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洺起初还没发觉,只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还以为是于非正身上腰带扣环,道,“你这不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吗?”说着半回首将人推开,“于将军还是守礼些好,毕竟我也不是普通商人。”
他夹菜回去是谢这人提点,这人却蹬鼻子上脸,那是不能了。
于非正只看着他,双目幽深。
韩清洺挑眉。
于非正看着他的眼,不多时,目光溜到自己下腹,韩清洺目光跟着走,结果……
“下流!”
韩清洺愤愤起身,离开这间屋子,屋里于非正淋了满头汤水,凄惨的很。
见韩清洺羞愤离开,于非正脸上尴尬的笑慢慢散去,换成一脸平淡。
韩清洺……三年了,本以为我忘了你,却没想到再见你,心底还是起伏。祖父说过,练武讲究的是心性,我以自在为心,可你偏生是我这辈子最不自在的一件事,我不能毁了你,就只有抓住你,让你成为我自在的一部分。
韩清洺出来见到几个小兵在周围环绕,找到一个,问,“这位小哥儿,你可知前日从那海贼窝里救出来的几个人?”
那小兵道,“知道,就在后面的屋子里,你便是他们主子?”
韩清洺惭愧道,“是。”
小兵道,“快去看看吧,几天没个好照顾,还都是受了伤的,只怕活不久了。”
韩清洺面上难看,谢过那小兵就朝那几间屋子走。
进了屋,才闻到一股股药味,几个人来回穿梭,韩清洺目光逡巡几圈,却定在一人身上。
那人回过头来,脸庞俊朗,正是王虎。
见到韩清洺,他大喜道,“老爷!您来了?”
韩清洺点点头,道,“他们……”
一位大夫模样的人走过来,道,“唉,可惜了……都是些大好青年。除了这个,”指指王虎,“其他人估摸着都半残了。”
韩清洺愣了。
上百个人,只剩这么几个,如今,连这几个也保不全么?
都是他手下,虽不是什么亲信,但要说没感情,那是怎么也不可能的。
韩清洺脑门抽疼,抬手摁住额角,道,“王虎。”
王虎哎了声,眼巴巴看着他。
韩清洺猛抬头,一双眼毒蛇般盯着他,王虎愣了下,不知所措的站着。
“我问你,于非正攻寨时,你在哪里?”
王虎脸噌的红了,低下头,结结巴巴道,“我……我自从那日被拖走,就被关进一个屋里,什么也不知道。后来有人攻寨,我才被人从屋里救出来。”
旁边一个帮手的小兵道,“没错,这位老爷你不知道,这小子刚开始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光着身子,身下全是血……惨着呢!”
旁边还有个一块的小兵,也点头称是。
他俩都是攻寨时排在前面的,因此也看到了。
韩清洺一双眼仍盯着王虎,半点不放。
王虎被看的脸上通红,咬牙道,“老爷,您可是……疑了我?”
韩清洺缓缓点头,道,“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王虎疑惑的看向他。
韩清洺道,“在你之后,我也被拖了出去,那些人令我洗净后去一间屋子等着,过了不久,他们寨子的二首领进来。”
王虎皱紧了眉。
“那二首领,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王虎一怔,回过神来,直接跪下。“老爷!不是我,那个人绝对不是我!老爷!您明鉴啊!我对您……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啊老爷!”
韩清洺看着他膝行至自己脚下,抱着腿哀求,眼中却一片冷色。
王虎哀色更甚,话都说不出来,抱着韩清洺的腿哀哀的哭。
身后沉着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
韩清洺吸一口气,拍拍王虎肩头,“起来吧。”
王虎这才如蒙大赦,站起来,一双眼红肿的看向韩清洺。
于非正站在门口,不满的看他……身旁的王虎,“这个人为什么抱着你的腿?”
韩清洺深呼吸,调整了表情,才回头看于非正,笑道,“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没事。”
于非正满脸不满,“误会也不能抱着你。”
韩清洺脸上一僵。“于兄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
王虎似乎察觉了什么,警惕的看着于非正。
于非正自然没错过他的神情,得意的挑眉,接着将韩清洺一把拽过,道,“你方醒来,此处有大夫他们,不需你劳神。不过你看他们伤的伤……你是不是也该多休息两天好让他们修整过来?”
王虎瞪着于非正拉住韩清洺的手,眼睛几乎要冒出火。
韩清洺拉下于非正的手,笑道,“于兄说的是,如此,我倒确实应该修整两天。”然后客气的行礼,“还要叨扰于兄了。”
于非正道,“我们之间,谈何叨扰?”
