宫煊,一举两得。
康辉见他表情便猜到他心中所想,对自家主子感到一阵无语。
“南宫煊,你这个没种的懦夫,你逃到哪里去?”纪艳芳被双方士兵挡住,一边气急败坏地叫,一边泄愤似地杀着拦路的兵,也不管是敌兵还是承宁兵。
亏得她这一番搅和,虬厥人很快把她带来的人也当成了敌人,三方打得更加激烈了。
有康辉在,李云恪便不用操心虬厥人的事了,何况见了南宫煊后,他早将办正事的心思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尤其是南宫煊这副模样,叫他哪还能分出闲心去理会旁的事情?
他提掌杀了个冲上来的虬厥兵,回头对南宫煊道:“南宫教主,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吧?”
南宫煊见了李云恪之后气得头晕脑胀,若不是身上实在不舒服,简直想立时便出手杀了他。烦都来不及,自然也不想和他说话,南宫煊对他的客套充耳不闻。
倒是许明曦听后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无恙,你没看见我家教主难受得都快走不动了么?”
南宫煊掐了他一把。
许明曦哎哟了一声,差点下意识推开南宫煊,半途想起他站不住,这才收了势。他委委屈屈地哼哼了两声,道:“教主,这路不好走,您可当心着些吧。”
李云恪放慢了些,一手杀敌,另一手探了过来,“南宫教主若不介意,便让在下帮这位小兄弟扶你一把吧?”
“滚开!”南宫煊避过他的手,向旁迈了一大步,发软的腿吃不住力地弯了下去,便再直不起来了。
“教主!”许明曦本就矮了南宫煊一截,被他这么一带,脚底下顿时踉跄起来。雨地湿滑,他一个没撑住,和南宫煊一起摔进了泥水里。
南宫煊只觉腹中一阵剧烈的绞痛,眼前事物便都模糊了起来。他凭着本能提醒自己要迅速爬起来,可手脚却始终不听使唤,怎样努力都没用。
许明曦蹭了把溅到脸上的带着血的泥水,伸手去拉南宫煊。可他也从早上累到了现在,早没那么多力气了,试了两三下竟都扶不动他。
南宫煊手压在摔倒时撞到的腹部上,疼得反复抽气,像是忘了怎么呼吸了。
“教主,是发病了么?”许明曦快哭了,手忙脚乱地去翻自己的包袱,“教主你别吓唬我!”
回应他的只有南宫煊破风箱似的倒气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先是在南宫煊胸前三处大穴上各按了按,而后不费力地托起他的身体,又在他背心处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南宫煊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那口憋在胸腔里出不来的气可算是被拍开了。可这番折腾下来,他是真地半点力气也不剩了,想要重新站起来已是不可能,更不要说逃离此地了。
“有三四个月没见了吧?我还一直挺想你的。”帮了忙的李云恪紧接着又开始不说人话,“怎么样,还逞强么?”
每次见到这人,自己总会弄得无比狼狈,让南宫煊愈发讨厌他永远显得游刃有余的那张脸。而且怎么那么巧,刘敬文叫沈豪纪艳芳来攻打紫暝教总坛的时候,这该死的家伙又出现在这里,他当真不是刘敬文的人么?
南宫煊强撑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几不可闻地对许明曦道:“杀了他!”
李云恪轻笑一声,调笑道:“害羞了?”
“小曦!”也不知是因为过于激动还是被雨水呛到了,南宫煊又开始咳个不停。
许明曦却好一会儿没能做出反应,怔怔地看着南宫煊摔倒后从外衫下露出的长裤出神。
虽然沾了泥水,可他还是看到了,长裤腿根的地方那被雨水晕淡了的刺眼颜色。
落红了。
本意的确是要为他将这一胎打下来,可如今他这个状况……
许明曦害怕了,颤颤巍巍道:“教主……”
李云恪看着似乎在忍受巨大痛苦的南宫煊,视线黏在了他苍白的面颊和被雨打湿后紧贴在脸上的鬓发,又想起了三个月前山洞中旖旎的那一夜。他心里一下子变得又软又暖,打了个呼哨后,直接弯腰将动也动不了的南宫煊给抱了起来。
“小心!”许明曦怕他动作太大伤到南宫煊,忙出声提醒。
李云恪躲过暗处射来的一支箭,疑惑地看向他。
许明曦怕他发现南宫煊身体里的秘密,又担心南宫煊的状况,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你……你就动作轻点,我家教主病得太重了,禁不住你大手大脚。”
“放心,我省得。”李云恪见康辉听到自己的哨声后已经从后边追了上来,便对许明曦道,“你熟悉这山里,告诉我该往哪儿走。”
许明曦看了眼在李云恪怀里稍作挣扎后便昏死过去的南宫煊,咬了一下嘴唇,快步往前头跑去,道:“跟我来!”
