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神秘道,“接下来这事儿,我只告诉您一个人。”
于非正沉默片刻,招招手,周围兵士立刻退后八尺,双手捂耳。
苏伟赞叹的看着,道,“阁下倒是颇会训狗。”
话刚说完,肚上便又挨了一拳,砸的他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苏伟痛苦的咳嗽着,听见身前那于非正冷冷道,“注意你的措辞。”
苏伟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将肚上剧痛缓过去,抬眼看见于非正还在等他说完下面的话,嘴角扬起恶劣的笑,阴□□,“那韩清洺,是个天阉。”
怎料于非正却面无表情的听了,还问,“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苏伟愣了。“你一点也不惊讶?”
于非正却扬唇。“他是不是天阉,我最清楚。你要说的,就是这个?”韩清洺当初……了自己的时候,才十五岁,即便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可贫寒家庭的男子不比他们这些富贵人家,自然是不通人事的。
据他调查,和这苏伟方才所说,韩清洺都是极为洁身自好的人。
也就是说,韩清洺人生中的第一次,给了自己,第二次,还没有送出去!
于非正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再看到苏伟这个叛国贼,也没那么碍眼了。
苏伟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
若说于非正不介意韩清洺的天阉,也就罢了,只能说明这人对韩清洺是真爱,能接受对方的残缺,可连对方是不是天阉他最清楚这种话都说出来,这就……
这俩人之间莫非还发生过什么别人不清楚的事?
苏伟突然笑了,心里那股恶念越来越大。
“这位将军,我见你也是一表人才,前途无限,有些话,也是忍不住要对你说的。”
“若是您真爱上了韩清洺,那绝对不啻于走进四胡同。”
好容易听见点自己没听过的,于非正转过头去,问,“何出此言?”
苏伟道,“那人啊,就是这样一个人,冷心冷情,笑面一副,内里却再冷不过,除非呆在他心里面的人,否则绝没有人能分到他身上一点好。而他这辈子在乎的,除了他两个妹妹,怕就是那几个朋友。”
“你和他,若是做床上情谊,可能还有几分可能,只是大不了要拼个鱼死网破,但是想做交心的人,那却是千难万险。”
苏伟笑的恶意满满,“我劝你,最好相信我,我这人旁的不行,看人是一等一的准。”
他见于非正面无表情,一丝犹豫也无,还以为于非正不信,挑起尾音问,“于将军不信?”
于非正却道,“不,我信。”
“哦?”苏伟这下是真惊讶了。
他说这话固然是有挑衅与挑拨的意味在,可却是真话,但依他想法,这话谁都会信,可偏偏心系韩清洺的于非正不信,毕竟他对韩清洺的兴趣,以及他话中明显的挑拨意思,谁都看得出来。
可这人偏偏信了。
他不可置信的一呵,“你居然信了?唉,于将军,大神?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信的?”
第44章 是不是欠抽
于非正看他,骤然一笑。
不是平时那种灿烂热情仿佛邻家少年的笑,而是更深沉的。
“你是看出来的,我却是从他一言一行中体味出来的。”于非正摸摸下巴,“如此说来,还是我对他更上心些。”然后看向苏伟,恶作剧般道,“你输了。”
苏伟惊了。
“我和你最大不同在于,我们都看透了他这个人,你放弃了,只准备玩玩,可我,却一直认真,并且还准备继续认真下去。”
苏伟扯扯嘴皮。
“于将军这次可看错了,我这人向来最爱美人,不拘男女,此番见猎心喜也是正常。”
于非正却沉下脸,不再同他说话,道,“来人,带他下去,好好审问!”
韩清洺那里的刑具,也许他可以借来用用。
韩清洺本准备事情办完就回家,可却收到皇帝密信,让他与于非正一同彻查海贼之事,还言明,这次事情办得好,他便寻个由头直接将韩清洺提成此地知县。
……
这可让人怎么拒绝?
当年的三年之约眼看到了期限,皇帝陛下果然不爽约,甚至还将青云路的铺设时间提前,只是这边的事明显是那些暗中之人的大谋划,就这么硬塞给他这个麻烦,他心里也有些不爽。
不过不爽归不爽,事情还是要办的。
谁让这是个皇权时代,而他只是个平民,甚至还是贱藉的商人呢?
