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晋脸色僵了又僵硬,在自己的部下面前,耶律晋不想失了面子,更不想被人发现,他真的动了心。
想着近在咫尺的军功,想着可以抬头挺胸,不必再唯唯诺诺做人的母妃,想一想日益衰老的父皇,耶律晋的心狠硬了起来。
“不知我们王爷要踏平你们宋国的意愿吗?”随着耶律晋进帐的谈安,眼见宋齐落魄的样子,落井下石的嘲笑着,引得帐内其他人哈哈笑着。
随身将士的哄笑声,让宋齐难堪。宋齐不语,侧过头,凶恶如猛兽一般的眼神如刀一般向谈安刺过去,带着浓浓的不要命的威胁。
谈安并不以为意,落魄了的宋国小将军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宋齐强撑继续问道:“你从何时开始盗我国边守地图?”
耶律讥笑出声:“我还用偷吗?是你摆出来给我看的。”
宋齐握紧了拳头,手指甲印进了手掌肉里。
“那时我还在想,”耶律晋索性装作不屑的样子,冷笑的启唇问道:“你不会想转身投靠过来吧?”
“从开始你便是居心叵测的骗我。”宋齐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刻到肉里,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说出事实。
“本就是有心为之,何谈骗?”
宋齐承受不住耶律晋如此轻蔑的态度,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从主位上一跃而起,一抖银□□向耶律晋。
耶律晋轻松避过,步履轻盈索性退出账内,抽出腰间长剑,护在胸前。
宋齐追出账外,横枪而立,神情茫然声音凄苦:“你说…你不会武功…”
耶律晋朗笑出声:“事到如今,居然还信着我当时的话?”
“宋齐,你到底有多天真?”
宋齐低声笑着,哪里是天真,不过是信了你,信了…你不会骗我,便不敢相信着眼前的一切。
宋齐眼神中带着绝望的恨意,好似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存在一般,奋力挥舞花缨枪,侧身向耶律晋用力刺来。
耶律晋出言严禁不准身边人上场帮忙,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像是逗老鼠的猫,慢慢的逗弄着宋齐,并不着急结束这场争斗。
长剑在宋齐身上游离,不重不大的伤口不断在宋齐身上增加,划开宋齐的衣物,划开宋齐的肌肤。
旁观的人看得分明,被气昏了头的宋齐,处于下风,并无多大招架能力。
☆、第 17 章
远处的声音传来,如平地惊雷般惊得宋齐心神不宁。
“边城主帅头颅在此!尔等还不投降!”
宋齐愣神,如父如兄的主帅鄢陵,早上还好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一时失神,宋齐大意不曾防备,耶律晋的长剑刺入宋齐胸膛些许。
耶律晋面色冷清抽回长剑,语气带了些许不满的斥责般:“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宋齐缓慢地伸手捂住伤口,感知到血液流出流淌在手中的温度,让宋齐凄厉笑了起来。
耶律晋面色越来越冷。
宋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满面,许久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定定的看着耶律晋,缓和语气一字一顿温声问道:“耶律晋,我不过你手中执掌一子,你迟迟不杀我,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想用我威胁朝廷?”
耶律晋面色铁青,说不出话。
宋齐看着耶律晋的神情良久,目光一点点失去光芒,心底的绝望慢慢弥漫开来,一点点淹没所有的情绪。宋齐垂头如自言自语般道:“可惜,我不会如你愿了。”
“耶律晋,我不会如你所愿。”
宋齐挥舞花缨枪,背手转枪,耍出一式漂亮宋家绝学枪法。在场人目不转睛无不惊叹,花缨银枪竟可以耍的如此漂亮。
措不及防,枪头回转刺进了胸膛,正是心脏。
宋齐直直倒下,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天空,泪水夺眶而出,似有不甘。
耶律晋好似没有任何感官这样冷静的看着,宋齐的动作被放慢了呈现在他的眼里,甚至可以清楚的看清,宋齐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停留在空中并未跌落在地已然破碎的眼泪。
这个人看上去温和无害,其实最是性烈,宁折不弯,怎么会受得了自己这样的侮辱。
耶律晋怔怔的站在宋齐的尸身旁,失神许久。
温信给耶律晋出主意,为了达到震慑宋国的效果。叫他割下宋齐首级,下次征战挂于战旗之上,或者爆嗮,不许人给他收尸。
耶律晋皱着眉头一一否决,最终不顾温信反对,坚持下葬了宋齐。
宋齐下葬的时候,耶律晋沉默站在旁边看着,看着宋齐安稳仿佛只是熟睡一般,黄土一点点淹没这个人,再也看不到了。
那个少年小将白马银枪…
眉宇间傲然,朱唇轻启,面带微笑,背负一只手橫枪立于阵前的风采。
厉青岩心里好像堵了点什么,喝了口茶水顺了顺气,忙追问道:“耶律晋后来如何?”
