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蛊是苗阁里让人言听计从的一种蛊,中蛊者若是对施雇者有了二心,蛊虫便会将中蛊者的心脏一点一点得咬碎,中蛊者活生生得被啃噬而亡。
薛长樱见她脸上一阵悲意,道:“他没给你下,给蓝甜下了,对不对。”
蓝杏不答,眼里却带上氤氲的水汽,薛长樱叹了一口气道:“或许那日我就该杀了蓝月。蓝星呢?他还活着吗。”
蓝杏道:
“他被关在水牢里。”
蓝杏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瓷瓶,道:“云公子的解药。”
她的话一说完,地道的灯盏都亮了起来,一袭锦服的玉连生缓缓走了进来。
他面带讥讽,道:
“蓝杏,你这是打算背叛大祭司了吗?”
蓝杏挡在薛长樱等人面前,冷声道:
“弟弟不在了,我也不用再受制于他。”
玉连生冷笑:“你能保住他多久,你的期限要到了吧?你——”
玉连生的话还未说完,鲜血已经洒了一地,他瞪大了眼低头看胸前插着的剑。
“废话真多。”
蓝墨毫不留情得将剑从玉连生胸前抽出,玉连生的身体缓缓倒下。
薛长樱道:“蓝墨,你来的太慢。”
蓝墨道:
“收拾地道入口埋伏的暗卫废了些时间。”
蓝杏突然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她弯下腰,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神色痛苦。
薛长樱上前扶住她,道:“他给你也下焚心蛊了?”
忽又想到,若是蓝杏没有中蛊,蓝甜又怎么会对那人言听计从。
蓝杏口喷鲜血,断断续续道:
“少主…你要小心…他用你的名义…调动十阁…追杀云寒清…”
她每说一个字就像是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最后一个字吐完后,就死在了薛长樱怀里。
薛长樱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蓝墨知他是因为蓝杏的死,怒火攻心才导致的吐血,沉声道:“少主,不必为背叛之人神伤。”
薛长樱擦了嘴边的血迹,道:
“她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她。”
蓝墨从怀里掏出白玉瓷瓶,拔开塞子,将瓶中粉末倒在蓝杏与玉连生的尸体上,滋滋得冒着白烟,不久,他们的尸体便化为一摊血水。
蓝杏手中的青花瓷瓶掉落在地,蓝墨看了一眼,道:“少主,云公子的解药…”
薛长樱背起云寒清,往地道出口走,头也不回道:“那人定会防备她,怎么会给她真正的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
哎,好喜欢薛宝宝,他比橙子苦逼还比橙子深情。
第16章 第十六章
守在地道门口把风的李君言看到薛长樱背着昏迷不醒的云寒清微微一愣,急忙道:“云兄这是怎么了?”
还不待薛长樱回答,已经从大门口涌入大量的官兵,他们一手拿火把,一手按在佩刀上,虎视眈眈得看着薛长樱等人。
为首一师爷打扮的人,尖嘴猴腮,摸了摸嘴上的八字胡,耀武扬威道:“何方小贼胆敢擅闯公子府衙!”
薛长樱正色道:“李兄,我觉得他长得比你像贼。”
“放肆!”
那师爷生平最恨人揶揄他的长相,一声令下就要捉拿薛长樱等人。
李君言沉声道:“扬州府尹何在!”
他这声气沉丹田,浑厚非常,眉宇间透着威严,不容人小觑。
“阁下找本官所为何事?”
院子里的官兵自动绕出中间一条道,走出一身穿官服的中年人,负手看着李君言。
李君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扬了扬手中的账簿,不意外得看到扬州府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
李君言道:
“去年三月长江水患,朝廷拨下一百万赈灾白银,途径扬州却造山贼掳掠,只剩下五十万两,今年四月,南方蝗灾,朝廷又拨下一百万两赈灾款,最后到达灾地,只剩下三十万两,这本账簿上却详细得记载你扬州府尹玉安以权谋私,私扣灾银,通番卖国!”
薛长樱心里默默道:看来李君言地道把风是假,偷账簿才是真。
那边玉安厉声喝道:
“你究竟是谁!”
李君言冷哼一声,掏出一块腰牌,金光闪闪,龙纹缠绕,上书“威远”二字。
“威远王爷李君言在此,尔等还不跪拜?”
那师爷带头惊呼一声,连忙跪下叩首,连呼“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又从门口涌入一大帮官兵,他们身穿的官服比扬州府的品级要高,带头之人正是酒坊里的掌柜。
李君言道:“扬州府尹玉安,通番卖国,罪无可赦,就地处斩!其他人,暂押地牢,听候发落!”
