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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臣有本要奏 完结+番外 (奶油馅)


“快了。”孙蓬在心底算了算日子,“再过十余日便要过年了。”

“我与父皇已谈好,待明年,册立栩儿为太子,封我为王,留在京中。待栩儿登基后,我再为摄政王,辅佐栩儿至成年亲征。”
孙蓬眼微抬,对上谢忱的视线,道:“那还有好多年。”
“嗯,还有好多年。”谢忱颇有些不以为然,“可与你在一起,再多也不过才这些年。假若上辈子,我能劝住你,兴许那时候我们也能一道过日子。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到你白发苍苍,我也掉光了牙齿,还能肩靠着肩,看咱们过继来的孩子,跪在身前喊你我一声‘阿爹’。”

他说得深情,孙蓬眼眶微热,失笑:“可那样,我就是罪臣之后,你我之间的阻隔,会比现在要多得多。”
谢忱摇摇头:“也许会,但也许不会。”
谢忱低头,轻吻孙蓬的耳畔,哑声道:“我只后悔,当时放开了你的手,后悔当时找到你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听你说一句话。”

“我那时候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孙蓬耳畔被烫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起重生前乱葬岗的冰冷,小声道,“我那时候又脏又乱,身上都是伤和血……”
谢忱笑笑,想来也是想起了那时的画面,将人搂紧,道:“不脏。”他不敢告诉孙蓬,从乱葬岗把人带回景明寺时,谁都以为他疯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盆一盆的水,终于将少年洗干净,换上新的衣裳。
他甚至还守着少年过了好几日,若非天冷,怕尸身早早就要腐化了。

“哪能不脏。”孙蓬笑,“又是血又是泥的。又不是打雪仗,光是一身雪。”
谢忱不再回话,伸手探进他衣摆,摩挲他纤细的腰身。
孙蓬被搓揉得不行,哪里还顾得上之前的话题,不多会让便被一边亲着一边带上了床榻。

后脑被人按住,温热的触觉在唇间迸发出最大的热情。
他俩在床笫之间向来放得开,不拘束。
这一吻罢,孙蓬躺在地下,喘着气睁眼看谢忱直起上身在那解衣裳。他看得久了,身下有些躁动,忍不住伸过手去,帮着解扣。

衣裳脱了,手被擒压在耳侧,孙蓬仰着头任由谢忱在自己脖颈上啃吻。
外头的天色还未彻底暗下,可来往的脚步声早已静了下来。他能听见枸杞走近说话,被内侍劝离的声音。白日宣淫的感觉,激得他下意识地吞咽唾沫。

喉间滚动的动作,大约是被谢忱瞧见。
男人忽然亢奋地吮住他的舌尖,凶狠如野兽般,要将他撕碎吞咽。
那被侵略的感觉,一点一点,侵吞了两个人最后的理智。
呼吸凌乱,一室春暖。

孙蓬醒来的时候,枕边已没了人。
门外有走动声,还清楚地听能见谢栩玩闹的笑声。
孙蓬下了床,套上外衫,披上大氅,推开房门。谢忱正伸手抖落一枝丫的积雪,雪簌簌地掉了谢栩一头。
谢栩不甘示弱,抄起一把雪,团着团着就往谢忱身上丢。
一大一小,在满园的积雪中,闹成一团。
孙蓬看着他们,站在檐下低笑。

那一年,风雪夜,他躺在荒无人烟的乱葬岗,听着不知是谁念起了佛经,合着从天而降的雪,看着那穿一身素白僧衣的僧人,顶着风雪,提着手中一盏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破灯,一步一步,踩着雪,由远及近,朝他走来。
这一年,他站在宫殿屋檐下,望着被雪笼了一身的兄弟二人,只觉得这一世,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一切,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到这里,其实就结束了,明天还剩个番外。不管好与坏,陪着七郎到这里的你们,我都十分感激。下一个故事,大约要等到六七月,链接先放在这儿,书名是暂定,因为一时没想好。三月会开的是古言,17年也会和过去一样,一本古言一本耽美。





第72章 【番外】君不忘
下雪了。

这会儿已经是永伽六年,十三岁便登基的小太子,如今已亲政一年。
六年前,熙和帝驾崩。彼时的小太子,不过才十二三岁,虽聪颖,可到底年幼。朝臣们明面上齐心,暗地里却早有各自的算盘。不少人将目光投向大皇子,私下更是向大皇子投诚,想拼一份从龙之功。
可这些人大多忘了,当年小太子之所以被熙和帝从景王膝下过继来,就是因为大皇子打从一开始就不愿日后登基。

依照熙和帝留下的诏书,十三岁的小太子顺利登基,成了大褚的新帝。而大皇子,也如同几年前闲话间表露的那样,得封摄政王,辅佐新帝。
只不过谁都在想,这摄政王做久了,是不是会突然生出主意来,想取而代之。
毕竟,如今摄政王身边的人大多都在朝中任了重职,就连被人传说与摄政王有断袖之癖的孙家七郎,也已坐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

