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面无血色,手紧紧捂住伤口,鲜血不停的从指间涌出。
兵卒将他放在担架上,利落的削掉箭身,卸去他身上的铠甲。
“叶将军,您忍着点。”兵卒用一把匕首飞快启出深深嵌进肉里的箭头。
叶欢险些直接痛晕过去,紧咬住牙关,冷汗涔涔而下。
上次中箭,他直接就去了阎王殿。至于箭头是如何被启出来的,已经属于整理遗容的范围,跟他本人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自然也没有痛的感觉。
这次却不一样。叶欢总算体验到关二爷刮骨疗伤是何等的英雄了。尼玛这帮孙子一点麻佛散都不给劳资用啊!
取箭头这一幕完完全全落入李陵眼中,李陵攥紧拳头,指甲都深深嵌到肉里,冰冷的眼眸中翻涌着滔天的怒意。
他抽出长剑一指了尘,“老匹夫!本王要与你决一死战!”
说着,便要冲下城头。
周围将领奋力拦住他,“王爷息怒,万万不可啊,王爷……”
了尘冷哼一声,“祁王殿下说到可要做到啊。”他扬起右手,轻轻一挥,“攻城。”
西江阵营立刻鼓声大作,数百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先向城头一顿乱箭,箭头上帮着油松,喷火的射到墙头上,瞬间火光熊熊。同时一只训练有素的步兵冲向护城河,开始架设浮桥。
襄阳众将立刻簇拥着李陵退到安全地带。守城兵士开始还击,襄阳城的上空一时箭如雨下。
架设浮桥的西江步兵顿时死伤大半,随即有更多的兵卒冲上来,继续前人未完成的任务。
叶欢单手撑地,咬牙支起上半身,看着一片混乱的城头,心急如焚。
纵然他不懂兵法,但从了尘指挥若定、视高墙城垛如浮云的态度也能看出,这绝对是场恶战,鹿死谁手真的很难说。
他不担心了尘,他担心的是李陵。
只可惜了尘连担心的机会都没给他。
李陵刚从城头消失,了尘便马上下令将叶欢抬回营地休养。
叶欢自然不干,大叫轻伤不下火线。了尘干脆直接下令,将他绑在担架上,直接抬回去。
他到底是没看到这场战役胜负如何。到了傍晚时分,了尘率军回营,叶欢才算松了口气。
了尘会回来就说明城门没被攻破,否则他早带人冲进城去了。
第二天一早,了尘带人继续攻城,叶欢被软禁在营帐内。
不过就算了尘给他**,他照样哪也去不了。那一箭还是伤得他挺重的,金提关那箭虽然要了他的命,但鬼差送他回来时很尽职的给他满血复活了,除了因为很多天没有进食,身体有些虚弱,其他的伤势早已复原。
这一次却完全不同,他基本要靠自身的恢复能力来养伤,这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第二天傍晚,了尘带人回转。从他依旧从容的神色看,似乎攻下城池是早晚的事。
叶欢心里忧心忡忡。
当晚,了尘开始派兵夜袭四座城门,攻势不算很猛烈,却足以令守城士兵精神紧张,不得休息。
双方的死伤都不算小。
待太阳升起,正式攻城战继续拉开帷幕。
就这样白天攻城晚上骚扰,整整持续了七天。了尘似乎铁了心要在襄阳城外耗下去,直耗到城内弹尽粮绝为止。
叶欢的伤势却未见好转,尽管每天都有随军郎中为他把脉诊治,他却日渐虚弱,连床都下不了。
第七天夜里,了尘依例派人去城门骚扰。
襄阳城外喊杀震天,大营之中却秩序井然,静寂无声,只有巡逻的兵卒不时穿过营帐。
几个黑影趁着兵卒巡逻的间隙,飞快闪过,朝大营中某座营帐奔去。
营帐内偶尔响起几声痛苦的咳嗽,似乎有人病得不轻。
黑影加快脚步,几个起落便到了营帐前。
其中一人伸手便去掀门帘,被旁边一人拦住,“小心,谨防有诈!”
