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清冷声道:
“关卿何事!”
玉连生脸上的笑容愈发大,
“云公子冰雪聪明,怎么还想不通透呢。为何一见到他就心生欢喜,为何一见到他就非他不可,明明只是初次见面啊。”
薛长樱正色道:“我知道死人废话有点多,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他转了头,对云寒清道:“寒清,快杀了他吧。”
玉连生道:“杀了我,谁给你解药呢?”
他突然用力一跺脚,只听“咯噔”一声,云寒清所站之处骤然裂了开来。
云寒清只觉得脚下虚空,身子笔直得坠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力得推开了怀中的薛长樱。
“寒清!”
薛长樱被他推到在地,眼睁睁看着云寒清跌入地底,猛地爬了起来,往还来不及闭合的地缝中跃了下去。
地底约莫几十丈深,云寒清使出真气往下一拍,缓解了下降的沉势,坐在了地上,他耳朵动了动,听得上面传来“啊啊”的尖叫声,伸出手将掉下来的薛长樱抱了一个满怀,无奈道:“宝宝,你怎么跳下来了。”
薛长樱气不打一处来,一口咬上云寒清的手臂,阴测测道:“云寒清,老子说了多少遍,我踏马不怕死,你为甚么每次都将我推开!”
云寒清微蹙了眉,道:“宝宝。不要说脏话。”
“宝个蛋!”
“好吧,宝宝,你先起来。”
云寒清无奈道:“我的腿,好像没知觉了。”
薛长樱闻言脸色一变,从云寒清身上跳了下来,伸手去摸云寒清的脉,又去摸他的腿,又捏又掐,云寒清见他从腿间摸出了一把匕首就要砍上,忙制止道:“是真的没感觉了。”
薛长樱将匕首塞回了腿间,低声道:“中计了。”
恐怕就连陈甜,都是一个局。
云寒清看出他所想,温声道:
“李君言在掌柜的身边,应是无碍的。”
薛长樱道:“嗯。我们先出去。这里有风,一定有出口。”
云寒清道:“宝宝,你先走。我走不了啦。”
话一说完,云寒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5章 第十五章
云寒清迷迷糊糊得醒来,身下一阵晃动,下肢剧痛,忽又渐渐变得麻木,最后没有了知觉。
他睁开眼,敛了敛心神,触目所见的是雪白纤细的脖颈,薛长樱背着他,在黑暗的地道中慢慢得向前走着。
云寒清轻声道:“我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就连你这个人,我都觉得似曾相识。薛长樱,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他第一次喊薛长樱的名字,带着昏迷后刚清醒的沙哑,藏着一份不知名的情谊。
薛长樱道:“你中毒了,又在说胡话。”
云寒清低声笑起来,道:“若我以后真的成了一个瘸子,就不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了罢。”
薛长樱正色道:“你无论变成甚么样子,都是我心里的天下第一。”
他说这话时,脸上又是真挚至极的神色,天真无邪,说着世上最真的话语。
云寒清开玩笑道:“我好像看不清了,会不会成为一个瞎子啊,那可就看不到我家宝宝了。”
薛长樱道:“你变成瞎子,我就当你的眼睛,你变成瘸子,我就当你的拐杖。你想看什么,我帮你看,告诉你;你想去哪里,我背你去。”
他信誓旦旦得说着,或许在他嘴里只是普通的言语,对云寒清来说确实世上最甜的情话了。
薛长樱道:“云寒清,你以后别再推开我。我说过,我不怕死,我只怕不能陪着你。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大不了一起下黄泉,也好过天各一方,生死不明。”
云寒清低声道:“我的宝宝长大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意识模糊,又睡了过去。
朦胧中似乎传来薛长樱的声音,“你会没事的,寒清。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薛长樱将云寒清放到地上,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地道依旧深不见底,他摸出腿边的匕首,往自己手腕上一割,凑到云寒清嘴边,鲜血滴滴答答得落进他嘴里。
他的血能抑制云寒清的毒发速度,却也再撑不过三天,如果还不能走出地道,云寒清便会毒入心脉,回天乏术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薛长樱与云寒清被关地道,那么李君言在哪里。
已经到了第二日,云寒清与薛长樱依旧没有回来。
陈甜面色焦急得看着门外,“云公子怎么还不回来?”
言语里都是深切的忧虑。
李君言皱起眉头,问道:“陈甜,是谁告诉你云寒清在这?”