于非正却开心的很。
皇帝的暗线此地有两个,信鸽却只一只,两边腿上各绑了一个竹筒,红线头的是他的,剩下那个蓝线头的想也知道是谁的。
韩清洺嘟囔道,“也不许我回家报个信。”
他从商三年,出差再久的都有,只这次最危险,差点失身还差点被反贼绑走,心里竟意外的想念两个妹妹。
只是这番搞定海贼,当上知县,怕是张生李星尔终于能给自己好脸了吧?
当初他从商,没告诉两个人,两个朋友还是后来才知道,曾经比自己聪颖更有天赋的好友竟弃文从商!
张生还好,李星尔气的差点割袍断交!
只是在张生劝解下,还是没绝交,但从那后便不与自己来往,见面也是一张臭脸。张生为人旷达些,但也感慨了一番,连说自己没耐性。
若是再熬上一年,中了春闱成举人,岂不就能入朝封官?
韩清洺只苦笑,也无法。
他等的,皇帝等不得!
三年之内加入大同商会?大同商会又不是小学家家酒,随便谁都能参一脚进去!
李星尔虽反应大,可却还是想着自己的,时不时让张生转手些好的文章给自己看,偶尔“偶遇”一次,也都关心自己功课有没有拉下。
只是商藉是除大事外再更改不得的,到底自己这些年学问都白学了。
张生却仿佛任自己去,从未嘚嘚过什么,但与自己交情却慢慢淡下来,有几次聚会也都不咸不淡,平日来访虽客气有礼,却少了从前那份熟稔。
韩清洺几次弥补无果,也只能随它去。
到底张生也是在意的吧?只没想到,看似狂放不羁的张生门第之见竟比书呆李星尔更重些。
总归还有联系,韩清洺也没就这么丢了两个朋友,也是让他无奈却又庆幸的。
此番写信,除了妹妹,还要通知那两人一声才是。
这是李星尔知道韩清洺外出出差赴宴喝坏了胃后立下的规矩,张生监督,此后他再出差,去哪里,赴了什么宴,有无喝酒,都要告知两人。
比起朋友,倒更像父母。
韩清洺当初笑笑,知道李星尔关心自己,也就应下了,不过多写封信费些笔墨的功夫罢了。
提笔点墨,没了小厮,一切只能自己来,也亏得韩清洺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这才没尴尬到无法磨墨。
细细的楷书整整齐齐列在信纸上,一笔一笔都是自己的思念。
在海贼寨子的几天他充分体会到了濒死的恐惧,侥幸活下来,被救回,更知真爱自己生命,这番际遇无法对妹妹说,怕两人担心,但朋友却是无碍,毕竟都是成年人。
写完信塞进信筒,放飞信鸽,韩清洺也松一口气。
敲门声响起,韩清洺道,“进来。”从外面走进一个光了膀子,满身是汗,还结着细细密密盐粒的身体。
海边风都是咸腥的,似乎带着浓重的盐,大家在烈日下操练,身上汗水蒸发,混着海风,倒不知是风带来了盐粒,还是人们身上晒出来的。
韩清洺看他一眼,忍不住移开视线,低头仍看着自己的信。
“你来做什么?”
“苏伟说,他愿意开口,甚至能弃暗投明跟随陛下,只是……”他看着韩清洺。
韩清洺淡淡道,“他提了要求,还和我有关?”自从他知道自己早被认出,私下面对于非正时,便不再端着面具般的笑脸,而是露出本来的表情。毕竟最狠毒的时候都被这人看在眼中,对方也知自己并非看上去那么温和。
掩饰的假象没了用处,还要这假象作甚?
韩清洺懒得很,若是无用,一分钟作态也不愿维持。
自然,也是因为经常维持一张笑脸,他也烦得慌,若能让自己轻松些,为何不?
于非正定定看着韩清洺。
韩清洺也看着他。
最终,韩清洺道了句,“带我去看他。”
苏伟所在的牢房可比当初刘盐官隐秘的多,不在地上,而在地下。周围挖空了埋了沙子,门是铁柱连接成的。
若是里面的人想挖墙挖地遁走,便会被沙子埋。
韩清洺摸着熟悉的铁栏杆门,道,“这才是监狱该有的样子啊……”
里面被绑成与刘盐官如出一辙十字形的人还有力气贫嘴,“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俩没做成一夜夫妻,可也总归差点上了花轿,韩老爷这话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韩清洺勾起一边嘴角。
他这么做的时候,皮笑肉不笑,脸皮动都不动却分明勾起半边笑意,很有几分阴毒感,那些受他刑讯的人见了都会发抖,久了之后再遇到这种情况韩清洺都会露出这种笑,是威慑,也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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