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分明不是他,但是许南风的心底却有个声音在不停地提醒他,就是他!
“小殊?”
君疏月听到他从喉咙里沙哑地挤出那两个字,突然轻轻一笑,捧住他的手心轻轻吻了吻,然后一字一句认真纠正道:“不是小殊,是阿疏。”
“什,什么?”
“笨蛋。”
他忍不住在他掌心小小咬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看清楚,我是阿疏,不是小殊。”
这一次许南风才忽地如梦初醒。是了,眼前这个人就算看上去与君疏月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但是许南风知道,他就是君疏月,他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君疏月。
他没有等君疏月再开口就突然将他一把抱进怀里。
这个小小的,温热的,真实的身体,明明不属于君疏月,却让他在经历了死亡和绝望之后,又重新活了过来。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他甚至不想去问君疏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就是他,他就在这里。
君疏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片湿热,这让他的心也不由颤抖起来。他曾以为他与许南风之间已经经历了太多,多到哪怕面对生离死别都能淡然面对,但是这一刻他真的渴望能够和许南风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他一刻都不想和他再分开。
“阿疏,我真的不是做梦吗?还是我已经死了?没关系,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就算这里是阴曹地府也没关系。”
许南风抱着他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完全不一样的面孔,但眼神和气韵完全就是君疏月,天知道自己和他在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天,怎么会眼瞎到一直没有认出他来。
“你也知道自己作恶太多,死后只能下地府吗?”
许南风听到这话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君疏月的脸,直到确认那是温热的,是柔软的,才长长松了口气:“我不怕下地府,我只怕你跟着我受罪。”
“我们两个在世人眼里比恶鬼还要恶,就算下了地府也只有我们欺负别人。”
许南风闻言又收紧了手臂,像是恨不得把君疏月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我每天做梦都想抱着你,你不知道我做了多少这样的梦,可是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把你弄丢了。我真该死,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结果却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蒙蔽了双眼,害你陷入险境……”
“所以,你知道阿吕……”
“我也是到最后一刻才意识到是他布了这个局,但是太晚了,我赶回去的时候只看到药庐的废墟和沈秋的尸体。我不知道你是离开了还是落入他们手中,所以我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中调查你的行踪,可是这么久以来,始终一无所获。”
许南风恨声道:“是我太没用了,被萧常秋他们把玩于鼓掌之中,还害得你被卷入这场风波……”
他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君疏月忙道:“你刚刚被玉髓经反噬,不可妄动肝火!”
他说罢用手掌抵住许南方的后背,将自己的内力缓缓注入他的身体。君疏月虽刚开始修炼玉髓经,但这门武学原本就是要两个心意相通之人一起修炼,所以他那微薄的内力竟真的将许南方身体里四下游走的真气重新导入奇经八脉之中。
许南风果然感觉到体内那股灼热的气息渐渐散去,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这时他想起谷墨笙当初告诫他的话,这双修之法是助君家人摆脱癫症,冲破玉髓经最后一层关隘的关键,可是如今君疏月是这般孩童模样,自己如何……如何下得去手啊!!
第64章 恍如一梦
许南风与君疏月在湖边运功调息了片刻之后,彼此都渐渐恢复了些许元气。许南风望着眼前的小疏月,虽然可爱得让人心肝发颤,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恋人今后都是这幅模样,许南风也不免有些忧郁。
“阿疏,你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难道这玉髓景还有返老还童之能?”
君疏月知道他终会有此一问,便将之后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了他听。许南风虽然已经猜到事情与阿吕还有白舒歌有关,但亲耳听到君疏月说起这段事时还是愤怒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其实君疏月怕他太受刺激,故意隐去了自己被挖去髌骨废去武功的事,否则真怕许南风一怒之下再走火入魔。
“简直可恶!这个白舒歌当初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现在竟然跟萧常秋联手害你,我绝不会饶过他!”
“我的身体被他们锁在一间冰室之中,他们想用君家的血培植毕罗花。”
“他们折磨你了?”
