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碧雨蝶郡主赶到的时候立即吓了一跳,她愣愣的看着辛络绎手上的剑起人头落,血花飞溅,人被劈成两半,她吓得惊叫了一声,辛络绎听到她的叫声立刻飞奔过去,用着那把满是鲜血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碧绿色的云衫都被滴下来的血晕染开来,染成喑哑的一片。
街道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细小的血流汇聚到一起,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往着低洼的地方汇聚,地上已经躺了百具尸体,甚至是更多,尸体的残骸,断手断脚头颅到处都是。
“都别动,再动本殿就杀了她。”辛络绎挟持了郡主,郡主怀里抱着的土豆饼掉了地上,沾染了血迹。
“你,你要杀我?”碧雨蝶难以置信,她今天看到辛络绎吃土豆吃得那么入味,她以为辛络绎很喜欢吃土豆,于是就让府内的厨子做了土豆饼连夜给他送过来,可是万万没想到碰到这一场屠杀。
而现在,她满心欢喜的那个人提着一把杀戮过很多人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稍不留神,她就会一命呜呼。
“不是我要杀你,是你的父亲要杀我的。”辛络绎将剑往郡主的脖子上送了一分,当即出现了一道血痕,辛络绎朝着众人喊道:“平西王独女在本殿的手上,你们最好给本殿让开,要不然,本殿会杀了她的。她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那些人还在犹豫,辛络绎拉着碧雨蝶踩着尸体与脑浆走上前去,把梨杉枬挡在身后,对着众人说道:“最好别动,要不然,平西王的女儿死了,你们谁能活。”
“杉枬,你上马车。”辛络绎说道。
梨杉枬上马车的时候顿了良久,辛络绎一把将碧雨蝶拖上马车,之后就带着他的属下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了出去。
在马车行走之后,下属统统上马之后,那些官兵像潮水一样跟着马车跑,身后到底跟了多少人,辛络绎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那黑压压的一片,平西王已经派动一个军队的人来拦住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点让平西王这么上心。
碧雨蝶看着辛络绎,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辛络绎看了她一眼,扯下身上的衣服把她双手双脚捆了起来,一想到那娇气的公主,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只要我们安全出了平城,我就放了你。”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我那么的爱你,你放我回去,我要回去找我父王,我要回去……我要让我父王杀了你们!”
辛络绎觉得这个女人十分的聒噪,拿起布条,揉成一个团,往她嘴里一塞,“你最好安分点,我们安全出了平城一定会放了你的,你要是再烦我,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马车疾驰的往前驰骋而去,落叶飞花飘零了满地,梨杉枬十分疲惫的靠在车壁之上,他深情倦怠,面色苍白,黯淡的车灯照在他的脸上,给人一种恍惚快要化去的感觉,辛络绎摸了摸他的手,冷得如同寒冰,他把梨杉枬的手捂在自己的怀里,笑道:“咱们已经逃出译馆了,再逃出平城的境内,咱们就好了。”
梨杉枬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掩饰不住的悲戚,他淡淡的看着辛络绎,手心里传来无比熟悉的温度,无比熟悉的热量,他苦涩的笑了笑,那种苦,或者说是怎样的苦呢?苦的连天地都变得遥远,变得悲戚。
随着他唇边绽开苦涩的笑容,万物消弭,天地遥远,只剩下这么一张苍白的脸,连老天都在喊苦。
“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他忽然问道。
“去哪儿呀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杉枬到那里,我就到那里,我要烦死你,烦你一辈子。”他说道,他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种孩子气,就好像在赌气一样。
梨杉枬无奈的笑了笑,一口血终于吞不下去了,漫出喉咙,从嘴里涌了出来,辛络绎看着那略带暗黑色的血,一瞬间,白骨森森的胸腔里那颗心鲜血淋漓。
“你听好,我……已经让阿瞳送信给……孤……孤鸾了,孤鸾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一个人挟持郡主……的话,就能逃脱,所以,你走吧,别管我了。”
辛络绎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抬起袖子去擦他嘴边溢出来的鲜血,血擦了,又流出来了,在明黄色的衣衫之上很快染成一片喑哑。
一晃眼,他看见梨杉枬掩盖在披风下面的衣服渗漏出鲜血,他揭开披风,一炳断箭刺在梨杉枬的腹部,旁边的血都呈现红黑色的,他抱住了梨杉枬,伸手去按住伤口,按住不让血流出来,可是按住的越紧,血就流的越多,从他的指缝里往出冒,梨杉枬的面色越来越白,他绝望着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在他的胸腔蔓延开。
箭上有毒,虽然并不是很厉害的毒,可是对于此刻的梨杉枬来说,却是致命的,那断箭,是梨杉枬帮他挡的。
“杉枬,不会的,出了平城就安全了,咱们不是约好了今年冬天去淇水河岸去看花灯的吗每年春宵的花灯最美,河面上到处都飘着写着各种诗句的花灯,真的,真的很美……杉枬呀,你再支撑一下……为了我撑一撑……”
梨杉枬忽然笑了:“我有点累了,先睡一睡……等到冬天下雪了,就叫醒我……”
“别睡呀!你也太没良心了,把苦活累活都交给我,自己睡大觉,这次,不准睡。”
梨杉枬抓住了自己心前挂着的血玉,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挂饰,几乎不曾扯下来过,眸光眷恋温柔:“六个月零……一十二天,我跟你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我这一生,时光太短了,短短十六年的生命,而认识你……不过六个月,如果,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早一点……来踹开……我…就早…遇……你!”
