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娇娇啊,怎么了?”
摸摸正站在自己腿边的小姑娘脑袋上两个小揪揪,楚秋鸣直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安置在自己腿上,“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就是来问问各位叔叔伯伯们还要不要喝酒?”把酒壶从怀里掏出来放到桌上,佼佼眨巴着眼睛望着周围的客人。
白白嫩嫩一个小姑娘突然出现在眼前,当即就有那喜欢孩子的客人又是惊讶又是高兴地出声感叹道:“呦,这小姑娘养的好,难得啊。”
“是啊,是酒馆里那侯小二的孩子吗?这店家可真是……”有人嘿嘿笑了几声,不敢去嘲笑那看着就不怎么好惹的店家,偷偷逗着小孩,“这酒可是店家让你拿来的?我们不要,你放回去吧。”
“哦,好……”
“你得了啊,人家也不容易,你就缺那几个钱?别听他的,这壶酒就放桌上吧,给道长润润喉咙。”正等着道长算命改运的中年刀疤脸汉子朝小气鬼同伴翻了个白眼,拦下乖乖巧巧要往下跳的小孩,“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佼佼,我叫佼佼。”
“哦,娇娇,是个好名字。”刀疤汉子一边随手塞了把桌上的干果给小姑娘,一边暗暗皱眉,问道长道,“这娃娃那么小,怎么不取个贱名好养活?太娇气了可不行。”
像他家里那两个,大的叫水生,小的叫雨生,多好。
楚秋鸣微微一笑刚想回答,就感觉在他身上坐着的小妖往前头一冲,嫩生生开口反驳道:“伯伯你想的那个不对啦,我叫佼——佼——”
她可是跟大王学过自己的名字的,嗯,这名字也是她见大家都有名字以后拜托大王给她起的。
用手指在桌子上生疏地扒拉了两个“佼”字,小蛇妖抬起头骄傲地解释,“这个是指希望我以后比别人都厉害的意思。”
成功化形以后,她蛇生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努力修行早日晋为蛟龙。叫自己为与蛟同音“佼”也有时时敦促努力修炼这一层,这就不能告诉他们了。
凭着郁陶的耳力,楚秋鸣又没有刻意遮掩,这群人的谈话传到他耳里清晰无比。
听着小蛇妖也同这群人渐渐聊了起来,郁陶犹豫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话本走出酒馆,巡视了一圈桃花烂漫开得正好的桃林,不经意注意到桃林一侧的溪水上游正有一小伙人待在那里不知在作甚。
远远朝那群人眺望了一会儿,郁陶脚下一动,在呼吸间便轻飘飘越过几里路,从容挑了个密林里的方向停下走了出来,出声靠近那伙人:“敢问,你们几位是在这儿做什么?”
听声音便察觉到密林子里有人过来,原本正在激烈讨论中的人们也不惊讶,只朝这边看了几眼。站在一侧穿着官服的小吏上前几步,草草向这陌生人行了一礼,示意他看向自己脚边的各色工具:“我是南原县府衙里的行吏郭文雨,郡府那边最近发下文书要求郡县各处‘有水源处必垦农田’、‘有村庄处必多水井’,我们正是在这里安排垦田的事宜。”
“这地方挺偏僻,没想到还能遇上人,你来这儿有事?”
“并不。”摇摇头,郁陶走近他们,看着其他人在一幅简陋的地图上忙活,“我是这条溪水下游附近酒馆的店家,这不是看着上游有人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这地方又是山石又是林子的,也要开成农田?”
“啊。”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郭文雨点点头,“能种得一点粮食是一点吧,反正平日里也有附近村子的人到这儿来挑水,到时候顺手打理一下就是了。”
“那边的酒馆我过来时也看到了,还想着要不是有人开了酒馆在那里,倒是个开垦荒地的合适地方呢。既然你是店家,那我正好问问,你愿意把你酒馆后面那片桃树林铲平了换别的种不?”