君疏月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师傅和爹用君家秘术引魂使我在这个身体里重生,所以那个身体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就算他们放干了我的血,折碎了我的骨头,我也是感受不到的。”
“别说了……”
许南风猛地将君疏月抱入怀中,整个人抖如筛糠:“别说了,我不会放过他们,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君疏月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伸手轻抚着许南风的后背安慰道:“都过去了,南风,都过去了……”
“不,这件事绝不能算了,我发过誓,谁敢伤你,我会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了一遭。我隐忍至今,就是为了夺得大权,然后让萧常秋还有他的党羽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当真要恢复聂家少君的身份争夺皇位?”
“拥有了权力才能保护你,我以前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这根本远远不够。阿疏,没有了你我什么都不是,而为了你我可以成为任何人。”
“哪怕是玩弄感情的小人?”
“阿疏……”
君疏月推开许南风的怀抱,将面孔撇向一边:“若你对我都是真的,你又为何要去亲近那个小皇帝?你从前再喜欢做戏,但并不会拿感情的事做筹码。”
他果然还是看到了。
“阿疏,你吃醋了吗?”
“我们在说的根本不止是吃醋的问题!”
“真的吃醋了?”
许南风突然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这是你头一次为我吃醋吧。”
“你!”
君疏月原本是要兴师问罪的,结果被他这样一打岔就完全责问不下去了。他恨恨地瞪着许南风那张春风得意的面孔,刚要起身眼前就一阵晕眩,许南风慌忙接住他,把他牢牢锁在怀里:“你为了给我疗伤消耗了太多元气,你不要乱动,在我怀里好好睡一觉。”
君疏月本还想追问景帝的事,但是依他的性子又觉得这么不依不饶有点太过小家子气,况且看许南风那个得意的劲儿,要是自己追着一直问下去,不是正中他下怀?况且自己身体终究不比从前,此番为了帮许南风疗伤已是消耗太多,所以便也没有多说什么,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而此刻许南风还没有从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抱着昏睡过去的君疏月紧张得有点不敢放开手。从前的君疏月冷漠又疏远,纵然是流露爱意也总是淡淡如风,让人捉摸不透,然而今天许南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来也是被需要的,君疏月看着他的眼神炽热得让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为之努力了那么久,甚至不惜用背叛和囚禁来实现的目标,突然一下子美梦成真,他真怕这一切是场幻梦,等自己醒来发现依旧一无所有。
可是这都是真的。
他小心抱着君疏月那柔软而弱小的身体,他真的不敢想象君疏月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在他们分离的这半年里,君疏月究竟经历过什么,还有许南风只要一想到他用小殊的身份留在自己身边,而自己竟愚蠢到毫无察觉就自责得想杀了自己。
你让他受了那么多委屈,那么多伤害,甚至也许他还看到了自己故意与景帝亲热的画面,他曾经是那么心高气傲之人,他如何能忍受这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你命悬一线的时候出手相救,甚至不惜以命相搏,你如何配得上这样的情意?
许南风望着怀里沉沉睡去的人,一颗心就像是这春夜月色下的湖泊,在平静之下涌动着无限柔情和爱意。他真想带着君疏月就此离开北沧,离开世间的一切纷扰,可是他不能就此一走了之。萧常秋必须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到他们囚禁君疏月的地方。无论那个身体是
否会对现在的君疏月有影响,但是君疏月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别人休想染指!
许南风离宫之后彻夜未归,而派去追杀君疏月的红拂一去亦是杳无音信,这让阿吕和萧常秋都已经慌神了。许南风是他们颠覆凤家的最后一张王牌,倘若连这张王牌都失去了,就算他们的绝云军战无不胜,要□□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和当初的凤家一样只会落得乱臣贼子的骂名。
而就在辰国公府因为许南风的失踪而乱成一团的时候,他却抱着君疏月安然无恙地到家了,这让正坐立不安等待消息的阿吕一时之间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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