陈甜道:“我在街上看见的,云公子从玉赌坊出来,便进了这里。”
“你一个唱小曲的怎么会认识他?”
陈甜淡淡道:
“云公子的容貌举世无双,想也不会认错的。”
李君言又道:“你认识薛长樱吗?”
陈甜疑惑得摇摇头。
李君言厉声喝道:
“撒谎!”
“你分明是受人唆使,故意将他们两人诱到玉连生府上!”
陈甜脸色煞白:“李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君言道:“我去秦淮河畔打听过,唱小曲儿的根本没有你们这一号人物。若是玉连生丧心病狂到打死了你的老父亲,凭你的姿色,你以为他如何能放过你。分明是你们里应外合,唱了一出苦肉计,特意诱骗云寒清!”
陈甜突然泪如雨下,颤着声道,“李公子,我有苦衷。”
他原本就生的花容月貌,此一番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李君言皱了眉道:“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个甚么样子,你莫哭了,好好说与我听。”
陈甜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李公子,人多嘴杂,你随我去楼上罢。”
李君言跟着陈甜进了厢房,陈甜掩上了房门,突然脱下了外面的衣服。
李君言喝道:“你要干什么?”
陈甜微微一笑,他的嗓子低低哑哑,显得千娇百媚,“李公子,我给你跳一曲舞吧。”
包裹在粗麻布下的身子披着一层轻薄的绸纱,春光若隐若现。
陈甜轻轻缓缓得扭动着腰肢,他脚踝处系着一串银铃,清脆的铃声随着舞步而动,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李君言脸上的神情恍恍惚惚,渐渐变得麻木。
陈甜道:“李君言。”
李君言麻木道:
“在。”
“跟我来。”
陈甜穿上麻布衣服,推门而出,李君言如傀儡一般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出了酒坊。
陈甜带着李君言穿过暗巷,来到一扇雕花朱门前,他从怀中摸出钥匙,插入铜扣,刚刚推开雕花朱门,脑后骤然一痛,不省人事。
蓝墨径自将陈甜倒地的身体踢到一边,拿了一个青花瓷瓶放在李君言鼻子下面,一股浓烈的腥臭之味从瓷瓶中飘出,令人作呕。
李君言突然伸手一把推开蓝墨,扶住墙角,弯腰吐了起来,待他将腹中之物都吐得一干二净,抬了头,看到一袭黑衣的蓝墨,又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陈甜,道:“你是谁?刚才我怎么了?”
蓝墨木着脸答道:
“你中了媚术。”
他的话一说完,也不再理会李君言,提起了陈甜的后劲处的衣服,推开朱门大步走了进去,李君言随即跟上。
原来这朱门里面是玉连生府邸的后院,蓝墨推开一间卧房,像丢垃圾一样将陈甜丢在地上,又去打了一桶井水,悉数泼在陈甜脸上。
“哗啦”
陈甜惊醒,看清眼前之人,瞳孔瑟缩,身子不由自主得颤抖起来。
蓝墨木着脸沉声道:“原本你还有活路,可你选了那人,就算少主不忍杀你,影阁也容不下你。”
陈甜苦笑一声:“各为其主,甚么活不活路的。我们早就没有退路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凄然,让人没由来的一阵心酸。
蓝墨道:“收起你的惺惺作态,让人作呕。”
他说着扔了一把匕首到少年面前。
“当啷”
“你自行了断吧,免得让少主看到了又要伤心。”
“少主他待我们好,是我愧对他。告诉少主,他的恩德,陈甜来生再报!”
话音一落,陈甜已经拾起了匕首,往脖子上一抹,他的动作太快,脸上带着一种决绝的解脱,李君言来不及阻止,陈甜已经气绝身亡了。
李君言皱起眉头,蓝墨与陈甜的行事手段如此诡异,不由得脱口而出道:“你们是承岭的人!”
蓝墨冷冷得瞥了一眼李君言,往屋外走去,“若不是看在少主面上,我根本懒得救你。还不跟我来,少主他们被关在地底密室,你同我一道去寻。”
===
薛长樱休息了会,又背起云寒清,继续摸索着前进。
突然听到“咯噔咯噔”机关开启的声音,薛长樱抬头,依旧是一身舞姬的衣服,陈姓姐姐手里端着烛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她低声恭敬道:
“少主。”
“蓝杏。”
蓝杏低声道:
“蓝甜已经死了。”
他们是双胞胎,有着心灵感应。
薛长樱道:
“你们还是选了他。”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他给你们下焚心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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