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就坐在叶欢跪立位置的右手边,他忍不住朝李陵偷偷望了一眼。李陵状似不经意的眼神一扫,正好跟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叶欢就像干坏事被抓现行的小孩子一般,慌里慌张收回视线。
李陵嘴角微扬,目光转向刘琛,一字一句道:“偷盗。”
☆、共患难
叶欢微微惊愕。他还以为李陵会说出他在万春园跟刘琛柳权二人遭遇的事,顺便让他作证指认刘琛就是毒害北齐奸细刘贲的幕后主使。
偷盗?以柳权的江湖地位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难道说现在的江湖风气都被一枝花给带坏了,这些江湖大佬名宿们都觉得做贼是件很拉风很潇洒的事情?
皇帝也很不解,怎么北齐人都这么没素质,净出些鸡鸣狗盗之徒。
刘琛心说李陵你就缺德吧,净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
他冷笑一声,“祁王可有证据?”
李陵微微一笑,“这个自然,只要三皇子肯交出人犯,我保证人赃并获。”
那是,就算柳权身上什么都没有,李陵也可以说是藏在住的地方了,只要带人进去一搜,别说赃物,活人他都能给变出来!这招本殿下三岁的时候就会用了,我懂!
可生气归生气,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招虽然无耻之极却也毒辣之极,因为没有破解之法。
刘琛阴沉着脸,一时沉默不语。
薛仁辅轻咳了一声,站出来打圆场,“三皇子殿下千里迢迢来我大梁为太后祝寿,心意之诚,天地可表,怎会纵容属下做出此等卑劣之事?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刘琛:老小子除了误会不会说别的了是吗!)。再者,圣上今日设宴是为了给使团接风洗尘。这些琐碎小事来日再谈,圣上您看如何?”
皇帝满意的点头,“薛爱卿所言甚是。朕也不相信使团里会有此等鸡鸣狗盗之徒。此事由神捕司负责查办,定要还使团一个清白。”
诸葛神侯硬着头皮接旨。心道今年真是流年不利,难办的差事一件接着一件。
皇帝又说道:“叶欢楚天涯殿前失仪,惊扰使团,杖责四十,罚俸半年。薛爱卿负责监刑。”
薛仁辅立刻起身领旨,领着两个难兄难弟出去受刑去了。
行刑的地点就在丽正门,也就是南门。
薛仁辅对负责施刑的侍卫说道:“二位大人都是朝廷的栋梁,大梁的功臣。一会儿该怎么办,你们心里都有数吧?”
几个侍卫连连点头,“太傅放心,小的们知道该怎么做。”
薛仁辅嗯了一声,背着手站到一旁。皇帝既然叫他来监刑,那意思就很明确了:别真打。
侍卫把叶欢二人按到长凳上。
叶欢苦笑道:“楚兄,连累你跟我一同受罪。”
楚天涯倒比叶欢还要放松些,“既是兄弟,理当共同进退。”
叶欢沉默稍许,说道:“楚兄,以后只要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
br> 他这句话虽然说过不止一次,但只有这次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楚天涯道:“贤弟言重了。”他眼角余光好像扫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祁王?”
叶欢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过去,果然,祁王正步履悠闲的朝这边走过来。
他来做什么?!
叶欢一惊,作势就要坐起。侍卫们连忙按住他,道:“大人莫动,别叫小的们为难。”
薛仁辅也是一脸纳闷。圣上只叫自己一人来监刑,李陵怎么会来?他想干什么?
李陵朝众人略点了下头,“行刑呐?”他的目光投向叶欢。
叶欢立刻把脸埋在手掌里。
薛仁辅强忍不耐道:“王爷不在殿上,来这里有何贵干?”
李陵道:“没事,就是来看看。”
看看?薛仁辅抹了把脸,把因为怒意而扭曲的五官暗暗扶正。
“王爷是在开玩笑吧?”
“本王从不玩笑。”李陵指了指呆若木鸡的侍卫,“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本王。”
侍卫们眼巴巴望着薛仁辅。
薛仁辅冷着脸,烦躁的一摆手,“行刑!”
侍卫们手中的板子高高举起,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这些侍卫都是杖刑的好手,不论你是想要看起来打得很重但其实一点都不疼,还是看起来打得很轻但里面早就筋断骨折,他们都能一丝不苟的完美展现。
现在他们表演的就是前一种绝技。
因为有了薛仁辅的话垫底,叶欢两人早就知道不会真打,只是戏还要做足。叶欢这边哎呦哎呦叫得相当卖力气,楚天涯一看就不是演技派,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出声。看他的神情似乎觉得还不如真打,现在这样更丢人。
李陵抱着膀子瞧了一会儿,忽然道:“停。”
侍卫们不明所以,都看向薛仁辅。
薛仁辅皱眉道:“还没有打完。”
李陵问道:“你们都没吃晚饭?这般没有力气?”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李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薛仁辅心说我就知道你来了准没好事!
