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谅道:“你要走?”
云昭道:“那日我和裴尚去大牢,我去见伯父,他去见家人。没想到裴尚趁机劫狱不成,便逃走了,如今生死不明,我想去找他。”
萧谅看了他一眼,道:“表哥,你在秦王/府确实太危险,还是走的好。这次母妃皇陵的事,只怕父皇不会那么简单相信我,要是他动了杀念,好歹能不连累你!”
云昭道:“不会的,你对他来说,并无威胁,何至于此?”
萧谅道:“那日父皇宣我进殿,明摆着是要看我见到舅舅有什么反应,我着实忍得太辛苦。父皇如此猜忌,我想要安枕无忧已是不能。”
云昭看着他,一夜之间的成长,似乎太过残酷。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离开,到底对不对,但是毕竟他去大牢看望章怀民的事,若被人认出来,那秦王/府吃不了兜着走。
萧谅继续道:“裴尚劫狱,只怕也是父皇故意放的漏子,不过你既说要找他,想来他逃出去了?”
云昭道:“是,他逃出去了。劫狱的刺客尽数死了,被抓的也都自尽,问不出什么。”
萧谅道:“父皇定是想拿住人,对柳国舅一家出手,不过最近柳宸妃小产,他也不好明面出手,自然只好用此事做文章。”
云昭道:“柳宸妃昨日已经殡天,现在京中一片安宁,你安生养病就是。”
萧谅道:“表哥,那裴公子知道舅舅这般对他们裴家,如何能干休?你去找他,岂非自寻死路?”
云昭道:“我也不知,就是想见见他。其实见了又能怎样呢?就如这几日,在秦王/府,我与他也是相对无言。”
萧谅道:“表哥……若你寻不到他,便找个好所在安居,日后有机会再派人传信于我。”
云昭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现在见季澜如此待你,也算痴心。你们的事情,表哥不想再说,不过京中局势如此复杂,你们都身不由已。你千万想开些,万事不可强求。我今晚就走。”
萧谅道:“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云昭道:“我本就是为了等你清醒,现在见你无碍,自然就该离开。”
萧谅道:“你从密道绕出后门去吧。”
云昭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季澜随后便进来,却见萧谅正看着他,便有些不解。
萧谅道:“我记得前不久,太师要为你娶妻,可有此事?”
季澜道:“凤眠……”
萧谅道:“鲸波,不若我们各自成婚,忘了彼此吧。”
季澜万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吃惊不小,连忙上去,激动得抓着他的衣领,不肯松手。
萧谅道:“凤凰沉眠,巨鲸兴波,一个火中来,一个水里去,如何能够相依?”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病得没力气,都有些厌世之情,果然意志力斗不过身体
第81章 第 81 章
这一年终于过完,真是日子太长,尤其府中嫌少有人走动,越发显得冷清。萧谅自从那日和季澜说出那番话,便有三个多月不曾见他。眼看春节将至,他要去宫里给父皇拜年,又要去东宫走动,只盼着那时候不要撞见季澜。
他心中仍是毫无波澜,并不觉得郁悒,只是感不到自己的心情这个毛病,还未见好。当日云昭说的后遗症,还真是长久,到此时还未消散。那一口气横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堵得他难受,又发泄不出,索性就由着它去。
听闻柳宸妃病逝,他曾经想去看望萧云详,但想到毕竟是舅舅坑害了她们,又觉得不便前往,只派人前去问候。
派去的人回报说,梁王不见客,把他打发了,连带着其他几个皇子去看视的人,也都没见着。
萧谅每日拿着季澜当初写给他的剑谱,认真摆弄,无奈内力太差,终究是个假把式。
春节那几日,他只进宫拜见了萧奕,又去各宫给娘娘问安。当年的四妃,也唯有季淑妃一人还在,看得他心中又思念母妃,便也不敢久留。
他去了东宫,却见萧诀正与季澜说话,不好退出,便也只絮叨几句,便走了。季澜只是客气行礼,也不多言,倒是看得萧诀有些不解。
萧诀道:“表哥,你与小七不是一向关系不错,怎么今日这般生疏客气?”
季澜道:“前阵子惠妃陵寝被盗,他疑心我,故而不太与我来往。”
萧诀道:“这怕不是实话吧?你都为了他,扯出地图来了。”
季澜道:“那当然是因为姑母想斗倒柳宸妃,这才私底下支使我来寻你帮忙。姑母若直接告诉你,怕你与她反着来,不肯相助。”
萧诀道:“母妃果然了解我,可惜我却不能那么了解大哥,否则现在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季澜道:“怎么?越王还未进宫吗?”
