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顾唐月蟾不可置信渐渐泛白的脸色,打开房门道:“我这次来是找封门主有很重要的事,事情办完就会离开,以后……以后你不用担心再遇见我。”
难得的听到段思召对他说这么多话,唐月蟾悬在空中的手捂上自己的心口,狰狞的笑了笑,“段思召,你以为你跑得了?上次是我没有防备,这次……走着瞧。”
五里笑靠在屋外的墙角,把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完整,暗自抹了把汗,还好他师叔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虽然这几年他对外变得有些冷漠,但是对他和五里云戈却是一如既往的,绝对不会做像段思召这种没品的事的!
看到段思召离开,五里笑暗搓搓的跟着他出了院子,既然段思召来洛州是找他师叔办事,刚刚又与唐月蟾发生了冲突,想必会迫不及待的去找师叔,说不定今晚就打算不回来了。正好他也闲来无事,刚好可以找师叔叙叙旧。
他跟着段思召东蹿西蹿找不着北,却不知唐月蟾已经先他们一步找到了封十愆,并且做了交易。
五里笑能猜到的,唐月蟾也会想到,三人虽然是前前后后掐着点出了院子,但唐月蟾比他们二人要有优势得多,只需要稍微动用他修得独特的功法,便能轻而易举问出封十愆现在的位置。
于是当段思召看到封十愆的时候,封十愆已经在与唐月蟾下棋了。
五里笑看到段思召站在封十愆书房门口许久未动,还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连忙上前,看到唐月蟾的时候也是一愣。
不过他脑子比段思召转得快些,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进屋向二人打了个招呼,大大方方的挨着封十愆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你猜:段思召为什么不能回应唐月蟾的感情?
第七章:亲近的女子,易主的灵珠
第7章 第七章:亲近的女子,易主的灵珠
一坐下,封十愆就看到了五里笑额头上的一片红肿,将人转向自己,温热的手指轻轻触碰五里笑的额头,五里笑抬眼便看到了那关切的眼神,心头一暖,连面颊都红了。
下棋的卧榻本来也不太大,五里笑过来坐下的时候,封十愆还未为他多让出空间,现在更是被封十愆突然凑近,五里笑与他之间的间隙就变得极小,只需轻轻向前倾一点,他便能扑到他怀里。
“怎么弄的?”封十愆关切道。
五里笑干脆的就着身子坐下,撒娇般的向封十愆的肩头蹭了蹭,“没什么,不小心磕到的。”
坐在对面的唐月蟾不语,挑着眉看向五里笑,一副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样子。
大概是发觉了旁人的目光,封十愆稍稍向后挪动,与五里笑拉开了些距离,对自己那不由自主的行为有些不满。眼前的人可已经不再是月前那个五岁的小孩儿了……
五里笑不以为意,只以为封十愆是为了让他好好坐下。倒是旁观的唐月蟾心思细腻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
段思召还在门口发愣,封十愆招呼人进来,询问他有何要事。见房中另外二人,没有一点想要回避反而有些兴致勃勃的样子,段思召犹犹豫豫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陈旧但保存很好的纸条递了过去。
封十愆没有避讳五里笑,大方的任他凑过来看,原来那是一张借条。
只看了一眼,五里笑就明白了,咂舌段思召欠债的本事,不仅欠了他五里爹爹債,连他师叔也被借了呀!这次过来难不成又要扮车夫还债?
对面的唐月蟾稳坐如山,只稍稍抬眼瞥见借条,便继续自顾自的把玩棋子,似乎当真对这个人的事不再在意了。
段思召微微心酸,却也暗道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封十愆磋磨着旧纸,似在斟酌,“如今天下局势已易,王朝建立更是用人之际,但我也知道段兄对那些文人的事情不在行,我也不好为难你。”
段思召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封十愆似是认真考虑许久才道:“我将你安排至一个熟人身边做影卫,你意下如何?”
说是询问,但既然段思召是来还债的又怎么会挑剔那么多,他没有迟疑便点了点头,等着封十愆的下文。
封十愆微微笑着点头,手一抬便对段思召示意道:“如此你便跟在唐兄身边吧,他曾经也是李耀堂的得意幕僚,只不过现在改投我门下,不过介于他与城主之间还有误会未除,你易容手艺精湛,把他交给你我比较放心。而且你也知道魔教现在动向未名,这些未来的重要官员也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段思召在听到封十愆指派他到唐月蟾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懵了,后面的什么什么也没细听。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唐月蟾可以那么冷静的坐在这里了,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可是……”段思召想拒绝,不单单是为了他原本想逃避唐月蟾的意图,还有对他主人的交代。
封十愆好奇的看着他,想听他说可是什么,但是段思召随后只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
唐月蟾目露得意,对封十愆感激一笑,把手中的棋子往盒子里一放,便起身道了告辞。在经过段思召身边的时候,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既然你是我的手下了,我便重新赐你一个名字,唔……你既然不想做人,那你以后就叫‘禽兽’怎么样?”