“王爷,老夫奉旨监刑,兹事体大,还请王爷不要……”
“太傅大人也知道兹事体大啊?”李陵慢悠悠说道,“难道圣上就是这样让你们行刑的?”最后这句话他是冲侍卫们说的。
行刑侍卫的脸色有些发白。
叶欢也听出李陵话里的意思了。
娘希匹!他是嫌打得太轻没见血不刺激啊!!!!
叶欢心中升腾起怒火,猛然
扭头对侍卫说道:“是爷们就给劳资来个痛快的,这点板子劳资还受得起!”
楚天涯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转头默默看着叶欢。
叶欢则瞪大双眼,挑衅般瞪着李陵。
李陵却不理他,扭头对薛仁辅说道:“太傅大人,还不继续行刑吗?”
到底是谁突然跑过来捣乱的啊!!
薛仁辅气得直薅胡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接着打!”
侍卫们唯唯诺诺重新拿起板子,心里就有点嘀咕了。该怎么打啊?
看向薛仁辅,薛仁辅扭头望天。看向李陵,李陵目光深沉,气势迫人。
执杖的侍卫一哆嗦,就忘了刚刚打了几下了。
李陵看穿他的心思,道:“刚打了十下,还有三十下。”
薛仁辅不耐烦道:“怎么还不动手?!”
侍卫吓一跳,板子就直接落了下去。
咝~——!叶欢倒吸一口凉气,太特么疼了!
他攥紧拳头,哈哈大笑了两声,“痛快!太痛快了!就这么伺候劳资!”
侍卫一听,心说得嘞您内!板子如行云流水般啪啪啪不停地拍在他的屁股上。
楚天涯那边的行刑侍卫也赶紧有样学样,比照叶欢的标准行刑。
很快两个人的裤子上都渗出了血迹。
因为忍痛要紧咬牙关,叶欢这次算是叫不出来了。高高的宫门下面,只有板子打在肉上的沉闷声,再无别的声音。
二十下板子,说多也不算多。对于从小到大没挨过打的叶欢来说,精神上的折辱要远大于肉体上的痛苦。
当然肉体上的痛苦也是不容忽视的。
板子挨完以后,叶欢整个人都脱力了,虚弱的趴在凳子上,连自己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奶奶滴,这帮孙子真够卖力气的,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李陵见行刑完毕,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施施然转身离开。
叶欢抬起头,看着他傲娇依旧的背影,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李陵,令他处处针对自己。
似乎自己的每一次刻意接近,结局都毫不例外的弄巧成拙,非但没有拉近两人的距离,反倒让他更加讨厌自己。
叶欢叹了口气,看来拍马屁这种事,果然是需要天分的。
薛仁辅命侍卫将两人搀扶起来,满怀歉疚道:“二位,对不住了。老夫也是奉旨办事,唉,若不是祁王他……,二位大人就多担待吧。”
楚天涯谢绝侍卫的搀扶,自己一瘸一拐走到叶欢旁边,“
太傅大人言重了,我二人办砸了差事,受罚是理所应当。大人的好意,我们铭记在心。”
叶欢也强打起精神,说了两句客气话。
薛仁辅道:“既然如此,二位还得随老夫回殿上向陛下谢恩。”
叶欢二人忙道,这是应该的。
楚天涯低声问叶欢,“贤弟,你的伤势如何?”
叶欢咬牙道:“还撑得住。”
楚天涯赞赏的一笑,没再说什么。
三人回到大庆殿外,迈步往里走时,听到皇帝说了句,“和亲之事,朕与大臣们商议之后,再给使团答复。”
叶欢心中一动,北齐要跟南梁和亲?那是打算嫁一位公主过来,还是娶一位公主回去?
南梁皇帝正当盛年,北齐皇帝却已是知天命,从年龄的搭配上来看,似乎是北齐公主嫁过来的面大。
不过既然是北齐嫁公主,还有什么可商议的呢?怕对方狮子大开口,聘礼要的太多给不起?还是怕那位北齐公主是奸细?
貌似北齐从上到下举国之人都有做奸细的天分哈。嗯,那是得好好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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