萧诀摇了摇头,显然他一直在等那人入宫呢。虽说被罚去抄经,照理过年总要入宫的,没想到等到半夜,才听人报说,越王并未入宫,仍在大相国寺。
季澜告辞之后,出宫便直奔秦王/府,偷偷跑到房梁上,轻车熟路走到萧谅那间房的屋顶上,掀开几片瓦,看了下去。
萧谅坐在房中,桌子放着那副老虎叼兰图,却见他看着画许久,又合了起来。
他枯坐半宿,又起身喊人烧水,说要沐浴更衣。季澜趴在屋顶上,就见他去了衣物,躺在浴桶里,擦拭身体。
萧谅的身体还未长成,仍是少年人的样子,一派柔弱,但也比当初要好上许多,起码身上的肉多了些。他每日在府中无事,吃吃睡睡的,舒适得很。
季澜看得莫名心跳加快,越发有些不安稳,却也不敢动作,只是看着。他知道萧谅浅眠,过会儿睡沉了,自己才好离开。
屋里的灯被吹灭了,季澜等了好一会儿,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得屋里传来极为轻微的喘/息声。他好歹比萧谅大了三岁,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也好在他耳力极佳,否则只怕如外面的仆人一般无知无觉。
“鲸……波……”萧谅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压抑和隐忍,十足的勾人,竟让季澜有些按耐不住。他真是看不明白,既然萧谅对自己分明有情,为何还要撵他走,说出鱼鸟不能同存的话来。
他们的身份是容不得,那已经交出去的心,又怎会是说收就能收的?
等到萧谅睡沉了,季澜才从屋檐上下来,偷偷进去,给他拉上被子,又坐他屋里好一会儿。要说起来,他真的是拿这人没办法,明明比他大了三岁,平日武功也好,怎么遇到他什么辙也没法,当真是被吃得死死的,压根不敢说个不字。
季澜心中好笑,只腹诽自己,这般行径,与军中所传的妻管严有何区别。要说妻吗?大约萧谅还不乐意。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勾了勾萧谅的鼻子,见他觉得痒,连忙把手拿开,生怕惊醒他。
萧谅的脾气倔,若是醒来,定要又冷着脸赶人,就如今日在东宫,看到自己明明有那么一瞬间的激动,马上脸色就摆出一副不自在,客气有礼的样子。这小小年纪,也不知和谁学得如此本领,竟能不将喜怒形于色。
到了元宵节这日,萧谅是第一次在宫外过节,不由得玩心大起,便带着几个侍从,去赏花灯。
花市人多,果不其然就被冲散了。萧谅全然不惧,独自一人走走停停,倒是一路从灯街走到河边,随手买了一盏花灯,放入河里。
这会儿河边人多,他也不以为意,才放完花灯想要站起,却见后面有人道:“一个人逛花市岂非无趣?”
这个声音过于熟悉,使得他急着想要转身,没想到对方按住他的肩膀,道:“不要回头,我便还能与你说一会儿话。”
“我是不是在做梦?”萧谅说着,便抽泣起来。
“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傻傻的。”
“你……身上银子够花吗?”
后面的人轻笑了起来,道:“憋半天,就问这一句啊?”
“我知道你和兰……花的事了。”
“你如何知晓?”那人声音透着惊愕。
“是真的?”
“连累了娘,是我该死。如今我再世为人,也算重新开始。”
“你小心些,六哥的人在查你。”
“原来是他。放心,他现在决计查不出我。前阵子传有人盗娘的墓,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复杂得紧,现在不好说。”
“你好好保重,我走了。你可不许再一个人跑到河边来,从前掉那池子里还没学乖?”他说着,轻轻摸了摸萧谅的头。
萧谅连忙转身,想要反驳,却见背后人影幢幢,根本找不出个踪迹。
到了四月天的时候,边境传来急报,说大将军顾昭战死,常胜将军季泽身受重伤,而赵王萧诚被滇国所擒。
滇国大军来势汹汹,攻破了三座城池,直奔江陵而来。朝野上下,顿时乱成一团。
萧谅听到消息,率先赶往太师府,寻找季澜。他深知季澜定会为他大哥担心,便想去看看,没想到却被萧奕宣进宫去。
萧谅入宫,却见季澜正跪在一边,连着萧诚的妻子顾晶华,旁边还有一个脸生的女子,都跪在地上。
萧奕道:“凤眠,季澜请兵出战,父皇想要你随行督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话顿时问得萧谅发愣,此事照理应该派萧诀前往,怎么会轮到自己?不过萧诀身为太子,确实不宜轻上战场,父皇如此说法,显是不相信季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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