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轻寒知道薛云是祁澈身边的心腹,急道“多谢,我要去吕大人家,马车太慢,麻烦牵马过来,我们骑马过去。”
薛云愣了愣说“王妃随我来,我们从后门骑马走。”
急急忙忙的牵了马,梅轻寒自己跨上马,便疾驰起来。薛云本以为王妃是个柔弱的莲儿,却不想梅轻寒马术虽不比强者,却不输给寻常男子。黑色的披风在风中飞驰,让薛云觉得,这是一匹蛰伏的豹子,随时能给人致命一击。
到了吕府,薛云先上前表明身份,门卫没敢阻拦,进了门,四处都是白绸和凄厉的哭喊声。梅轻寒没去前厅,直奔后院而去。
梅轻寒和吕童自小就是一个先生教导的,两人身份都不算低,只是吕府不比丞相府。吕夫人是个厉害的主,对庶出的吕童百般打压,吕童本去年就要嫁与赵将军的独子,吕夫人却欲自己的女儿出嫁,对吕童更是苛刻至极,更是放话说吕童身患疾病,要静养。
如今,还算疼吕童的吕庭去世,吕夫人肯定想尽办法不让吕童出面,告诉京中世家,吕童不得宠爱。
果不其然,吕童的门口四人把守,门被捶的咣咣直响。梅轻寒径直走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堵在梅轻寒身前“公子,我家公子病重,不便探访,请回。”
梅轻寒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大汉,厉声说“大胆,你可知我是谁,滚开。”语气掷地有声,大汉显然也被吓到,颤了颤魁梧的身体,想继续挡着,却又不敢。
房里的吕童听到梅轻寒的声音,哭得更厉害“轻寒,轻寒,快让我出去。”
薛云紧了紧手中的剑横在胸前,守门的大汉互相看看,退到一边。梅轻寒两人未曾见过,薛云他们却是认识的,王爷身边的红人,和安王一样主宰杀伐的人,两人看薛云横剑,哪里还敢阻拦。
“钥匙拿出来。”
其中一个大汉从怀里拿出钥匙,梅轻寒一把抢过,便去开门。吕童早已哭成了泪人,门一开就往外跑,被梅轻寒紧紧的拉住。梅轻寒知道,吕童若此时冒失的跑去前厅,吕夫人必然要找话说吕童,吕童在外的名声已经不堪入目,再被吕夫人找理由,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吕童,你听我说。”
吕童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哪会听梅轻寒说话“你放开我。”
“吕童!”梅轻寒提高声音喊了一声,不仅吕童,连一旁立着的薛云也下了一跳,看来温文儒雅的王妃,果然不是个善茬儿。
“轻寒,你让我过去,父亲他……”
梅轻寒握着吕童的两只手,看着吕童哭红了的眼睛,深切的说“吕童,你这般冒失的跑过去,吕夫人不知道又要怎么对付你,吕大人身故,不会希望你再遭到为难。”
“可是……”
“听我的,平静一些,和我一起过去,我刚刚进门时,听到王爷还在前厅,他总有办法让你参加入殓。”
吕童垂着眼想了片刻,一眨眼睛,眼泪又流了下来“父亲昨夜还问我功课做的如何,怎么……”
“朝中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放心,吕大人不会白死。”梅轻寒知道吕童这是答应了不冒失的跑去前厅,回头示意薛云跟上,自己扶着吕童往前厅去。
吕府的前台一片哀嚎,吕夫人的声音传的内内外外都听得见,不时还有祁澈威严的声音隐隐传出。梅轻寒先让薛云进去通报,说自己来了。
“王妃怎么来了?”
薛云凑到祁澈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祁澈点点头说“让他们进来。”
梅轻寒扶着吕童进了门,吕童立马挣脱梅轻寒,上前扶着棺木又哭了起来。吕夫人看到吕童,凄厉的哭声立马变成了叫骂“你个丧门星,你还敢来,都是你,你娘那个小贱人被你克死了,你两老爷也不放过……”
“放肆!”祁澈低沉凌厉的声音阻止了吕夫人继续骂难听的话,“是本王让他来的,吕夫人这是在骂本王不识实务?”
有权利的好处就是,你要给一个没有权利的人安一个罪名,是很简单的事情。吕夫人听祁澈这么说,哪里还敢继续叫骂“王爷这是冤枉臣妇,可怜臣妇才死了丈夫,还有我可怜的孩子啊”说着又凄厉的哭了起来,吕夫人旁边的吕大公子还有三小姐也跟着嘤嘤的哭泣。
梅轻寒走到祁澈旁边,看着扶棺而哭的吕童,满脸的担忧。祁澈为他把披风重新拉好,责备的说“你让薛云过来就好,外面这么冷。”
梅轻寒心里感激祁澈,祁澈对人的关心总不会表现在面上,就像进宫时,没让自己去和太后用膳,而是去了紫竹轩,其实就是不想自己面对太后,继续受气。
“不来怎么行,吕童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如今吕大人身故,他若是再呆在吕府,不知道怎么过。”
“那你觉得该如何?”
