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秦怀风还天真地以为红衣女子是来伺候他们的,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红衣女子伺候教主,而他伺候教主和红衣女子。瘦瘦的肩膀上背上一大袋行李,另外两人倒是轻松得不过走出家门几里散散步。
烈日当空。走在没遮没掩的小路上,背上是小山般的行李,任秦怀风是只能驮能行的驴子,也要被累坏了。更何况一向沉迷于寻花问柳的顾良玉只是只没肉的小狗。
“公子,我快要被压扁了。”
微服出行,还左一句“教主”,右一句“教主”就太招摇了。就此事,秦怀风很谨慎地问过了教主。
“我到底该称呼教主为‘浅离’,还是夏弟呢?”
本名“夏浅离”,并且刚好比施良玉年少一岁的魔教教主抽动了一下嘴角,“公子”。
主仆关系确定。
在听到他的诉苦
后,一身清爽地走在前头的白衣青年回头,眉毛动也没动一下,“挺直回去。”
秦怀风快要哭出来了,“公子。”
他这声公子叫得凄楚。
夏浅离抿了一下薄唇,衣袂飘动,就来到了秦怀风的面前。白皙如玉的手伸进了背包里。正当秦怀风感激流涕得连拱手相让试剑门的心都有了的时候,却看到对方拿出一个水壶,优雅地喝了几口,放了回去,然后负手施施然地继续往前走。
背包的分量是变轻了,少了水壶那那一点点水。红衣女子在一旁嘻嘻嘻地窃笑,秦怀风只好回她哈哈哈三声,挺了挺腰杆后继续上路。
要是他还是原来那个武功盖世的自己,哪怕负上百斤大石也未觉辛苦,可惜现在他是手无捉鸡之力的纨绔子弟。
从前听师傅说他是练武奇才时,他也只当那是安慰之语,好让他不觉得比师弟多一倍功课的自己委屈,但现在无端端来到这幅身体里后,他才明白自己得到了老天的多少恩惠。虽然最近每晚都会练功,但功力的增长和之前相比,简直慢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
幸好他们之中有一个魔教教主,倒无性命之虞。
三人沿着小路走到了一条分叉的道路前。
红衣女子指了指左边一条,“此为官道,需十五天左右能到达试剑峰。”然后玉指一移,指向右边,“此为山路,十天左右可到达试剑峰。”
夏浅离淡淡说了一句“右边”,就抬步前行。
背着小山般行李的秦怀风表示压力很大,“公子,不过相差五天。我们加快脚步不就行了。”
“我讨厌人多的地方。”手下上千弟子的魔教教主如是说。
秦怀风只好叹气,“那么公子路上小心。我会尽快在试剑峰下和你会合的。”
夏浅离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正要向左走的秦怀风,“我们同路而行,也请你多加小心。”
秦怀风回以幽怨的眼神,“公子不用挂心,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行李需要人来背。”
这就是理由。
在后面怨妇般地盯着那一身白衣的秦怀风心想,就算不需要补上一剑,他已经快死了,累死的。
庆幸的是,夏浅离喜干净,一身胜雪的白衣从泥路上而过,竟也没有沾上一点污渍,
每遇到小溪,必然停下来细细清洗脸和手。累得半死的秦怀风也得以歇息一下。
汗流浃背,精疲力竭。和一脸清爽,能够慢条斯理地歇息清洗的两人不同,秦怀风干脆把头埋进水里,哈的一声抬起来时,就像小狗似的一甩头。水珠溅到夏浅离干干净净的白衣上。不用转头看去,他都能感到对方投过来杀人视线。
他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夏浅离嘴角上扬,笑得邪魅,但笑意并没有到达眼眸深处,“你说呢?”
既然要他猜,他也只好提了提身边小山般的包袱,“莫非公子打算为小人分担一点重量吗?”