结果,到了永伽六年,摄政王和御史中丞从京城中消失了。被慌乱的群臣围堵住的孙家养子徐聿修,扳着脸,拉长声道:“我——不——知道——”
凑巧撞见这一幕的新帝“噗”地笑出声来,忙差了身边的内侍去把徐小郎救出来。

“你还真是……”谢栩笑得不行。
徐聿修面对皇帝,依旧扳着脸:“陛下,臣真的不知道……”
“不用说了,朕知道你不知道。”谢栩摆手打断他的话,“朕就想问,摄政王他们走前,可说了些什么?”
“摄政王说,希望回来的时候,能看到陛下已经儿女满堂。”
“……”

这一头,立后不过一年,还没个消息的新帝被摄政王临行前的一句话,噎在了原地。
那一边,抛下江山社稷偷跑的摄政王,抱着一坛酒从外头回来。他一进山里的茅屋,便瞧见围了绒脖的御史中丞,抱着一只土黄色的小奶狗,蹲坐在炉火边上,一晃一晃,竟是眯着眼睡着了。
大约是炉子的火旺,他脚边还围了一圈的小奶狗,一只只毛茸茸的,团着身子挤在一起哼哼唧唧的睡觉。
“七郎,”放下酒壶,摄政王微微俯下身子,吻上对方的鼻尖,“醒来喝酒。”

谢忱的这个动作,当即就吻醒了昏昏欲睡的孙蓬。
他身子一动,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奶狗便跟着哼唧了一声,长开才长了几颗乳牙的嘴打起哈欠来。连带着脚边那一圈的小狗们也都你挤我,我挤你的睁开眼哼哼起来。

“打哪里来的酒?”孙蓬抓揉了把怀里的小狗。
“常明师弟偷偷酿的。”
谢忱说着,自个儿从桌上拿过倒扣的两只茶盏,倒了点茶水洗了洗,便开坛满上递给了孙蓬。

尘乙如今已经成了谢忱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平日里更多的是在外奔波,唯一能近谢忱身边伺候的,便只剩下了孙蓬带着的枸杞。只是枸杞的媳妇前不久临盆,他俩此番出京,自然就不好带上他。
于是平日里枸杞做的那些事,如今都需得他俩亲力亲为。

酒没温过,头一口喝下,冷得孙蓬打了个颤,等第二口在嘴里微微含了会儿再咽下,便好了许多。
“你怎的将常明大师的酒给偷来了?”
“他喝了就是破戒,倒不如我们帮他喝了,还能省得菩萨知道后怪罪他。”谢忱说着,仰头又喝下一杯。
孙蓬扫了眼酒坛子,见边上还沾着土,就知道多半是从地底下给挖出来的,笑着伸腿提了提谢忱的脚:“回头给大师埋几坛好酒去。”

“行,叫枸杞从宫里拿。”谢忱玩了玩眉眼,嘴里含着一口气,俯身喂给孙蓬,“除了景明寺,还想去哪儿?”
孙蓬仰着脖子,咽下谢忱喂的这口气,唇边留着点酒渍,眼睛发亮:”还想去江南看看。”
白嫩的手指,被小奶狗哼哼咬住,谢忱伸手拎着小狗后脖颈的软肉,轻轻丢到了桌子底下团着的狗窝。
“啊,等雪小点,咱们就去江南。”

看着谢忱拿脚轻轻碰了碰地上几只小奶狗的屁股,一个两个赶紧狗窝,孙蓬笑得差点跌进炉子里,忙握了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两口。
“小狗崽的醋也吃?”
“吃。”谢忱回头,眼神微暗,咬伤孙蓬的唇,“跟你有关的醋,都吃。”

这些年在京城,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提起孙蓬,最先说的都是孙家七郎,而后成了“与大皇子关系匪浅的男人”,直到这几年,才有了笑面虎的称号。
可这称号,却最得孙蓬的心。
因为只有这个称号,才是独独属于他一人,不是旁人带给他的。

朝臣们都知道,御史台出了只笑面虎,明明是君子如玉,偏生手段强硬,这些年不知挖出了多少事,参了多少人。
为官的,鲜少会没有政敌。即便孙蓬身边还站着个摄政王,依然有人试图扳倒了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孙蓬这一路过来,挡下了多少政敌的明枪暗箭,也得了越来越多莫名其妙的喜爱。

那些男的女的,明里暗里的倒贴,没少叫摄政王吃醋。
孙蓬为此也没少笑话过谢忱,每回安抚起来,却都能叫心头团着火的谢忱把那股子火,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起起落落地烧光。

孙蓬和谢忱此番离京,一来是为暗访,二来则是单纯的想要到处走走看看。
出京第一站,二人没去别处,径直上了景明寺。后山的这座院子,已多年无人居住,他们也不嫌,简单收拾了几下,便落了脚。那床被褥枕头,这地上的炉火都是从寺里借来的,现如今,还多了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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