梅轻寒想了想,祈求的看着祁澈“王爷,让他和臣回府肯定是不行,不知王爷有没有别院,能不能让吕童去那里暂住?”
祁澈点头,低声道“有,在城外,这几日我让人过来看着,出殡后,便送他过去。”
梅轻寒抱了抱拳“多谢王爷。”
祁澈皱眉,不满的说“我们之间有必要这么生疏吗?”
“啊”梅轻寒不知道怎么回答,习惯了礼节待人,不自觉对祁澈也以礼相待“臣,只是习惯了,这……”
祁澈板着脸转过头不再看梅轻寒,转而对薛云说“去调两个信得过的护卫到这里看着,别让任何人找吕二公子的麻烦”
“是”薛云听命离开,梅轻寒却不知道说什么,祁澈好像是生气了,可梅轻寒真不知道如何道歉,让祁澈不生气。
☆、怒火
入了夜,天气更冷了,薛云带着两名护卫到了吕府,祁澈才准备带着梅轻寒离开。梅轻寒拉着哭了一晚的吕童到一旁,严肃的嘱咐“吕童,这两天会有王府的人看着你,吕夫人不敢找你麻烦,你别和吕夫人硬碰,等吕大人出了殡,你到王府的别院住一段日子,我们再从长计议。”
吕童看着正中紫红的棺木,无力的点点头。父亲过世,吕府自己不可能呆下去,可以后又怎么办?
祁澈是骑马过来,梅轻寒和薛云也是骑马过来,出了门,祁澈自行跨上马,一扬鞭子,马便轻快的跑了起来。梅轻寒回头看了薛云,一脸的毫不知情。
其实祁澈也不是真要生气,赶着吕庭遇刺,梅轻寒对自己这般恭敬。祁澈的闷气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
薛云笑了起来“王妃,其实王爷这个人心很软,哄哄就好了。”
梅轻寒叹了口气,更加无奈”这哄孩子还行,王爷都二十有三了,怎么哄?“
“这就看王妃了。”说完也自自行跨上了马,梅轻寒只能抱着一肚子的疑问上马回府。
梅轻寒从来便把人清清楚楚的看在心里,明面上装作不知道,是善是恶,能不能相与,梅轻寒从未看错。可自昨日开始,梅轻寒便对祁澈这个人捉摸不透,连祁澈的性情都摸不透。
自己虽说对祁澈有意,可祁澈的心思又怎么猜得到。他究竟是因为自己有用,才对自己好,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嫁入王府,祁澈只是尽责罢了。
自接了圣旨,梅轻寒便知道,自己一直渴望的平淡,一儿一女一双人,早已是妄想。父亲同意赐婚,肯定早已想到,自己必定要牵扯到朝中。
自昨日见到祁澈,梅轻寒便处处小心,只因为,祁澈难以琢磨。祁澈对自己无处不关心,不到位,可梅轻寒总觉得不对,每一处都不对,祁澈,祁渊,汤仡,以及王府的人对自己接受得太快,让人不安。对希望自己祝他们一臂之力的事情只字未提,此时,祁澈又无故生气,梅轻寒想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没有想的简单。
薛云策马在前,两人很快便回到王府,薛云没跟着回东苑,牵了马去马棚就不见了。梅轻寒自己回了院子,没见到祁澈,于是在心中叹了口气,想着走一步是一步,凡事勉强不得就是了
眉竹和卫荨迎上来,看自己王妃恹恹的,也没敢多话。眉竹把窗子关上,又把炭火从外间搬到里间,才大着胆子问“王妃走得急,没用过饭,可要让厨房准备吃的。”
梅轻寒听着外边风越刮越大,不禁想起,府里还有两个夫人,不知道祁澈是不是去了其他院子,才没有见着人,今天到底哪里惹了他,竟然生气了。
“卫荨,你去吩咐厨房弄些吃的,一人份即可。”卫荨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性,这副沉思的样子,恐怕是不高兴了,应了声是便出去吩咐厨房。
眉竹哪里能不知道梅轻寒在想什么,到外间的桌子上端了点心和热茶放在梅轻寒面前“王妃先吃点桃仁酥,奴婢记得王妃可喜欢吃了,再喝点热茶,这外边这么冷,周折了一下午,脾胃寒,厨房的汤怕是晚饭的,热了味儿不对,王妃喝点热茶暖暖,以免伤了胃。”
梅轻寒知道眉竹意在让自己别多想,难道自己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想了想,拿起一块桃仁酥,顿了片刻才问“眉竹,你跟了王爷许久,他若是生气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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