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在树上坐定,拿茂密的枝叶藏着身躯,就听见远处仿佛隐隐有奔雷之声。
孙蓬脸色微变,向远处看去。
那是马蹄声,且以这样重的马蹄声来看,并不是一两人这么简单。
果然,等到声音越来越近,孙蓬清楚地看到一大队亲卫骑着马,将谢彰和杨威拱卫其中,由远及近而来。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在这行人中,竟出现了细狗和猎豹。
这都是用来狩猎的小家伙,但出宫前,他敢保证,队伍里并没有这些家伙。
狂吠的细狗经过大树时,一边大叫,一边绕着树转了几圈,而后又突然向着马奔走的方向狂吠,试图往前冲。
“人应该往前面跑了!”
亲卫大喊一声,一不留神送了手里的牵引,几只细狗顿时如脱缰野猫,吠叫着向前冲。
孙蓬躲在树上,能清楚的听到谢彰的声音。
“追!快去把他找回来!要是找到的是具尸体,孤就要你们问罪!”
亲卫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杨威,见统领颔首,这才骑着马奔腾而去。
谢彰此时也紧随其后跟上,杨威似乎要说什么,被他狠狠一马鞭抽到了肩膀上。
“闭嘴!孤说了,孙七郎可以死,但孤要他先伺候孤一次,不然就由你代替他来!”
孙蓬看不到杨威此刻是什么脸色,但大抵是不痛快的。
这两人都有些荤素不忌,自孙蓬知道后,便托人打听过不少二人在宫外的事情。杨威的确与谢彰一样,无所谓男女,但从不肯雌伏人下,想必并不愿躺好了伺候谢彰。
但孙蓬怎么也没想到,想要他死的是杨威,打算死前还要折辱他的会是谢彰。
等到底下已无声响,孙蓬这才下树,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
马已经被他放跑用以欺瞒他人,混淆视线了。他光凭两条腿,想要跑出春山,躲开这场大麻烦,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甚至于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更高明的主意,只能这么笨拙地躲藏、逃跑。
只不过,孙蓬毕竟不是从小习武,体力一直都是弱项,再加上没有了马,等杨威发觉不对,调转马头追过来时,他已经疲于逃跑,像被追撵的兔子,狠狠地被杨威丢在了马背上。
这种时候就觉得,少有才学又如何,能背四书五经,能做的一手好文章又怎样看,到结果,还不是双腿跑不过四蹄。
横挂在马背上,孙蓬的肚子被起伏的马背拱得生疼,身后是杨威嘲讽的笑声:“我原以为你是见着什么新奇的东西,自个儿跑丢了。原来放了马,是打算靠两条腿跑回京城。”
孙蓬沉默了一会儿说:“杨统领,任谁发觉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怀好意时,都不会傻乎乎地坐以待毙的。”
杨威笑了笑:“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也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最清楚。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多管闲事。闲事你管了,还不肯撒手,那管的下场是什么,你自然也得欣然接受。”
孙蓬心里呵呵了一声,索性挂在马背上不再说话,这时候屁股上却被人不轻不重拍了一把。
“太子要你学前燕慕容冲,乖乖跟着太子妃一起伺候他。我瞧你这身板,怕是在床上挨不过一回就要叫太子给折腾死了。”
那一声“啪”显然也叫后头跟上来的几个亲卫听见了,顿时放肆地笑了起来。
孙蓬气得发抖,反唇相讥:“是啊,我这小身板伺候不了殿下,怕只有杨统领才能在床上好好地陪殿下耍上三天三夜,金枪不倒!”
他说完,就要挣扎着下马。杨威一把将人扣住,伸手就去扯他的裤腰:“嘴皮子倒是利索,可惜过会等太子回城,几位孙大人只会看到他们疼爱的小七郎被野兽啃食过的尸体。”
话刚说完,就听见有亲卫喊了一声“太子到”,杨威就要伸进他裤子里的手当即收了回来,不动声色地拉好他的衣裳,低头道:“你听话一些就不用死了。可是为什么,你不听话呢?”
“杨威!杨威!人找到了?”
后头传来谢彰的声音,孙蓬清楚地听见杨威字正腔圆的一声“找到了”,而后他抬头,当即对上了谢彰直勾勾的,毫无遮掩的,□□裸的视线。
淫邪,恶心。
孙蓬简直能把世上所有难听的词语放在形容这个眼神上。但此时他能做的,只有假装无力反抗。
谢彰想要把孙蓬带到自己的马上,杨威担心出事并未答应。一向作威作福习惯了的谢彰虽有些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越发急切地催着杨威赶紧去之前备好的地方。
孙蓬沉默地趴在马背上,默默看着沿途经过的一切,耳畔全都是谢彰的声音。
“快点!再快点!”
“你们难道都没吃饭吗?会不会骑快马!”