段思召知道他是在为“当被狗咬了”一事愤怒,虽然感激他没有直接给他改了个‘狗’名,但这‘禽兽’一词,作为名字也的确有些别扭。
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番,段思召认真道:“不好听。”
唐月蟾嘲讽一笑,“不好听也给我受着!”
两人离开后,五里笑窃笑着撞了撞封十愆的肩,“我很好奇思召当年是怎么欠下这么多債的,你帮我想想他有没有也欠我那么大的债?”
“你想让他给你做护卫还是做车夫?”
五里笑摇摇头,“不,是洗脚小厮。”
封十愆被他逗笑,连忙控制自己的表情,继续扮演他一贯的严肃。暗自有些懊恼,多年来的习惯,让他在五里云戈与五里笑面前总是情不自禁放柔自己。
五里笑坐到对面,看着未完的棋局,摸了颗棋子感叹道:“阿三跑得真快,一会儿工夫就与你走了这么多子,我们继续?”
封十愆点头正要落子,未闭上的门外突然走进一个红色人影,步子沉稳,声音温柔甜美,人未到声先至。
“十愆,你看我……”
对弈的二人闻声抬头,门口的女子也是一愣,声音戛然而止。
红衣女子,一手还捏着面纱的一角,似乎刚想把面纱拿下,又看到屋里还有旁人在,又连忙把面纱遮上。五里笑已经看清了这人的相貌,只是可惜他并不认识。
五里笑打量着这位红衣,他见过不少喜着红衣的女子,却没有见过谁会穿这般艳丽刺目的血红,红得让人心生寒意。这女子面上亦着了艳妆,明明是一张温婉端庄的长相,勾勒的妆花却偏偏那般妖艳,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闺中女子。
他师叔是玄鹰门门主,手下有十位堂主,莫不是玄鹰门的什么堂主?可他明明记得十位堂主皆是男子……
五里笑在打量那女子,女子也在打量五里笑,她见过不少俊美少年,却没有哪个有这般灵气。
她跟在封十愆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平日对人颇为疏远,连同对她也鲜少露出柔和的一面,但在这小少年面前,她却能感觉得出他的温柔,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传言,也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女子柔柔给二人欠了欠身,然后走到封十愆身边坐下,自顾自的俨然一副主人做派。
五里笑看向他的师叔,那人虽然已恢复了在对外人时那种独特的疏远,浑身散发着不满,却没有做任何动作。
难道这女子不是某堂主而是师叔的新欢?
五里笑不解,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女子身上,仔细观察着。
兴许是来自女人直觉的不安,她轻轻倚靠向封十愆,“十愆,这位小公子看着好生面生。”目光中带了几份挑衅。
封十愆没有躲让,也没有立刻回答,心中纠结着一件事情。
应该介绍这是他的师弟还是他的师侄?
不等封十愆思考出结果,便听到五里笑道:“师叔,不知这位是?”
封十愆抬眼扫过五里笑的眸子,没有来的有些心虚,“她是我门下的雪堂主。”
被称作雪堂主的女子显然对这个介绍很是不满,但是她还没弄清楚这个少年的身份,也不敢随意透底,只能认下,反正她的肢体动作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看这少年有没有眼色。
女子看了眼棋盘,想来对方与封十愆之间,眼下应该没有要事,便打发道:“奴家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恐怕这位公子得担待一些,还请回避。”
五里笑的目光在他们二人间来回,心中微凉泛凉,又疑惑不解。他师叔喜欢的人不应该是那个已死的李昭雪吗,这么快就有新欢?而且看师叔对此人的态度……是这个女人自己靠过来的?
此刻虽然疑心他们二人是否真有“要事”,却也不便久留,他要求证什么也不该是现在。
把棋子放回盒子里,笑着道:“既然师叔眼下有事,我也不便打扰,正好这几日赶路有些累了,便先回院子休息,晚上得了闲再与师叔叙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