“边塞全军覆没,沦陷的消息传回京师,宋齐死了的消息惹恼了皇上,惹得朝中群青激荡。皇上派朝中老将带数十万加紧赶到塞外,耶律晋未曾料到宋国的兵马来的这样快,措不及防匆匆率兵征战,两军对抗,耶律晋死于乱军之中。前后,不过五日。”
厉青岩怔怔,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良久之后,厉青岩问出了口。
元始老头垂下头,避开烛火照耀,不想被厉青岩看清表情,低声道:“总共九个故事,这是第一个。”
“都要听完?”
“你可要一直听下去?”
“听下去你方会告诉我,我的故事了吗?”
元始颔首。
厉青岩想了想:“那我当做每日故事来听,今日先这样,明日再过来找你。”
厉青岩起身结了茶水钱,掏出二钱银子递给元始,元始迟迟不接。
“从头到尾二钱银子,这才是开始,我不要你银子。”
厉青岩劝说无法,只得收起银子。两人相携出了酒楼的门,发现听得太过认真,并未发现竟是下过了一场大雨,路面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水泡,直到现在仍稀稀拉拉的飘着小雨。
“这天下着小雨,天黑路滑,又无灯笼照明,要不我扶着送你回去?”厉青岩开口道。
“不必不必!”元始忙摆手道:“不过是一点小雨,不碍事,小老儿也可以自行回去!”
“可毕竟你年岁大了,我还是送一送吧,雨天路滑若是跌倒了可就不好了。”厉青岩有些忧虑。
“不必不必!”元始拒绝的更为干脆:“你回去吧,相比你个后生,我的身体并未有差!先告辞了!”
厉青岩还未说什么,元始一溜烟闯入雨中,来不及叫住人影已经不见。厉青岩有些郁闷,元始腿脚这样好,倒真是是小瞧了他。
虽然是小雨,打湿了身上终究觉得不爽利,厉青岩一路小跑,跑回府里,想要回到房间好好的用毛巾擦拭。刚推开大门,还没跨进去,猛然看见门后有人倚着柱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主子。”厉青岩忙躬身道。
“都这么晚了,你是去哪里了?”厉轩状若随口问道。
“去听了一个故事。”厉青岩老老实实的回答。
“哦?”厉轩不禁挑眉:“是去茶楼听故事了?这么好兴致,下次带我一个。”
“不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白胡子老头,自称元始,要给我讲九个故事,才肯给我算卦。”
“你也信他?”厉轩好笑。
“前段日子在路上碰见他,他说我有血光之灾,叫我回来找他。今天误打误撞碰到了,就听他讲故事了。”
“你不觉得他是见人都说你必有血光之灾?”
厉青岩琢磨了一下,认为厉轩说的有道理,皱紧的眉头忽而松开,坦然自若道:“拢共才要二钱银子,他讲的故事也挺好听的,大不了当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了。”
厉轩走近厉青岩,宠溺地拍了拍厉青岩的肩膀,道:“那你开心就好。”
宠溺?厉青岩觉得绝对会错意了,主子怎么可能对自己宠溺?
宠溺这个词怎么会用在自己和主子身上?
“你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快去换套衣服喝完姜汤吧。”厉轩目光殷殷关切道。
厉青岩头低的更低了,喃喃道:“主子,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急什么?”厉轩还是揽着厉青岩肩膀固执的不肯松手:“你今天跑了出去,给你熬得药还没喝。”
厉青岩一直垂着头,低声道:“那我就去喝了再睡。”
“药在我房里,你来呀。”厉轩带着一丝坏笑,如引诱一般道。
“哦,那,那好的。”
厉青岩想摆脱主子搭在背上的手,哪知,根本摆脱不掉。
厉轩很有兴致的揽着厉青岩边走边问道:“你今天出去听到了一个什么故事?”
“…一个悲剧…”
厉青岩心中忐忑的抬眼看向主子,看着主子好似阴谋得逞,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厉青岩不自觉的把头垂的更低。
“悲剧?悲剧怎么会好听?讲的什么?”
厉青岩听见主子好奇的问句,不忍心打断,诚实道:“讲男子和男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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