“……不愿意。”紧皱起眉头,郁陶脸色不太好看的问向小吏,“官府连这个也要管吗?那块地我有地契的。”
这人的眼神并不逼人,郭文雨却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被看得心下一紧,急忙避开目光否认道:“不不不,就是我自己这么琢磨着罢了。毕竟这么块合适的地方就种了些填不饱肚子的桃树,着实浪费……最近干多了垦田的活,不管见着什么都想着,还望勿怪。”
“没事,我知道了。”考虑了一会儿,郁陶点点头。
见这新来的年轻人同郭大人说完话,周围干完活计的老农书吏们才围了过来,将终于记录好的地图交到大人手里。
偷偷松了口气,郭文雨借着机会退开几步,不再看这个让他感觉莫名心虚气短的年轻人,拿起地图照着眼前的地形对照一阵子,检验完手下的工作。
“这位小友,在下公事繁忙,接下去还要跑上好些地方,就先走一步。”
“唔。”应了一声,郁陶让开道路,目送着这一行人匆匆收拾好工具沿着小路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波降温好厉害……我在呼呼冷风中等了近半小时的公交,人都快被冻傻了
☆、此山禁猎
正在桃林里给桃树们修剪枝叶的郁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回头时,就见侯白背着背篓大跨步朝酒馆后门处走去,少见的板着一张天生笑脸,面色不愉,看上去有些狼狈。
只不过是去一趟后边的深山里采些山货,能有谁惹到他?见侯白似乎气到根本没发现自己就在他不远处,郁陶放开手里的桃枝出声喊住他:“侯白,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遇上什么事了吗?”
“诶,店家你在这儿啊!”侯白闻声,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一边朝郁陶走近一边憋不住把他大半天的憋气遭遇吐了出来,“本来是没想着这么早回来的,我一个背篓都没装满呢,可半途遇到点事,以后我们大概连进山都得偷摸着去了。”
酿造猴儿酒最主要的原料就是山林里的各种野果山实,眼见着之前囤的材料就要用完了,侯白一大早就背着篓子准备到南原县县北的大山里搜罗点山珍野果回来。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南原县里几乎日日都有许多猎人樵夫进山为一家老小的生计打拼。作为一只低调的妖物,侯白平日里与其中不少人都混了脸熟。他同往常一样跟着路上遇到的几个熟人一道进山走了一段后,便寻了个由头自个儿去远些儿的地方采摘野果。
于他而言,一入山林便仿佛鱼入大海,干起活来轻松又愉快,简直浑然忘我。直到影影绰绰的惨叫声传进他耳朵里时,他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今日入山之人多的似乎有些古怪,而且还一点都不消停,时不时便会惊动起一阵鸟雀四散着飞入天际。
暗暗警惕起来,侯白三蹿两蹿整个人挂在半当空树上,小心翼翼的朝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便见到那里有一小队郡兵正手提长刀骂骂咧咧地驱赶着三四个猎人。其中,被同伴们勉力制住、神情最为激动的猎人,右胳膊上还带着一条血痕。
看看那站于前方的郡兵手中染着殷红的刀尖。任谁都能猜出来大事不妙。
从一个树杈跃到另一个树叉,侯白跟着这两方人走了一会儿。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原委,竟是郡府里的大人们下达了往年少有的封山命令,明文禁止猎人樵夫之流再入深山。
若百姓们只在郡府划定的山林外围活动,不会有任何人来管你;但若有人执意要越过底线溜进里面,一旦被巡林士兵发现,就别怪被抓去服徭役。
那猎人的伤,就是因为在面对郡兵驱赶时反抗的太激烈而受下的。
侯白蹲在高处将一切收入眼底,郡兵们的的表情里只有不耐、冷酷和兴奋。他毫不怀疑那被同伴约束着的猎人要是继续抗争下去会受到更糟糕的待遇。
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侯白飞快的在这片山林常有人活动的地方查探了一圈,发现别处地方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形。
郡兵们人多势众气势十足刀锋森寒,猎人樵夫们既为生计所迫又担心冒犯官府自己吃亏,被威胁的步步退让却咬牙切齿。
同仇敌忾的情绪之下,侯白也没了换个地方继续采摘野果的心思,回到原处背着堪堪装满一半的背篓回去酒馆。
把之前的经历跟店家通通倒了一遍,半蹲在树下的侯白顺了顺气,起身用力踹开一块土疙瘩:“店家你说,这群官老爷们的脸怎么就那么大呢?遍地山林天生天养,哪有只许他们进山却不准我们进去的道理?”
“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断了多少人活路,咱们的猴儿酒倒是其次了。”
摸着下巴想了想,侯白烦恼的皱起眉头:“咱们找个时候去横祁山的鹧鸪夫妻那里拜访一下探探情况吧?他们一直住在山林边上,这方面消息比我们精通多了。至于接下来一段时间,要进山都得等到晚上了,到时候我恢复成原形多摘几篓果子回来……要是不走运被他们这群人捉住了,店家你可得记得过来救我回去啊。”
还惦记着摘果子酿猴儿酒就说明这人没那么伤心愤懑。
本来搜肠刮肚想安慰侯白几句的郁陶瞥了他一眼,伸手替他摘下一片夹杂在头发里的碍眼碎叶:“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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