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之所以赶过来不止是为了七夫人,他算了算日子,魏明月该回来了,但是还留在魏府的话说明事情很多他还没做完,或者是累着了暂时不想回,又或者是有事让他不想回了。十八最怕的就是最后一种,魏明月又突然来个不辞而别,因为两人的关系,若是魏明月离开,十八连一纸相思都无处可寄。所以听到魏明月只是出去寻欢作乐了后,十八心里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魏明月看到十八低垂的眉眼,没忍住想要掏扇子逗他,结果发现扇子不见了,难道是落在那个地方了?算了,大不了再买一把。
十八是注意到了魏明月这个动作,随着魏明月的动作还传来了一股脂粉香味,魏明月虽然平时也臭美,会点熏香之类的,但是他没有这个爱好施加脂粉,想到了昨晚可能发生的事,十八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堡主,七夫人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安排好了,其实堡主,你也可以考虑……”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
魏明月脸色不止是菜色了,快成为黑色。“这事儿以后再说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明月真的很冤枉,或许他昨晚真做了什么他的精神头没准还要好些,关键就是他什么都没做,张小少爷给他的两个人他都没拒绝,按理说这之后该是多么香艳的场景啊,弄得张老四都一直对他挤眉弄眼的,可是他把两个人带回房间后,首先是和小相公把小姑娘也灌醉了,接下来看了小相公一眼,那人也是个机灵过头的人,自觉地就把自己灌醉了,就留着魏明月一个人举杯望明月,对月诉衷肠。
本来计划第二天好好睡个懒觉,再在那里躺一会儿温柔乡,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这是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爱好酒色,沉迷败家的人吗?
当日魏明月就带着大管家和十八回了家,带着一行仆人,仿佛来时那样。魏明月想了约有一刻钟,不知怎的就把自己给想通了,然后骑马踱步到十八身边,寻思着找点什么话和他聊聊。
“对了,十八,我哥说送你宝剑你怎么不要?”十八应该是很爱宝剑的人才对,看他在家对那把剑宝贝得哟。
十八想了想,“堡主送我的这把剑已经够了,再拿一把也没多大意思,大公子收藏了那么多的剑,最后配在身边的也不过就那么一把而已。”
他这话说得很诚恳,但在魏明月耳里就变成了另一番意思,这是就喜欢我送的剑?不过魏明月一想,他何时送过十八剑,他自己都是从他哥那随手顺的。想了好半天才记起来,曾经老太太自作主张送了一把他哥的剑给了十八,中间经手人是魏明月,原来十八误会成是他送的了,好吧,误会就误会,魏明月厚颜无耻地认为这误会不需要澄清。
“剑可以不要,但是总要奖励你点什么。嗯,对了,我怎么看你总是穿这件衣服?”
这……说来话长,巍园虽然不会短那些夫人们什么,但是所给的月例也是极少的,再加上那么多小孩,跌打损伤,衣服又要经常改,十八早把他的那份钱给掏了出来,自然也没有闲钱买衣服,七夫人就在过年时买的那些布料中挑了一块墨色的布,给他做了两件一样的长衫。
这也是十八最好的衣服了,平时十八穿的都是家丁不穿了送给他的衣服,或者是自己在魏家布庄一些边角余料找夫人们帮自己拼凑的。两件长衫十八很宝贵,一般情况舍不得穿,只有要代表巍园出门或者见重要的人才穿,又或是,见魏明月的时候才会穿上。
这些十八都不会告诉魏明月,他转而问了魏明月一句,“堡主,恕我冒昧,这些年来,你总是出去寻花问柳吗?”
魏明月被噎了一下,心中真是万分复杂,表面上还得装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寻花问柳是经常,但是眠花宿柳就很少了。”
十八想了想这话中的意思,不太明白,“为何?”
“佳人体酥,摄魂销骨,我无德无能,无功无禄,哪堪承受。”魏明月轻巧地就把很少化为好似没有,这等不要脸,让本来在旁与之随行的大管家给震惊得顿了下,乖乖地把间隔又拉开了些。
十八把魏明月那些屁话没放心上,问,“那又为何常去寻花问柳?”
魏明月觉得这事儿没必要隐瞒十八,便把为何一去三年的故事告诉了他。
原来,在当时她大嫂进门的时候,那时她家里出现了点变故。魏家大嫂家族朱家在西北一方也算是大户,魏明珠迎亲后脚一走,家里就开始乱套。朱家几世相传家大业大,盘根交错,早年一群江湖草莽起家,到现在也能没出什么精英份子,整天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互相猜忌,朱老爷子将自己女儿交出去后本来想着好好整顿,可好似一根导火索爆发,他被人下毒致死,家族内部开始明枪暗箭,鸡犬不宁,最终弄得偌大一个朱家竟是分离崩析。
朱家散了没什么,按照魏家长年在外捡人捞尸的传统,把魏家大嫂那一脉接过来便是,魏明月和魏明珠赶过去,帮朱家暂时平下表面的乱象后发现一件事,朱家小女儿失踪了!
