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将军,调军守城,鲜于不日便会来攻城。”
隔日一早,太阳未出,简绥便冲进祁澈的营帐,急道“王爷,鲜于果真来攻城,正在外面叫骂呢”
祁澈早上起来便着了战袍,简绥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身银色的祁澈正在擦剑。祁澈将剑收进剑鞘,起身出了营帐。
简绥跟在后面边走边道“尹将军正在城墙上观察局势,鲜于不知道有什么阴谋,投石车全用布遮了起来。”
尹越腾在城墙上听鲜于叫骂,目不转睛的看着后方盖着布的战车。祁澈上了城墙后最先看到了鲜于此次的领军和前锋。
前锋便是库鬣,此时正在城下叫骂“祁澈,敢挑衅不敢出来迎战吗?”
鲜于关冕看上去比库鬣要年轻的多,不过十□□岁,穿着鲜于王室的战袍,手执弯刀,抬头看到祁澈屹立在城墙之上,便抬起弯刀指着道“安王殿下,站在上面不敢迎战?”
祁澈冷笑一声,轻声道“果然沉不住气。”说完自精兵手中拿过一柄长弓,吩咐尹越腾道“准备守城。”
箭尖擦过鲜于关冕的脖子射中了身后的士兵,鲜于关冕勉强躲过之后怒气心生,挥刀道“攻城!”
霎时两军的箭如疾风骤雨,空中都是泛着寒光的利箭,鲜于关冕看攻城的木桩,竹梯、投石车都架好,一挥手,后边一直盖着的白布被揭开,露出了十多架形态诡异的投石车。
尹越腾一边用箭挑开射到身边的利箭,边退到祁澈身边“王爷,你看。”
露出的投石车比一般的投石车小得多,投臂也短了许多。立在投石车旁的鲜于人看到鲜于关冕的手势,迅速脱去身上厚重的盔甲,只着了一身灰色的轻薄便服。
着便服的人跨上投石机,犹如石头一般被投向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到城墙之上,形状不一的石头也紧随着抛下。
被抛上城墙的人似乎都是有一定功底的,如此大的力量且没有缓冲,稳稳的落在地上,便开始和懿献士兵厮杀。
顺着竹梯爬上城墙的士兵已经应接不暇,再加上空中落下的,守城的士兵们瞬间乱了阵脚。
城下撞门的声音如同闷雷,还有城下鲜于士兵的欢呼声,听到祁澈耳中都如同敲在心上。
此战不胜,碧口城破只在朝夕之间,届时懿献的局势必然越发糟糕,郑故也会马上借着春闱,再除掉一批忠臣。祁澈飞身上前将一名挥刀砍懿献军旗的鲜于士兵踢下城,心中还想着以梅轻寒的能力,绝对应付不了城破以后懿京的局势,梅轻寒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还小,涉世太浅。
尹越腾在祁澈落地时,将手中的箭掷出,刺中了一名想偷袭的鲜于士兵,退到祁澈身旁和他背对应敌。
“王爷,简将军他们似乎受了伤,如何是好。”
石阶上,懿献守城的士兵不断往来,将受伤的士兵换下城,祁澈手臂上也被划了几条伤口,脸上身上溅满了鲜血。
“此战只能胜,就算你我今日死在这里,此战也必定要胜!”
祁澈转头,鲜于的士兵还在被投上城,心下想按投石车的力量,人被弹上城后不可能毫发无损。
尹越腾在前掩护祁澈,祁澈蹲下身翻过地上的尸体,灰色的常服衣袖和衣服连载一起,如同蝙蝠一般。
祁澈抬头看城墙上的军旗,正向着鲜于方向飘,今日刮的南风。
“越腾……”
“王爷。”
祁澈将尹越腾挡在身后,自己对战眼前的敌人“去准备一些花椒,辣椒粉,越多越好,不够细盐也可,还有油纸,快。”
尹越腾对祁澈从未质疑过,两人合力杀开一个缺口,尹越腾便快速下了城墙,策马往城中跑。
简绥和韩鎏等人一直带兵守在石阶处不让鲜于下去开城门,简绥已经受了伤,血顺着指尖往下流。祁澈退到他旁,对韩鎏道“去帮秦骖和褚易岩,他们似乎也受了轻伤。”
两处上下城墙的石阶口都被堵住,先行下去了的几个鲜于士兵也被杀死在石阶上,一时间上了城墙的鲜于士兵也不敢接近石阶口。
尹越腾半个时辰不到,便和几名精兵带了木桶上来,五六只木桶里全是花椒和辣椒粉,只有一只里装着雪白的精盐。
祁澈自一旁捡起一顶头盔,将花椒粉和辣椒粉各取了一半,用油纸包起“越腾,在后掩护”
说着自精兵手中拿过弓箭,几步走到城墙边,手上加了内力将油纸包抛向空中,接着一脚踏上城墙,瞬间拉弓搭箭,三箭齐发在半空中将油纸包射破。
包裹在油纸中的粉末破裂而出,随风飘向城下的鲜于军队,祁澈转身落下,稳稳站在城墙上。
城下除了撞门的鲜于人,全都抬头看着城墙之上,粉末洋洋洒洒全飘进了眼中。
祁澈看这样可行,扔下弓道,换了一柄较好的“越腾,让几名精兵用油纸包好粉末,你来抛。”
城上的士兵看祁澈已经想出办法,杀敌也越发起劲,简绥大喝一声,挥刀带人离开石阶口,清理城墙上余留的鲜于士兵。
油纸包一个接一个被射破,有一些粉末随风飘远,大部分吹向城下的军队,迷离眼睛的士兵眼睛都睁不开。
被投到空中的人也被眯了眼睛,失了准头,踏空落下了城墙。众数的鲜于士兵揉着眼睛想后退,鲜于关冕抬起衣袖挡住眼睛,怒道“不许退!”