前面那人打开后面那人的手臂,直接闪身进去。
床榻上,一人面朝里而卧,厚厚的被子盖住他的身形,只有乌黑的头发洒落在枕边。
那人心情激动,快步走上前,“小叶……”
被中之人弓起后背,又是几声剧烈咳嗽。他身形一动,似乎是要坐起来。
三枚寒星突然从被中射出,直接射向身后之人。
那人已经离床很近,暗器来的又快又准,眼看他已经不可能躲开,就要死在暗器之下。
偏偏这世上就是有很多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发生。
那人身体向后一弯,竟如同拦腰折断一般,三枚暗器均擦着他的鼻尖飞过,穿透营帐。
哪知床上之人还有后手,暗器发出后,他猛然跃起,身上的棉被兜头盖脸朝身后那人而来。
棉被后面是一柄追魂夺魄的冷剑。
帐帘再次被掀起,一个黑影挟裹着一道银光冲了进来,棉被顿时被划破,棉絮翻飞之中,长剑与长刀缠绕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相击声。
躲在棉被后面的玉儿本来以为这次干掉李陵,十拿九稳。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是有备而来!
与她交手之人内力雄厚,她的长剑与对方一交上手,便如同被吸附住一样,再也不受自己控制。
她心中大骇,想抽剑退出,已经有心无力;撤手放弃,对方也未必肯放过自己,怎么都是死路一条。
她心神一乱,手中长剑立刻被挑飞,对方的长刀却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她惊慌的抬头,却对上楚天涯漆黑如墨,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眸。
“叶欢在哪?”发问的是李陵。
“祁王殿下真是艺高人胆大,单枪匹马就敢闯进本帅大营。”一个更加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却是了尘。
☆、决战
李陵与楚天涯押着玉儿走出营帐。
营帐已被举着长枪的士兵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在火把的照耀下,枪尖如林,寒铁生光,晃人眼目。
玉儿大喊道:“**,救我!”
了尘腰系长刀,面容森冷,站在队伍最前面,看都不看玉儿一眼。旁边站立的便是叶欢。
李陵见到叶欢一脸病容,担忧与心疼之色立刻浮现在脸上。
叶欢竭力将见到李陵的欣喜之意压在心底,抽出长剑,“**,我去救师姐回来。”说着,长剑一动,就朝楚天涯刺过去。
他的想法挺好,只要李陵将自己拿住,就可以威胁了尘,了尘念在父子之情,必然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就可以安然离开。至少,李陵和楚天涯可以安然离开。
只是他的想法虽好,了尘也不是傻子。
了尘身形未动,手中刀鞘一扬,就将叶欢的长剑挡了回去。
“你有伤在身,不必动手,在一旁为为师观敌掠阵便可。”
光在一边站着还怎么拉偏手、帮倒忙啊啊啊!!!!
叶欢心中焦急,玉儿比他还着急。“**救……”
没说完就被楚天涯点穴消音。他移下长刀,准备全心对付了尘。
李陵道:“了尘,你饱读诗书,难道不明白多行不义必自毙吗?”
了尘道:“人人都会死。只不过本帅死的那天,祁王殿下是见不到了。”
他顿了顿,又道,“将你劫到山中那次,本帅原本还想留着你的性命到本帅大业完成那一天,谁知你不知好歹,非但不体谅本帅的良苦用心,还处处与本帅做对,致我……徒误入歧途。”说到这,他还特意看了叶欢一眼。
叶欢心虚的挪开视线,看来了尘对他和李陵的关系,并非一点都不知情。
“既然如此,本帅也不再顾忌与你的同门情谊,即是各为其主,本帅便不会手下留情。本帅与祁王殿下的恩怨,旁人不得插手。”他双手握刀,神情肃穆,“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会给你们留个全尸。”
叶欢咋舌,李陵和楚天涯都是当世高手,他们二人联手,那就是双剑合璧,威力无敌,了尘竟然丝毫都不放在眼里,难道他身上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李陵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就算你是我师叔,未免也托大了些。”
了尘冷漠的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你可知当初我为何推荐你拜在宗天佑的门下,因为我们师兄弟当中,他的武功是最差的!”
差字还未出口,刀光一闪,刀已出鞘!
了尘动作如风,出手如电,转瞬人到刀到!
李陵与楚天涯几乎同时飞步上前,楚天涯长刀斜斩而出,封的是了尘的退路。李陵早他一步,却从侧翼杀到,一剑直刺了尘肋下。
他们二人都是久经杀戮,虽然没有配合却有默契,一出手就已经封死了了尘的四面八方,了尘刹那间已经腹背受敌。
了尘处变不惊,倏然而退,人不转身,单刀一挥,已经架住楚天涯的长刀。他一举一动快若脱兔,如同背后长眼一样。
他架住楚天涯的长刀,顺势削去,陡然回转,风声大起,一肘已经击向楚天涯的胸口。楚天涯心中大惊,这才明白了尘刚才一刀不过是转移视线,他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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