王虎眼中愤恨更甚。
韩清洺好似看不见,离开屋子,于非正看向王虎,一张笑脸没了面对韩清洺的笑意,冷冷将这个侍从模样的人扫了个从头到脚,半晌,挑起一边嘴角,冷笑一声,离去。
王虎看着两人的身影,牙咬起来,却只能回过头去伺候那些伤患。
于非正追上韩清洺,看着对方面如冰霜,道,“你那侍从,倒是个忠心的。”
韩清洺脸上早没了方才的冰寒,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不用试探了,他是那海贼寨子里的人。”
于非正却一愣,随机严肃道,“此话当真?”
韩清洺点头。
于非正眼里露出几分黑,“要不要我……”手下做了个铡的手势。
韩清洺道,“不用,他既然想在这儿卧底,我就能利用他找出那些人来。于兄你不会不知道,你们剿的,只是个空巢吧?”
于非正沉默了。
他怎会不知?死在寨子里的人虽多,可绝超不过百人,那么大的海贼巢,几次抵抗海军剿灭,又抢劫了韩清洺的船队,怎么可能只有百人?
那个自称海贼头头的,也不过个普通人,穿的好些罢了,还没上刑就嚷嚷着全喊了出来,根本没有偌大海贼巢头领有的傲气。
韩清洺回过身,笑着看他。
“于兄,有没有兴趣,和韩某一起,来下一个套?”
王虎和其他存过的侍从很快被提成了韩清洺近侍,这对他们来说,是荣幸,也是痛苦。
只因这提等是用其他百人的鲜血换来的。
如今除了王虎能下地活动,其他人都还在将养,伤倒不至于太重,只是饿了几天缓不过神,拿白米粥熬的烂烂的喂养,配上点好克化的菜。
韩清洺对属下向来是好的,他有钱,也不在这方面克扣下属。
其他人还在修养,王虎却来他身边当差了。
头一日,韩清洺便直白道,“我对你的怀疑还未消除,你在我身边,寻常伺候倒是可以,但我绝不会让你近我身。也绝不会让你伺候我笔墨。”
王虎似是忠心受到了折辱,脸上露出难堪的神情,却咬牙道,“我的忠心,天地可鉴,老爷你总会认清的。”
韩清洺与于非正似是有事相商,这几日天天在一处,关了门,也不知在谈什么。王虎便守在门外,等候传唤。韩清洺这几年发了大财,颇养出几分暴发户的气场,平时穿衣漱口磨墨定要人伺候的,此时也不用了,只一个人干。
半夜他梦中惊醒,口干要水,王虎本守在门外,闻声立刻跑进来,给他倒了水,他清醒过来却勃然大怒,摔了水杯把人赶出去。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王虎怯怯的退出去,依旧守在门外,挺拔的身影落在窗上,一动不动,好似风吹雨打都在那里,让屋内人觉得很是安全。
韩清洺看着投到窗上的影子,不言,沉沉睡去。
第二日,他照旧去找于非正,于非正正在烹茶,小小的茶壶,拿茶匙挑了茶叶,再用小勺放入盐、肉桂等,烧开了滚水,看茶叶在里面翻腾。
韩清洺笑道,“不意将军竟喜欢此道,我家里还有些好茶具,不如回去之后托人捎来给将军?”说着,反手关上门。
屋内便只剩他们两人。
于非正却道,“你这局如此简单,他会入套么?”
说完,倒一杯茶,端到小桌对面。
韩清洺径直坐在那里,拿起来喝。
讲真,他倒觉得这东西没小说里描写的那么难喝,只要不把这个当茶喝。
韩清洺道,“我没那多耐性,还等着解决之后回家呢!听于兄这话,似是有其他好主意?”
于非正道,“你没发现,那家伙似乎在勾引你吗?”
韩清洺道,“于兄是让我将计就计?呵,这可难了,且不说我愿不愿意,只说我平时的模样,便不像是轻易会动心的,若是伪装不当,反而要让他看出端倪。”
于非正道,“只要时间长,铁杵磨成针。”
又道,“不过也好,我也怕你到时假戏真做,毕竟那人长得不错。”
韩清洺:“……”
“呵,于兄莫非还吃了那人的醋不成?”
于非正点点头。
韩清洺噎住了。随后,他笑着转移话题,道,“说到底,于兄还是要劝着我在这儿多呆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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