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
顾朗星闲闲地翻书,“怎么了?”
“我们的推测虽然合情合理,但是还从没看到过传说中的女鬼,也就无法印证我们的推测。”
“我自然省的”,顾朗星道,“我再看会儿书。”
剑寒川心下了然,按照他们的探查和推测,看见女鬼的人除了照镜子之外,身体疲累神志不清也是必然条件,顾朗星一直在看书,也是想让自己疲乏一些。之前大家有商议过由谁负责证实到底能否看到女鬼,景澜和陆云归都是女子,在江湖上向来巾帼不让须眉,可在这种鬼神的事情上,她们充分显示出了女子的柔弱,纷纷摇头拒绝了。剑寒川自小练武身体和心理素质都好得很,想要让他身体疲倦意识不清也是很难达到的,于是这个任务便落在了顾朗星身上。
今日一天他们都在外面暗访探查,谁知到了晚间顾朗星依旧精神饱满,连一丝困意都没有。
顾朗星看书看得入迷,突然眼前一闪,书已被剑寒川拿到一边,顾朗星不满,“还我。”两个字言简意赅。
剑寒川丝毫不为所动,弯身抱起他便向内室走去。
顾朗星被他放在床上,皱着眉头正要说话,剑寒川已欺身压了上来。他的唇贴上他的唇瓣,在柔软的唇上吮吸轻咬,而后撬开他的牙关舌尖轻卷在他的口中温柔吸吮。顾朗星在他吻下来的时候就红了脸,一颗心砰砰跳着,他想推开他,可全身都像是失了力气一样。
剑寒川加深了这个缠绵的亲吻,解开他的衣带,指尖在他胸前打转。剑寒川的指腹上有着常年练武形成的硬茧,他轻柔的抚摸带来了一阵阵酥麻的触感,顾朗星好容易从他的吻里逃脱出来却又被这酥麻的触感激地发出一声细细的□□。
剑寒川拉起顾朗星的手放在自己腰侧,“星儿,想要么?”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听着更沙哑了一分,也更温柔了一分,顾朗星心里一动,觉得身体里有一种情绪正在慢慢翻涌上来。他是不会回答剑寒川这个问题的,剑寒川似乎也知道,他埋在顾朗星颈间深深地呼吸,又不轻不重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而后,灼热的吻又落在他唇上。这次的吻格外绵长,顾朗星觉得胸腔内的空气都要耗尽了,剑寒川不说话撑起身子看着他,眼睛里是情深似海的深情。顾朗星看着那双眼睛,突然心软了,他舔舔嘴唇,微微抬了抬腰,“你来罢。”
桌上的一对烛火燃的尽了,烛泪层层叠叠堆着,床帐内的动静终于消停了下去。
剑寒川抱过顾朗星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手指挑了药膏探进他的后处涂抹。顾朗星脸上快要烧起来一般,又气又恼,张口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春寒料峭,剑寒川怕他着凉,在他背心处渡过一股内力去,又为他盖好被子,便出门去要热水。顾朗星趴在床上平复了一阵子,便坐起身来下床,谁料腿一软险些摔在地上。他站稳身子,拿过件外袍披上,走到桌边倒茶水喝。
他奔波了一天,又被剑寒川强压着要了几回,只觉得头晕腿软,腰也酸的厉害,他喝完一盏茶将茶杯倒扣在桌上,目光无意中扫过那面花鸟镜,镜子平放在桌上,正映着房梁的景象,烛火燃了一晚快要熄了,明灭他竟从镜子里看到那房梁上浮出一张惨白惨白的面孔来,顾朗星心中大骇,惊叫一声向后退去。
剑寒川听得他的惊叫声,破门而入,看他只披了件外衫摔在地上,忙忙地将他抱回床榻上,顾朗星心里乱跳不止,指着桌上那面花鸟镜,“看见了。”
剑寒川眉心一跳,“星儿,你看见那鬼了?”
“嗯”,顾朗星心有余悸,小心地抬眼去看房梁,烛火的光照不到那里,黑黢黢的房梁上什么也没有,顾朗星指指房梁,“刚才在镜子里,它就趴在房梁上。”
剑寒川点起了新的烛火,将他抱在怀里,“是我不对,以后这样的事情我再不让你去做了。”
顾朗星轻轻摇头,“没什么,这下子可确定了的确是镜子的问题。”
剑寒川将他抱进浴桶里,待他洗完又将人抱回床上,顾朗星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来,脸色有些苍白,眉眼间也带了一丝疲倦,剑寒川心疼不已,低头吻吻他,也在他身边躺下。
第二日,顾朗星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剑寒川在他身边抱着他,他一抬头正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
“什么时辰了?”