“再快点!谁敢坏了孤的好事,孤就要你们的命!”
谢彰喊了一路,终于在走进一条窄窄的山间小路后,停在了一个荒草丛生的山洞前。
孙蓬被狠狠地丢在了山洞里。好在洞内早早备好了褥子,不然他这一摔,怕是要被摔得很疼。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山洞外的光鲜很亮,亮得他不得已微微低头。谢彰就站在外头,正冲着人大喊。
“你们都在外头守着,把那些畜生也看好了。谁也不许打扰孤的兴致!还有,都转过身去,谁也不许回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回头看!”
太子没少做这样荒唐的事情,亲卫们早已习以为常。杨威皱了皱眉头,抬眼瞧见山洞内,孙蓬双手被缚,只好不得已和人一起转过身去,拧眉看着趴在驯兽师脚边懒洋洋的猎豹。
谢彰心满意足地转身走进山洞,走到孙蓬边上,蹲下身直接去扯他的衣襟。
“太子姐夫。”
孙蓬突然喊了一声。
“太子姐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如果阿姐知道,姐夫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姐夫就不怕夫妻不睦?”
谢彰冷笑一声:“孤为何要怕?孤连你们孙家都不怕!”他说完,狠狠一用力,一把撕开了孙蓬身上的衣服。
天气早已暖和,孙蓬身上穿的都不过是薄薄的春衫。之前为了方便躲藏,外袍丢在了马背上,如今只剩下件锦衣,料子轻薄,一扯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登时露出了里头白皙的胸膛。
谢彰怔了下,孙蓬也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孙蓬的相貌本就出色,少时没少被当做女娃娃,谢彰贪慕的就是他这张脸,这才生出了要学苻坚的想法。眼见着露出了胸膛,谢彰一双眼当即就要发亮,猛地将人拽到身前,抬起一手就要去摸孙蓬的胸膛。
“放开!”孙蓬怒喝一声。
谢彰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哈哈大笑几声,欺身就要去亲他。
挣扎躲避间孙蓬背上已经覆了一层薄汗,谢彰动作越发的大,却仍是奈他不得。
被人伺候惯了的谢彰哪里忍得住被人这么反抗,身下又硬得厉害,恨不得立刻把孙蓬扑倒,撕烂了他这身衣裳,狠狠地做上一番。见自己怎么也拿不下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谢彰松开一只胳膊,扬手就要扇一巴掌。
孙蓬抬腿一脚猛踹,毫不客气地踹到了谢彰的肚子上,谢彰当即哎哟叫了一声。然而外头的亲卫们,却只当太子这是终于得手,纷纷抬头往天上看,谁也不敢这时候回头打量一眼。
然而山洞内,孙蓬已然扭手拆开了手腕上的绳子,顺手从事先备好的床榻上抓过一个瓷枕,狠狠砸在谢彰的腿上。
谢彰发出惨叫,声音却只出了半截,就被堵住了。山洞外围的亲卫们面面相觑。
孙蓬眉头紧锁,一脸戾气地看着谢彰,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捂住嘴:“你可以继续喊,让外头的人都知道,堂堂太子爷,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我折腾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谢彰不敢,他最是要面子,一想到亲卫们冲进来后,会看见自己被孙蓬压制在地上的样子,喉咙里的声音就怎么也不敢随意发出。
他看着头顶上的孙蓬,忽然觉得,这个妻弟已经长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
心思缜密,机警,甚至还十分大胆……
孙蓬眯着眼,笑了起来,手掌还紧紧捂着谢彰的嘴,一条腿屈膝压在他的肚子上。
“太子今日春山游猎,与七郎在此地休憩时,不慎跌倒,被石块磕伤了腿。”
孙蓬的面上透着淡淡笑意,声音却冷冷的:“殿下,记得七郎的话。”
谢彰下意识地畏缩了把,嘴上的手掌还没离开,就听见孙蓬忽然脸色大变,喊了起来。
“太子!太子你怎么了?”
“……唔!”
“快来人!太子受伤了!快!”
谢彰想要喊,然而就在听到呼救声的亲卫们从山洞外跑来时,他清楚地听见孙蓬压低声音,笑着道:“你可以试试,让这些人把今天的事情都说出去,看看到时究竟是我死无全尸,还是殿下你,太子之位不保。”
第24章 【贰肆】思悠悠
孙蓬并不担心春山发生的事情,会成为被谢彰等人拿捏的把柄。谢彰不敢,也不会让底下的那些亲卫有这个胆子。
堂堂太子意图对妻弟行不轨,就是有一个人无意间透露出去,叫御史台知晓了,那便又要迎来雪花般的折子。
谢彰是不敢的。他也拿不出别的话来解释,为什么春山游猎最后会演变成满山追捕孙蓬。所以,亲卫们都被反复警告过,没有谁敢冒着死的风险去和人说,太子强抢妻弟无果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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