梨杉枬后面几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可是辛络绎明白梨杉枬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听着,强忍住眼前的泪水,梨杉枬实在太累了,他抱紧了梨杉枬,放到怀里,呼吸若有若无。
辛络绎将梨杉枬放在车里,一把提出碧雨蝶,拿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手里扯着马车的缰绳,寒风撕扯着他的衣衫,他对着守城门的人说道:“快开城门,否则你们郡主的命不保。”
看着辛络绎挟持了郡主,手里扯着缰绳往前驰骋去,马车飞驰,后面跟了一队黑衣人,守门的将士只得把城门打开,只是出了城门,马车突然被绳子绊倒,往着前方载去,辛络绎一见,坏了,他弃了郡主,飞扑到车里抱住梨杉枬,这个时候,马车正好翻身,碧雨蝶从车上摔下去,马车的横木砸在她的腿上,她被压伤了腿。
等到抱着梨杉枬落地的时候,无数的弓*箭射过去,就像雨点一样,他双脚一错,一根箭刺穿了小腿,擦着骨头刺穿,血迅速从箭的周围冒出来,他疼得只龇牙,而从夜客属带出来的人很多都被射死了,最后大家都没有办法只得用已经死去的兄弟的尸骨当做盾牌,这个时候,辛络绎忽然体会到平西王所说的吃人的事情了,只要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他看了看杉枬,看了看碧雨蝶,猛然把碧雨蝶推出去,碧雨蝶腿上有伤,走不了,而平西王戎马了半辈子,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果不其然,碧雨蝶被推出去之后,弓箭停了,平西王带着人马出了城,而辛络绎此刻将一把剑架在碧雨蝶的脖子上面。
“殿下这么急着走,是想去哪儿?”平西王怒道:“你是想挟持我的女儿去哪儿?”
“当然是走。”辛络绎看着身后夜客属的侍卫,已经死伤大半,而剩下的几个也全部都十分疲倦,他们身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伤,从夜客属带出来有两百人,而现在剩下的不足二十人。
“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平西王冷哼一声,拿起弓*弩,对准辛络绎:“从来没有人能活着从本王的马蹄下踏出去。”
辛络绎举起剑,对准碧雨蝶的脑袋,眼神也越发的刚毅:“王爷大可以试试是你的弓*弩快,还是我的剑快,反正都是要死的,我也不介意多拉一个人垫背。”
“从来没有人敢威胁我,从来没有。”平西王举起弓*弩,对准辛络绎,怒道:“杀。”
于是,无数的箭雨射过去,他就站定,有的箭擦着他的脸射过去的,箭雨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圈,密密麻麻的,他身后的夜客属的侍卫都死了,只有他还好好的活着,不远处藏在马车后面的梨杉枬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平西王最终还是没有下狠心去射辛络绎,而辛络绎也知道这一点,他太淡定了,只要一旦有箭射过来,他能保证的是碧雨蝶一定会死在他的前头。可是这个时候,平西王突然冲过来,马蹄子踏着尘土飞扬,他扬起自己的大刀,刀光在漆黑的夜里就好像闪电一样劈开一条缝隙,百斤重的大刀沿着辛络绎的头上劈下来,就连平西王的“食人军”都觉得心惊胆颤,这可是当年在沙场上叱诧风云的平西王,一个平民用自己的双手劈开一条血路的霸主,辛络绎一生之中第一次见到这样蛮狠的刀力。
他没有直接杀碧雨蝶,而是用剑去抵挡,毕竟,男人的战争就要用男人的解决方法,辛络绎可以利用碧雨蝶,可是让他去杀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他还是做不到。刀落下来的时候,剑被震成了几段,他的发冠都被震得粉碎,头发纷飞,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可是这个时候,他竟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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