“刚过巳时三刻。”
“已经这么晚了”,顾朗星说着就要起身。
剑寒川拿过他的衣服来,抚着他颈间一个吻痕道,“还疼么?”
顾朗星脸一红,也不理他,下了床才觉出大腿根处依旧一片酸麻,心里又开始气恼起来。
待顾朗星收拾完了,剑寒川叫过一个暗卫来吩咐,片刻功夫后,众人就都聚在了剑寒川房里的外室。
柳暮山昨夜睡得极好,今日神采奕奕,见到顾朗星开心地打招呼,蹭到他身边抱住他一条胳膊,“小朗,你想我了没有?”
顾朗星轻笑,剑寒川面色不虞走过来,殷连颂极有先见之明地将柳暮山提起来放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剑寒川道,“查得怎么样了?”
“基本查明了,是磨镜粉有问题,将微量迷迭香混入其中,迷迭香便会渗进镜子表面,人用的久了便会产生幻觉”,殷连颂看了眼陆云归,“我也看过了那碗米粥,里面的确有迷迭香的解药。昨晚我和小山一路跟过来,送磨镜粉的马车停在了州府府衙外。”
他又道,“事情已经明了了,官府控制了铸镜渠道,用掺有迷迭香的磨镜粉使人产生幻觉,以此来收取银钱谋求私利,又在所施的米粥中添了解药,利用百姓惧怕鬼神的心理牢牢控制住百姓,但是……这些银钱不是小数目,又被用到哪里去了?”
剑寒川将在惊雷门后山悬崖边看到的一幕告知大家,殷连颂了然,“还真是和鹿鸣镇一个路数,用坑骗百姓的钱招兵买马,意图谋反。”
柳暮山问,“我们怎么办?直接冲上惊雷门抓人?”
剑寒川摇头,“不可,我们并没有掌握刘勋和邓成周与惊雷门勾结的明确证据,更不知道凌鹤峰藏身何处,贸然动手抓人太过鲁莽。”
殷连颂还想再说,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一个暗卫在门外禀报,“庄主,惊雷门的人送来了请柬。”
众人心里俱是一惊,惊雷门竟然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送来了请柬?
剑寒川接过请柬拆开,“惊雷门三日后要举办雷震天的五十寿宴,邀请我们参加。”
陆云归疑道,“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并没有张扬出去,难道雷震天一直在盯着我们?”
殷连颂也看完了请柬,“请柬上写的是邀请’剑庄主、顾公子、景堂主和陆主使前去’,并没有写我和小山的名字。估计是我和小山没在落仙镇停留,直接去了落云镇,因此雷震天不知道我们也来了。”
陆云归道,“上面竟然也有朗星的名字,看来他知道的还不少。”
柳暮山急道,“那我们这些天的调查探访岂不是全在他的监控之下?”
殷连颂安慰他,“以庄主和我的功夫还不至于被人跟踪了还不自知,你大可放心。”
剑寒川也点头,“我之前还在想,刘勋、邓成周和雷震天这三人中,凌鹤峰到底会藏身在哪里,如此来看他必然是在惊雷门了。我们在找他,他也在找我们,恐怕我们到落仙镇不久他就已经知道了。”
殷连颂问,“明显的鸿门宴,我们去不去?”
柳暮山拍桌而起,“去,当然要去,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小山说得对”,剑寒川嘴角挑起一抹寒意,沉声道,“自然要去,不去怎么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正说着,门被“哐当”推开,景澜一阵风似的进来,身后跟着陈萧。
柳暮山见了景澜欢喜的很,又疑惑道,“小澜你的脸怎么有些红?”
景澜身子一僵,也不理他,对剑寒川道,“庄主,查出来了,是阿七。”
“阿七?阿七怎么了?”柳暮山凑上来。
景澜站得离他远一些,“阿七被人掉包了,现在的阿七是个戴着面具的假阿七,我记得阿七曾经跟我告过假要回家奔丧,可能就是那时候被人掉了包,也是凌鹤峰的人。”
剑寒川点头,“没有惊动人罢?”
“庄主放心,我暗中跟踪了好几日才确定,绝无别人知晓。”
剑寒川看看陈萧,陈萧的目光一直盯在景澜身上,觉出他的视线看过来,陈萧才道,“刘勋和邓成周没什么异常。”
剑寒川问,“雷震天的五十寿宴,一定也邀请了陈庄主罢?”
陈萧点头,“的确,不过我不打算去,只在寿宴前一天派庄中弟子前去送酒。”
殷连颂眸光一亮,“陈庄主要去送酒?”
得到肯定答复后,殷连颂看向剑寒川,“庄主?”
剑寒川道,“雷震天可能与凌鹤峰勾结在一起,不仅意图谋反,更想为害整个武林,陈庄主既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进山,不知可否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