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生却说道:“退下。”
胡文不敢多问,行礼退下。
而后苻生对赵韶说道:“朕不愿再见此人。”
赵韶心领神会地起身行礼下去。
苻生又对赵诲说道:“现带禁军两千,抓捕毛贵,梁楞,梁安三人,且就地处决。”
赵诲行礼称是下去。
张慕媱心中暗自说道:“单凭一己分析,便如此草率处死顾命大臣,无疑草菅人命。”就在她分神之际。苻生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宠溺地说道:“何事分神?”
张慕媱急忙一笑说道:“明日乃奴婢初次拜见皇后,不知应穿何衣?”
苻生则哈哈大笑道:“美人不必劳神,此后宫中再无皇后?”
张慕媱睁大眼睛,吃惊地说道:“陛下,您欲”
苻生点头一笑说道:“朕去去就回。”
正在品茶的梁皇后突闻宫人来报,陛下来了。故而高兴地快步走出殿门,迎接苻生。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苻生见到她后立即抽出腰间宝剑将其刺死。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苻生却平淡地说道:“料理后事。”然后转身离去。缓过神来的宫人们这才将梁皇后抱到床上,为其更衣。
这一夜,注定非比寻常。
独坐屋中思考如何才能再次以天象示警,劝诫陛下要行仁政的胡文突见房门开了,从外面闯进以赵韶为首十多个人。胡文本能地站了起来并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欲做何事?”
赵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挥手,其身后众人蜂拥而上将胡文按在桌上。其中一人手举大刀向其脖上砍去,鲜血四溅,胡文的人头滚落在地。赵韶不屑地用脚将胡文的人头踢到一旁,自鸣得意地说道:“回宫复命。”
与此同时,赵诲带领两千禁军出了皇宫之后,先来到毛府并将府邸围住。太傅毛贵听到下人禀报此事之后,心怀疑惑地带着几名家仆来到府门。他用手一指身披盔甲的赵诲说道:“来此作甚,陛下若知,定将尔等头颅取下!”
赵诲仰天大笑道:“若无陛下旨意,在下岂敢带兵至此?”
毛贵连连摇头说道:“陛下怎会如此做事?定是尔等假传圣旨!”
赵诲微微一笑说道:“动手!”
这些禁军十分轻松地解决毛贵身旁的几名家仆,并且其中两名禁军双手按住毛贵。恼羞成怒的毛贵大叫道:“吾乃当朝太傅,尔等岂能”他还没有说完,其人头便被砍了下来。赵诲得意地说道:“赶去梁府。”
因为整件事情发生太快,以至梁楞和梁安刚得知消息之时,赵诲就带人赶到梁府并将其围住。
梁安虽不会武功,但却十分聪慧。他急忙拉住正在吵着欲鱼死网破的梁楞,说道:“苻生无情,便休怪我们不义。稍后我与其周旋,你便带着府内亲兵三百冲出后门,去找梁平老和梁汪带兵出城投靠晋国或燕国。”
梁楞摇头说道:“如此一来,岂不”他还没有说完。
梁安则说道:“若不这样,梁家岂不家破人亡!快走!”
梁楞含泪点了点头。
当赵诲刚想派人叫门时,却见府门大开,梁安带着三名家仆走了出来。
赵诲见他镇定自若,便略有疑惑地问道:“梁楞现在何处?”
梁安云淡风轻地说道:“身体不适,不便起身。若赵大人有何要事,讲与在下便可。”
赵诲则生气地说道:“快叫梁楞出来!”
而梁安却独自走下台阶,来到赵诲马前说道:“可否通融一二?”说着,便从衣袖之中取出一精致木盒。
赵诲心中暗自说道:“他今在劫难逃,何不先收其礼,再行杀之。”于是,他翻身下马走到梁安面前。正当他想双手接过木匣之时,只见梁安突然从木匣底下抽出一把锋利匕首刺向赵诲。
赵诲乃习武之人,身子向左一闪便躲过一劫。而后,他随手抓住梁安的手臂并夺下匕首,并且将其踹到在地。赵诲刚想用这把匕首杀梁安时,见几名禁军跑了过来,行礼说道:“启禀大人,梁楞带兵三百冲出后门!”
赵诲一听,气得快步上前将匕首重重地刺进梁安左胸。而口吐鲜血的梁安却用尽全力地抱住赵诲的右腿死死不放。火冒三丈的赵诲抬起左腿用力地将梁安踹到一旁,并从身旁一名禁军手中夺过一把宝剑刺进梁安的前胸。梁安气绝身亡,却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随后,赵诲带着两千禁军追杀梁楞。因为暮色已黑,街上无有行人走动,且禁军皆有战马,故而很快将梁楞等人围了起来。
梁楞知道难以脱身,便对手下亲兵高喊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然后与禁军交战一处。虽然这些亲兵都曾上过战场骁勇无比,怎奈禁军人数太多。半个时辰之后,三百亲兵无一生还。身负重伤的梁楞将宝剑插在地上以支撑自己不倒。
这时,坐在马上的赵诲自信地翻身下马,拔出腰中宝剑走到梁楞面前说道:“听闻梁将军杀敌无数,而今却要死在赵某手中,有何感悟?”
