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五里笑皱着眉,五里云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不懂吗,怕是池顿这个伤疤会烙在他心头一辈子,以后再也看不上谁了。
那感情,不只有爱,还有愧疚自责,五里云戈不会允许自己爱上另外的人了。
唐月蟾说是这样说,但他也知道五里笑心里的那些考虑,他看着一边亦在沉默的段思召,自嘲的笑着。连他唐三都痴情如此,何况是那个五里云戈啊……
“不知段兄心中,可曾有过那么一个念念不舍之人?”唐月蟾策马赶到段思召跟前。
五里笑也被这问话给吸引了,他晃晃脑袋将思绪抛开。池顿的事情已成事实无法更改,五里爹爹的事情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他再揪着不放也没用。
他亦策马与二人并肩,打量着段思召的反应,暗自猜想这二人间的关系。
段思召闻言缓缓抬了下眸子,又迅速滑到一边,冷淡道:“没有。”
唐月蟾磨着牙,没有?他竟然敢说没有?那他在他心里又算什么!这个拔diao无情的人渣!
作者有话要说:
你猜:五里云戈想起的那段久远之情是指谁?
第四章:亲爹日常吵,受闻攻有妻
第4章 第四章:亲爹日常吵,受闻攻有妻
重归清净的竹庐里,百诩一改乖巧小白兔的态度,气鼓鼓的正在收拾包袱,燕裴兮也不阻拦,就在一旁喝着茶静静的看着。
百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包袱搭在肩上,扶着腰一扭一拐的走出房门,燕裴兮这才放下茶杯跟了出去。
不出燕裴兮所料,百诩还没走过百步,双腿一颤就蹲到了地上,脸色憋得通红。
那天燕裴兮把他抱进屋这样那样了一番,等他二人再出来便发现原本应该被定在原地的乖儿子竟然不见了!后来他们看到唐月蟾留下的字条,猜测或许是唐月蟾把五里笑给救走了,百诩虽然放下担心却还是焦急。
他心里着急不为别的,只为笑笑身上一分钱没有,就这么下山难道要步行回封元城吗?他连忙回房间找出自己的积蓄,想趁着人未走远给他送银子,却被燕裴兮再次抱回了床上!
可恶啊,百诩捏了捏自己的腰,燕裴兮把他困在竹庐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放他下山过……其实他心里在想,这次要是能下山追到笑笑,就不回来了!
暂时不回来……
燕裴兮站在百诩身后,看他捏腰的动作,满意的点点头。精明如他,他哪里会不知道百小兔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他这几天除了听他对他吵闹,便只能更“卖力”的讨好了。
把百诩抱回房,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走了也好,免得你只想儿子不想我。”
百诩不服气,“那天你明明不是这个态度!”
燕裴兮挑着眉,“我倒是想留他下来陪你,你不是不乐意吗?”
“我!……”百诩咬着下唇,他只是不想像燕裴兮那样栓着人,他更希望笑笑是心甘情愿留下来陪陪他,可是他也知道笑笑是个少年郎,哪里能有他们这两个历遍红尘的人的静心。
“可是他身上没钱,你还耽搁我这么几天,说不定这会儿还在路边挨饿……”百诩揪着眉反驳。
不提这个倒是好,提起这个,燕裴兮想起那空空如也的暗格,眸子就是一沉。他之前还没看出这个小混蛋本事这么大,连他的宝箱都敢动!
……不愧是他的种。
“他没有,三儿有,饿不着,冷不着。”
百诩被他说服,心里升起来的向往却没有减退,他争取着道:“我还是不放心,你之前那么对阿三,万一阿三报复他戏弄他怎么办?我得去找他,顺便……”
“顺便什么?”燕裴兮声音突然冷下来,抱着百诩的手臂紧了紧,“顺便去看看你的好徒弟?”
一听这话,百诩就急了,十年前这人就是走火入魔跟疯了似得怀疑他,现在人好了,疑心病却没改,哪怕他把他困了十年也时不时的揪着一些有的没的不放!
简直更年期!
他大力推着燕裴兮的胸膛,气急败坏的叫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就知道整天怀疑我防着我是吧!散了吧,咱们散了啊,要不你就掐死我,这样就不用再疑神疑鬼了吧!”
其实燕裴兮的话刚说完就后悔了,这样类似的话题十年来未间断过,每次都是他心急说这么一句,百诩就抓狂让他干脆掐死他,要么就散伙。
他虽然有些懊恼自己改不了的坏脾气,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是吃醋,谁让你当初收那么多徒弟,害我误会。”
“好啊,都怪我咯?还有,我哪里有那么多徒弟,就两个好不好!”