在康辉的帮助下,他们几个很快穿过了混战的人群,离开了那处山窝。沈豪与纪艳芳被隔在了那头,一时也追不上来了。
天已经全黑了,雨还在下,叫人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今晚肯定是出不去这座山了,当务之急便是找个避雨的所在,让南宫煊免受淋雨之苦。
从李云恪先前的那些话中,许明曦已猜到了他便是南宫煊腹中胎儿的另一个父亲,对他亦是气恼。可救南宫煊的命还得暂时仰仗此人,因此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想骂人,这会儿也只能忍着。
他带的路是通往南宫煊练功那山洞的,若换作旁人跟着,他断然不会暴露了那处所在。可对方早已知道了,并且还在山洞里让自家教主怀上了孩子……想到这里,许明曦更是胸闷非常。
脚底下不知第几次打了滑,许明曦感觉自己真是迈不动步了,很想坐在地上哀嚎两声。
可还没等他的屁股沾到地上,便被人一把拉起,直接被在了背上。
康辉道:“你告诉我该往哪儿走。”
许明曦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却差点被雨水呛到,打了个喷嚏道:“一直往前走,等没路的时候拐到左手边的大石头上去。”
今夜的月光实在太薄,李云恪也是走到了近处才明白许明曦要去哪儿,对康辉道:“你跟着我,我们用轻功过去,不要留下脚印,免得被他们找到了。”
第22章 看穿
到了山洞口,康辉先一步钻了进去。洞里存了不少干草,他整理好了,又捡过旁边堆着的柴生起了火,这才出来请李云恪进去。
“我去弄点吃的东西回来。”康辉对在门口张望的许明曦道,“有主子在,你和南宫教主都不会有事,放心进去暖和暖和吧。”
还不等许明曦说话,康辉已经不见了,他一边嘀咕着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一边跟进了洞里。
李云恪将南宫煊放置在干草上,扶着他的肩让他维持坐姿,回头对许明曦道:“他一直在抖,应该是很冷,我先运功帮他把衣服弄干,驱了一身寒气再说。你应该也不好受,先坐下来烤烤火吧。”
许明曦想起南宫煊落红的事,凑过来道:“还是我先给他瞧瞧吧。”
李云恪稍让开了些,扶在南宫煊肩上的手却没放开,“他是受了内伤么?”
“没……没有,”许明曦吞吐道,“只是病了。”
“他先前透不过气是怎么回事?”李云恪又问道,“是老毛病了么?”
许明曦想要检查一下南宫煊出血的情况,可有李云恪在,他怎么也不可能当着对方的面去翻看;又不能直白地将他请出去,否则不是更要惹人怀疑?他想不出什么说辞来答对此人,便一脸不耐烦地道:“你别吵,我会分心的。”
李云恪乖乖闭了嘴,借着火光端详起南宫煊的脸来,伸手帮他理了理贴在两颊的湿发。
南宫煊脸上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眉头一直没松开过,人轻颤不停,显得脆弱至极。
李云恪心便又软了些,倾身过去轻轻将他圈进了怀里。
南宫煊似乎不习惯,不自然地挣动着。可或许是太冷了,又或许是没了力气,他很快便放弃了挣扎,乖顺地依偎在了李云恪怀里。
许明曦大张着嘴看着一反常态的南宫煊,简直不敢相信自家教主还有任凭自己之外的人近身的一天。要知道这人在睡眠中也是极为警觉的,这会儿会如此,是不是说明了他情况真地很糟?
想到这里,许明曦不敢再耽搁,忙收敛心神认真为他诊起脉来。
胎气大动,元气损伤。
仅一日的工夫,便把他的身体给拖垮了,这分明已是险象,好生将养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到先前的模样,更不要说打胎了。宫囊在落胎药和被沈豪踢那一脚的双重作用下裂开了,却不足以让他落下这一胎。而他到底与女子不同,此时自己再用药落胎,必然要让他吃尽苦头,或许会危及生命,就算幸运保住了命,可能几年也难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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