祁澈看下方一片混乱,抬手示意尹越腾停下,重新执剑开始杀敌。片刻城墙上的鲜于士兵便被绞杀殆尽。
“出城,迎敌!”
作者有话要说: 安王殿下要去逗小鲜于了 !!!
☆、请和
城墙上想起冲锋号角,撞门的寥寥几人立刻丢下木桩开始后退。
军心已乱,而且祁澈带大批人马杀出来,库鬣还想带人上去硬拼,鲜于关冕看四处低头揉眼睛的士兵,大吼道“白痴,撤!”
鲜于撤退的号角和懿献冲锋的号角交汇在一起,城墙之上一片欢呼。
祁澈勒住缰绳,没有继续追击“回城”
简绥等人都受了伤,尹越腾回营之后,先带人清点好人数,处理好善后事宜,才到祁澈的营帐中去见他。
刘骞正在为祁澈处理伤口,看到尹越腾之后行了礼继续动作。祁澈身上有几处小伤和淤青,好在不是很严重。
“王爷肩膀上的箭伤没有痊愈,撕扯以后开始红肿,将军看着点王爷,别让他再撕扯伤口。”
尹越腾挑眉看了一眼祁澈,感谢道“多谢,刘大夫辛苦了,我会看着王爷的”
刘骞收好东西,带着陈谅离开了祁澈的营帐,祁澈拉好衣服,冷声道“自王妃进府之后,你们四个是越发放肆了,对本王不敬,自己下去领罚吧。”
尹越腾将统计好的兵力损失、军需损失放在祁澈面前的桌子上,全然没有领罚的恐惧“王爷不必吓属下,若是王妃知道王爷不顾自己伤势,估计得生您好几天的气,只要属下没死,这件事是一定要告诉王妃的。”
说完也不等祁澈发话,自己便离开了营帐,祁澈看尹越腾潇洒离开的背影,哽了半天没说出话,只好叹口气拿起桌上的纸张。
祁澈并不是真的要罚尹越腾,尹越腾自然也没去领罚,出了营帐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晚间,待大家都修整过后,便被叫到了祁澈的营帐中。祁澈已经将鲜于今日用的投石车大致画了出来。
“这两张图看似及其相似,其实很多地方不同,不止投臂和投石车的大小不同,鲜于改了很多地方,减小了人被弹出时的力量。”
简绥手臂受了伤,包扎之后只穿了一件广袖常服,其他人还穿着战袍,尹越腾似乎还没来得及收拾,战袍上还留着血。
尹越腾也自怀中拿出一张图放在桌上“王爷,这是属下今天下午自兵书中找出的投石车各部分的长度,以及其构造的设计,对比今日看到的鲜于投石车确实有很多不同。”
尹越腾临摹下的图作的很详细,连祁澈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做得很好,今日撒粉末的法子只能用一次,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他们投石车的方法。”
几人在祁澈的营帐中待到深夜也没商量出可行的对策,祁澈收起图纸对尹越腾道“回去收拾干净,明天你不用练兵,一整天别让我看到你出营帐。”
尹越腾本想回绝,看祁澈一脸怒色,只好答道“是。”
所有人还在为下一次的迎战想对策,不想没几日,鲜于便出了变故。
京中,和亲的事宜也没商量出合适的人选,长生的使者已经催了好几次,朝中依旧没有商量出结果。
汤仡让人带出消息,问梅轻寒觉得谁合适,梅轻寒也是一筹莫展,只回了汤仡说放眼懿京,稍有身份的人中,只有廉広的莲儿还不错,只是不适合和亲。
和亲的事情一直拖到祁澈的信送到梅轻寒手中也没有起色。梅轻寒看完手中的信,眉头紧锁,看得一旁的薛云和刘启胆战心惊。
“公子,可是消息不好。”
梅轻寒摇摇头将信递给薛云“花了十日才送到的加急信件,你们王爷就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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