“我只有一个。”
“你!”百诩气急,颤着腰站起来又要往外跑,燕裴兮踩着他的一角,轻轻一带,就把人重新带回怀里,他抱着百诩亲了亲,又捏捏他的腰,“还这么有精神?”
百诩被摔吃痛龇牙,猛地身体一僵,不敢再动,他的腰还不想更痛……
燕裴兮摸摸他的头,小猫咪终于变回小白兔了。他随手拿去准备好的药酒,将人翻了个面,就撩开衣服,给他揉弄,“乖乖在家休息,我下山一趟便是。”
百诩拉住他的袖子,不信任的瞪着他:“你想干什么?”想像抓他一样把人抓回来?
燕裴兮手上用力,有些没好气:“给咱们乖儿子送银子。”
此时,作为他们乖儿子的五里笑,正在北蜀与中原相交的临界城里好吃好喝着呢。
客栈里,坐他们斜对面的是四个女子,其中两个女扮男装,一个穿着大胆,还有一个打扮得有些古怪,看起来似乎是来自西域的外族,总之就是天南地北凑在一起的四个女子。
那四人虽然同坐一桌,气氛却并不和谐,此刻更是为了一个男人,争得有些面红耳赤。
女扮男装着青衫的女子吹着嘴角粘着的假胡子瞪眼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与封门主自幼相识,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穿着大胆着暗红短衫的女子把腿往桌上一踏,一手拍桌一手指着青衫道:“胡说八道!你姑奶奶我早跟封门主定亲了!你在这瞎搀和个屁!”
女扮男装着月白华服的女子扇了扇手里的扇子,嘲讽一笑,“满嘴粗鲁,封门主怎么可能与尔有婚约,简直笑话!不是我说,在座的各位,也就只有我才配得上他!”
外族女子一手执鞭,另一手把玩着一条小蛇,腰肢扭了扭,“哎呀,我就这么默默的听你们编,接着编,都忘了封门主那未过门就死了的夫人吗?那身边那么危险,除了我,谁都没那个本事跟他站一堆儿!”
五里笑原本听到有人提起他的师叔感到好奇,但几句话听下来他就愣住了,原来这几位姑娘竟然都是看上了他的师叔!看上他师叔也就算了,反正他师叔会看上谁谁也说不准,毕竟他师叔一向对外人冷漠严肃,对他才是疼爱有加。
但是那外族女子话一出口,他的眸子就控制不住瞪大,满是不解的看向身边的二人,“未过门就死了”的“夫人”是怎么回事?他师叔何时有了什么夫人?
红衫显然对外族女的言辞表示抗议,他拔出绑在腿上的飞刀往桌上一捅,对着外族女示威道:“你说谁编呢!咋滴,想比划比划?”
外族女也不看他,拿着小蛇凑到嘴边亲了亲,这才缓缓道:“那多不好,本姑娘的毒向来没有解药,万一伤着你,你岂不是显得冤枉。”
青衫冷笑,“真当就你有本事不成,我与封门主可是自幼相识,我的功夫可是他手把手传授的,手、把、手!”
月白衫也不甘示弱道:“一个两个胡说八道,封门主看得上的是大家闺秀贤妻良母,那李昭雪就是例子,像我就刚好是那同款,只有我这样的他才会喜欢!”
外族女子叹了口气,“所以啊,她死了。”
红衫挑挑眉,“所以啊,他后来和我定亲了,我可不会像那李昭雪那般没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五里笑听了半天,终于抓住了关键的名字,这几人说得有板有眼的,连那未过门就死了的女人的名字都有,看来这事情假不了。
他再次转头看向身边假装什么都听不见的二人,眨巴眨巴纯良的双眼:“阿三,听说你之前一直在蜀都当差?”
唐月蟾给自己打了碗汤,匆匆摇摇头,忙把汤送进嘴里,一不小心被烫了个正着,段思召难得对他露出关切,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他。
唐月蟾一愣,接过帕子古怪的看了眼段思召,立马就把五里笑的话给忘了。
五里笑又问段思召,“思召,上次你也去蜀都了对吧!”
段思召在易容成百里的时候,可是给他们五里宗宗主当了好几年的马车车夫,既然封十愆有过这事,那五里爹爹也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当他年纪小什么都么告诉他,段思召跟着五里爹爹东奔西跑,当然也会知道一些。
段思召当然是知道的,而且这件事情,连唐月蟾也是有所牵连的,但是当时情况复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一般若是没人问他,他可以做到守口如瓶,一旦有人问及,他便只能选择要么闭嘴要么说真话。
显然他与五里笑的交情下,他是不可能选择闭嘴的,斟酌片刻这才总结道:“反正人还没过门就死了,你就当没发生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