众官兵应声如是,将师爷等人押入地牢,掌柜手起刀落,已经砍下了玉安的头颅。
蓝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无息得退了出去,薛长樱背着云寒清径自绕过门口的官兵,往悦来客栈去。
“哎,薛公子,等等我!阿燕,这里就交给你了!”
李君言向掌柜的打了招呼,连忙寻着薛长樱跟了上去。
薛长樱背着云寒清走进悦来客栈,店小二认得云寒清,忙迎了上来。
“云公子这是怎么了?”
薛长樱笑道:“喝醉酒了。不碍事的。”
说着径自上了二楼,到了天字二号房前,房门自发打开了,原来蓝墨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蓝墨沉声道:
“少主,你要的东西都寻来了。”
薛长樱点点头,将云寒清放在床上,取了桌上的布葛,道:“你去后厨煎药,不要离开半步。”
“是。”
蓝墨应声退下了,与门外的李君言擦肩而过。
李君言想了想,还是推门而入,正巧看到薛长樱捏着几根银针,刺入云寒清的百会穴。
“你要做什么?”
他呼道。
薛长樱也不看他,连下几针,手法老练,不似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倒像是个老中医。
蓝墨端了药进来,薛长樱接过,自己喝了一口,接着以口喂云寒清喝下。
不知是否李君言的错觉,他似乎觉得一张棺材脸的蓝墨好像要吐血。
蓝墨道:“这是你亲自吩咐我煎的药,我不会下毒的。”
薛长樱正色道:“我试试烫不烫。”
蓝墨一脸受伤的样子,身影一闪,不知又飘到了哪个角落里蹲着。
薛长樱道:
“我学艺不精,无法清除他全部的毒素,只能保他不死,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御剑山庄,找云寒语解毒。”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李君言听得,李君言见云寒清喝了药后似乎没有什么不适,便告辞退下了。
薛长樱忙活了两天两夜都未合眼,困意袭来,翻身上了床,在云寒清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子,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云寒清看着怀中醒来的薛长樱,温声问道:“宝宝,我们怎么出来的?”
薛长樱揉揉眼睛,乖巧道:“李公子来寻我们的。”
叩叩——
“云兄,薛公子,你们起了吗?”
李君言洪亮的大嗓门能把整个悦来客栈的客人都喊醒。
云寒清余毒未清仍旧行动不便,薛长樱跳下床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李君言手里推着一把做工细致的轮椅,爽朗笑道:“饯别礼物。”
薛长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云寒清走出悦来客栈,四周都投来惋惜的目光。
李君言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云兄,薛公子,江湖再见!”
薛长樱一本正经道:
“寒清,我不知朝廷油水这么少,劳一个王爷出来跑江湖。寒清你知道么,李兄不仅是个贼,还是个王爷。”
云寒清温和一点头,微笑道:
“李是国姓。他干的是偷鸡摸狗的勾搭,没有一个尊贵的身份护住他,早死了几百次。
李君言心:我还没死。你们能不能不要当着我面说我坏话。
于是他抱拳道:“告辞!”
云寒清微微一笑道:“且慢。”
“云兄还有何事?”
“李兄,你前段时间是否去过摘星楼?”
李君言突然面露尴尬之色,干咳几声道:“云兄怎么知道?”
云寒清道:“李兄向来所取的都是不义之财,怎会对那物什感兴趣。况且那东西对李兄无益,却对云某意义非凡,能否请李兄割爱。”
李君言一头雾水道:“云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云寒清带上些愠色,道:“李兄怎样才能将在摘星楼所取之物归还?”
李君言疑惑道:“我没有拿什么东西啊?”
云寒清道:“你没有拿武当太极心法?”
李君言道:“我拿那玩意儿干啥,又不能卖。”
云寒清突然面露微笑,春风和煦道:
“是吗,错怪李兄了。”
已经踏入了八月当头,酷热难耐,但李君言却在云寒清白森森的笑容里,打了一个冷战,毛骨悚然。
“呵呵,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云兄您慢走不送,拜拜您嘞!”
李君言道别的话说的颠三倒四,脚底一抹油,溜之大吉。
薛长樱将云寒清打横抱上马车,又将轮椅塞进去,自己跃上马车,云寒清似笑非笑道:“宝宝,你力气好像很大。”
薛长樱眨眨眼,天真无邪道:“因为我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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