梁楞猛地举起宝剑,身体摇晃地怒喊道:“苻生与你,定不得好死!”说完挥剑自刎。而赵诲却白了一眼梁楞的尸体,然后上马说道:“回宫!”
夜虽已深,但苻生依旧抱着张慕媱坐在飞羽殿内,等着赵氏兄弟的消息。
不多一时,赵韶走了进来行礼。苻生问道:“事已办妥?”
赵韶笑着说道:“微臣特来复命。“
苻生点头说道:“同朕等候赵诲。“
赵韶行礼称是坐下。而苻生怀中的张慕媱却对苻生的恨意更多几分。
一个时辰之后,赵诲走了进来,正欲行礼。苻生却着急地问道:“结果如何?“赵诲点头回道:“无一生还。只是梁家还有梁平老,梁汪二人,陛下不如“他还未说完。
苻生一摆手地说道:“梁平老只是御史中丞,而梁汪更是无名小卒武夫一个,二人不足为患。再者,若将梁家灭门。恐惹天下非议。”
赵韶急忙笑着行礼说道:“陛下九五之尊,何惧非议?不杀二人,乃是陛下菩萨低眉内仁外义慈爱之举。”
几句话说得苻生满意地笑着说道:“现封赵韶为左仆射,赵诲为司隶校尉,且其兄长赵俱亦为不可多得人才,封其尚书令。”
二人听后,立即跪下行礼谢恩。
苻生满意地说道:“回府去吧。”
二人点头行礼称是。而苻生用手摸着张慕媱的脸庞笑着说道:“美人无有封号亦如何?如今便是有实无名之皇后。”
张慕媱假意含羞地说道:“多谢陛下宠爱。”
苻生笑着亲了一下其脸庞。
第7章 独夫民贼
当赵韶和赵诲欢喜满怀地回到赵府时,见其兄长赵俱站在厅前且怒目而视 。赵韶和赵诲深知今晚之事十分理亏,故此笑着走到赵俱面前行礼说道:“兄长。”
面色铁青在赵俱厉声说道:“毛梁何罪被诛?你们所做之事,日后有何颜面去见赵家列祖列宗!”
赵诲虽武功不凡,但在察言观色阿谀奉承这点却远不及赵韶。,这也是为何今夜行动之中,他的功劳虽大,但得到的赏赐却不及赵韶。所幸此人亦有自知之明,从不计较这些。所以,见此情形的他默不作声。
巧舌如簧的赵韶却含笑说道:“兄长,你我皆是秦国臣子,怎敢不从陛下旨意?而且兄长有所不知,陛下亲口夸奖兄长经纶满腹,实乃王佐之才,且已封您为尚书令。”
赵俱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有何功,乃得升相。情愿速死,亦不忍见其夷灭!”说完猛向大厅之内红柱撞去,命丧当场。
吓得赵韶和赵诲皆变貌失色心境丧胆。良久之后,赵诲焦急地对赵韶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兄长一死,该如何答复陛下?”
赵韶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赵俱,然后说道:“兄长乃是突染顽疾丧命。”
赵诲点头称是。
赵韶又说道:“家中那盒东珠,现在何处?”
赵诲说道:“现在偏厅。”
赵韶说道:“取来,将其送与董荣。”
赵诲不解地问道:“为何?此人仅是尚书而已,且家贫如洗一介布衣。”
赵韶却说道:“若是他出生望族,焉有你我今日之功?此人心机颇深,如今兄长之死虽可欺瞒陛下,但却难逃此人法眼。且陛下最为忌讳欺骗二字。故而应在东窗事发之前,拉拢此人。”
赵诲急忙说道:“这里之事交由我来料理。”
赵韶点头离去。而赵诲则走到赵俱尸体旁,将其抱到起卧房并从袖中取出手帕擦去脸上鲜血,说道:“兄长平日总说应多读圣贤之书以德修身,不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如今看来,我与赵韶平步青云钱财满仓,而您却。生逢乱世,岂容清高之人?您安心去吧,勿念家中老小。”
已经熟睡的董荣突然听到门外家奴轻声叫道:“大人,大人。”董荣不耐烦地说道:“何事?”
家奴回道:“赵大人称有急事,欲急见您。”
董荣心中暗自说道:“赵氏兄弟因诛杀毛梁升官发财,因何深夜来见自己?”于是,他说道:“请其前厅相见。”
不多一时,穿戴整齐的董荣来到前厅,笑着对赵韶拱手说道:“在下见过左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