“……本教主颇喜欢这几块石头。”
不是用“我”,而是用“本教主”,可以抗拒的可能性恐怕是……没有。
秦怀风瞄了一眼小溪般的几块巨无霸,“其实魔教后山里多得是比这些更有性格的奇石。”
“正所谓各花入各眼,本教主就是喜欢这几块。”
看来这个小心眼的魔教教主是铁了心和他计较了。
秦怀风无奈地前去搬石头,把它们堆到一棵大树下面,然后拍了拍,“石啊石,我会尽快回来把你们送到教主的闺房里的。”
身后的视线叫他的后背都感到灼痛。
“本教主希望能在一路上观赏它们。”
“教主轻功了得,就算背着几块大石也能健步如飞。”
夏浅离说得云淡风轻,“那当然。希望你也能背着这几块大石健步如飞。”
看来真的跑不掉了。
秦怀风终于知道为什么白道年年挫败,还要年年去讨伐魔教了。实在是这教主太欠揍。
叹了一口气后,秦怀风才回过身来,无比凄楚地看向眼前这个小心眼的大魔头,“小人以后洗脸的时候都会离公子远远的了。”
夏浅离回以一声冷哼,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秦怀风是个怎样的人?”
才刚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上紧张起来了。
秦怀风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为何突然这么问?”
“并无深意。只是想听听。”夏浅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那人深居简出。
关于他的事情很多都是传闻。我想听听真正见过秦怀风的你的意见。”
末了,那形状优美的红唇又吐出一句,“譬如他可能是有双重身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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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
夏浅离那句别有深意的话确实叫秦怀风偷偷捏了一把汗。先不管这人是怎么做出这个猜测的,他也只好见招拆招。
“那是我未曾见过的容颜。”
对方倒也没有深究下去,只是眸色加深,又转回原来的话题,“那你说说秦怀风都是怎样的人。”
秦怀风避重就轻地回道,“当时我只是看到他一眼而已。”
“就算一眼,也是亲眼看到,总能说出什么来吧。”
秦怀风侧头作沉思状,“有眼,有鼻,有嘴,有耳……”
“朵”字被身后一道闷响盖过。只见刚刚还备受魔教教主青睐的石头之一被劈成了两半。
白玉般的修长手指在眼前一划。笑容如花,声冷胜冰。
“本教主当然知道人都是长什么模样的。”
秦怀风也想好好回答,他也可以好好回答,毕竟要回答本人的问题有什么难的,但施良玉是答不出的。
当时他站在暗处,甚至还没和那两个一老一幼的梁上君子说上一句话,对方又怎么说得出多少来呢?问题就出在应该知道此事的夏浅离为什么坚持要他说出些什么来呢?
秦怀风无奈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当时我正处于一个月那么几天不舒服的时候,真的没能好好看清楚。”
夏浅离冷冷挑眉,“一个月那么几天不舒服的时候?”
“这种事公子不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姬长老。”秦怀风一指在一旁看戏的红衣女子。
姬长老马上娇斥,“荒唐,男子哪会来月事?”
秦怀风颔首,“既然知道男子不会来月事,那么要才瞄了一眼的我说出试剑门掌门的事岂非也很荒唐?”
这个时候,他得装傻下去才行。
看到无法从他的口中撬出任何有用信息,夏浅离也不再纠缠了。衣袂一飘,丢下一句“出发”就转身离去了。
难得的休息却得经历这么一惊一乍的,还没来得及好好喘过气来,这下又得出发了。秦怀风自然心中无比怨念,但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他现在都成了一只病猫,更是威风不起来,在看了一眼被劈成两半的大石后,他还是乖乖地背起了三人份的包袱。
不过辛苦劳累就算了,当连伙食都差强人意时,秦怀风还是皱着脸抱怨出声了。
“公子还是把厨子换了吧。”
秦怀风哀怨地说着啃了一口索然无味的干粮,而同样啃着难吃干粮的夏浅离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觉得还可以”。
“公子,你的味觉没问题吧。”秦怀风更加哀怨了。
回应他的是
冷冷的一瞪。
“我觉得公子应该在征求过我们的意见之后,再准备干粮。”
“你可以选择不吃。”
那就得饿死。
受到实质威胁的秦怀风只好闭嘴。
想着这大饼怎么这么硬,这么干,这么没滋味的时候,却又看到坐在对面的夏浅离似乎吃得津津有味的。又干又硬的大饼一点点地消失在形状优美的红唇间,动作优雅,一点点碎屑也没漏出来。单是看的话会叫人产生一种对方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的错觉。
低垂着的狭长双眸突然向上一抬,视线如箭地投向他。秦怀风这才察觉到自己看得太明眸张胆了。
“抱歉、抱歉,因为看到公子很滋味地吃着狗食的样子,总觉得能够食欲大增,所以不知不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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