魏明月当即决定由他去追查这一件事,对于这种他早已轻车熟路,要知道他巍园里捡回来的只是冰山一角,只有无处安顿又暂时不能自理的人而已,能找到安顿之地的都不会带回魏家堡。
可是朱家小女儿也不知是被哪个猪油蒙了心的长辈害的,你一边查,就有人一边搞破坏,总算把那个人渣给拎出来后,朱小妹已经彻底失去踪迹。
魏明月跟着之前的线索一路摸排,他给大嫂许了诺,一定会找到朱小妹。就这样,他走遍了大江南北,从西北艳阳戈壁走到东南亭台水阁。
在一年前,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朱小妹,不知朱家的女儿是不是都是福大命大,大女儿在出事前远嫁到魏家,二女儿被拐卖几经周转竟然也寻得了良家,只是朱小妹才刚脱离狼窝,还没能寻得朱家、魏家,最后魏明月做主,给了朱小妹百两银财添作嫁妆,让她以后也来魏府看看她姐姐。
不过之后为何一年也不着家,他就不再给十八做说明。他说完这一串故事,魏家堡也近在眼前了。
回去后,七夫人未来的夫家也派人过来,魏明月把七夫人未来的夫家给仔仔细细审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等他询问完后,对方就开口了,说是自己某亲戚家有一独女,想要招婿。魏明月自觉自己是不可能被别人招婿的,好整以暇地等他下一句话,结果下一句对方开口就要十八。
好家伙,十八不久前还劝他娶亲呢,这就有人上门来给十八求亲了。
魏明月说,这我可做不了主,得让十八夫人亲自过来聊聊。
十八正在巍园帮忙干活,一听召唤,赶紧跑回屋子换了身衣服。
等十八赶到主屋的时候,魏明月已经和别人闲扯到江南江北各种米价相差多少了。因为十八确实不知道魏明月找他又什么事情,心里犯嘀咕,又怕很紧急,莫不是七夫人的事情出了意外?所以跑得也比较气喘,脸上也浮现出运动后的红晕和汗珠。
魏明月见他气喘吁吁,衣服确实整整齐齐,莫不是刚换了件衣服?可是据他几日观察,十八好似只有两件一样的衣服换来换去。十八那茫然的脸一定不知自己唤他来是为何,那换衣服做什么,莫不是为了我?
在魏明月魏堡主臆想的时候,那来做媒的人也在打量十八,果然俊逸非凡,与众不同,心里是十分满意,巴不得直接拉回家。突然感觉到旁边凌冽的视线,转过头,哦,原来是魏堡主。
“咳咳。”魏明月清了清嗓子,“十八,这位是白先生,刚才我们恰提白先生家侄女刚过豆蔻年华,目前想……”
没等魏明月说完,十八就明白了,赶紧打断他,“堡主,十八多年前被您所救,理应说十八的事应由您全部做主,但是十八想留在您身边,为您效力,结草衔环,以报恩情。”
魏明月摆手,打断这一番慷慨的陈词,“白先生,让您见笑了。十八,你先下去吧。”
十八略有不甘地行了礼,退了下去。
那白家见十八不愿意也没有再提这事,又复与魏明月讨论七夫人的事情。昨晚魏明月找到七夫人,问她姓名,她说她父母巴不得她死,她也不愿再随父姓,不如就姓魏吧,名字让魏明月随便给她取一个,只要不叫魏七宝都行,这个时候魏明月还仔细思考了一下叫魏六宝的可行性,最后觉得不太好才作罢。作为一个早晚要叫白魏氏的人,闺名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所以魏明月还真就随口取了一个,叫魏七。
把两个人的姓名八字这些一合,要是过得去,就可以择良辰吉日将喜事办了。
商讨完这些事情后,魏明月把白家人送出门,转身就去找十八,刚刚十八说的越笃定,就越能看出他言语中的不高兴。快到十八屋前的时候,魏明月突然计上心头,想要吓一吓这小孩儿,放轻自己的脚步,往窗户那边蹦跶过去,透过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往里面看,十八正坐在床上专注地发呆,魏明月看着不太明亮的屋子中,十八半边没入阴暗中的脸,有些苦涩,有些克制,有些不安,有些虚幻,突然,心中一恸,终究是没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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