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笑意却在这一句话上冻结,同为男儿,只是这一句,让尉迟秋如当头棒喝,什么缠绵表白都已听不进去,他如梦初醒:“别说了,我们不可能……”
“为何!”
尉迟秋悲凉地望着苏承靖,心中绞痛不已,摇了摇头,“算了,前路未知,若日后能脱了这险地,再说这些吧。”
“阿秋!”
尉迟秋低下头,再不发一语。苏承靖心中恼怒,纠结片刻,忽然恨声道:“我现在就要你。”伸手揽住尉迟秋的肩膀,将他的下颔强行托起,狠狠吻了下去。
这绝对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苏承靖仿佛发泄一般强行侵略着尉迟秋的唇舌,吮吸着他的气息,如同窒息一般不给于任何的余地,攫夺神智,抵死缠绵,仿佛生生要将两人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唔……”尉迟秋低呜着,做着无谓而消极的反抗,凌乱的心意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拒绝苏承靖这样粗暴无礼的举动,任由这狂乱的吻将自己推入如同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溺水,本身已是沉沦,而苏承靖就是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想要抓住,却又怕承受不住,挣扎于此,不知所措。
苏承靖用贪婪而热烈的吻束缚着尉迟秋,遵从本心疯狂的欲望,撕扯尉迟秋的衣服。尉迟秋也被他挑起的□□烧去了理智,配合他的动作,颤抖而焦急地报以同样的行动,很快两人都衣衫不整,胸膛贴着胸膛,肌肤相亲,紧紧黏在一起。
粗重迷乱的呼吸被强行压低,两人的身体互相摩挲着来平复内心的躁动,尉迟秋觉得呼吸变得困难,刚刚躲开苏承靖的吻,又被狠狠地抓了回去。他们互相扭动着身体,如同两条蛟龙盘旋着,欲拒还迎,亲密而热烈。
“住,住手……”
残存的理智很快淹没,苏承靖眼底的辉光被□□点燃,细细啃噬着尉迟秋的嘴唇,脖子,肩膀,然后一路向下,他急切地扯开尉迟秋的腰带,将手探进他的亵裤中,寻找他的欲望。“别,别动,别动……”很快,尉迟秋就被苏承靖所掌控,他们互相说着连对方都听不清的话语,只是更进一步地亲密接触,慢慢沉溺于无尽的欲海,然后天地翻转,不知今夕何夕。
“啊……”
尉迟秋终于忍耐不住低呼出声,苏承靖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带着淫靡气味的液体在苏承靖的掌中流淌,他知道那是什么,尉迟秋也明白那是什么,他们忽然之间静止不动,只是四目相对。
良久,尉迟秋别过脸,闭上了眼睛。
“咳咳!”
一声轻咳,是提醒,也是信号。苏承靖和尉迟秋俱是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动了。那边,安延恒,辰桦,策君默和沈暗鸣都已经醒来,但都十分知趣地背对着他们两人端坐。
尉迟秋脸上一热,急忙推开苏承靖,苏承靖也尴尬无比地放开尉迟秋,一时两人都是又慌又乱,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衫。“你们怎么醒了?”
尉迟秋暗暗叫苦,一时情迷竟也忘了,这四人都是高手,即便睡着了也保留着相当的警觉,刚才他们这翻云覆雨的动静,只怕他们都听了好久了吧。想到这里,尉迟秋不由瞪了苏承靖一眼,低头不语。
还是安延恒胆子最大,最先开口:“啊,虽然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是尉迟你太得意了吧,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么?”
尉迟秋愣住,他的确忘了警戒,仔细侧耳听时,的确有人正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赶来,“是追兵吗?”
辰桦道:“不清楚,但是以这接近的速度来判断,恐怕比一般的追兵能耐许多,至少也是高手级别。”听身后苏承靖和尉迟秋的动静差不多了,他才和其他三人转过身来,“他们没有举火,恐怕是循着这篝火摸黑赶来。”
尉迟秋蹙眉片刻,四周看了看,“躲是躲不过,要打,我们不一定能占上风,只能分路跑。”
“正是。”辰桦向尉迟秋拱手道,“那殿下就托付给尉迟公子了。”
事情紧急,尉迟秋也没了刚才的尴尬,略点了点头,便上前拉住苏承靖,“等下别松手,跟着我。”
苏承靖不明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殿下,我们马上会熄灭篝火,趁黑与来敌缠斗,你与尉迟公子便趁乱离开,千万不要出声,也不要恋战。”辰桦话未说完,安延恒已经弹了飞石扑灭篝火,那篝火本就不亮,这下陡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十三
“来了。”
黑暗中,安延恒沉声道,苏承靖尚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兵器破空之声。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好像黑暗中陡然出现了无数人,与安延恒等四人战为一团。苏承靖刚想开口,突然想起辰桦交代不要出声以免引起敌人的注意,立刻闭了嘴,他感觉到手被尉迟秋紧紧握住,带着他慢慢向一处较为安静的树林移动。
尉迟秋的手有些发凉,苏承靖想到自己手上估计还残留着某些淫靡的气味,一时不由有些局促,幸好黑暗中尉迟秋看不见。他正愣神,忽然耳边有劲风扫过,尉迟秋一个旋身将他护在身后,低喝一声,电光火石之间与来袭之人过了数招。
来人的武功不差,即使是黑暗中也如行云流水,丝毫没有阻碍。反倒是尉迟秋处处受制,他本就是擅长用毒和银针,然而眼下摸黑混战,为免伤及自己人,这两样都无法施展,尉迟秋无奈只能靠指掌功夫应敌,一时落了下风。幸好来人并没有杀意,出手留有余地,尉迟秋才能勉强应付。
但这样的混战不能维持太久,令尉迟秋焦虑的是,他无法甩开追袭而来的那人,可他还要护着身后的苏承靖。苏承靖那点功夫,看得见还好,在这一片漆黑中完全是抓瞎。
“走!”尉迟秋无奈,一掌推开苏承靖,低声喝道。他以一己之力挡住追袭之人,其他也只能靠苏承靖自求多福了。“快走!”
苏承靖已然痴妄,一时脑中都不清明了,完全忘了辰桦嘱咐他不要出声的事情,伸手向前面的黑暗中乱抓,却发现抓不到尉迟秋,反而传来几声尉迟秋吃痛后的低呼,不由心中一紧,想也不想便开口叫道:“阿秋,你在哪儿!”
他一开口,便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所在,附近的打斗声似乎都在瞬间滞住,有那么一瞬间,安静地让苏承靖感觉连自己得呼吸声都能听见。
尉迟秋心中大骇,与他缠斗那人也似乎察觉了什么,立刻停止了动作,他生怕那人立刻去攻苏承靖,一得这喘息的机会,就立刻回身护住苏承靖。
“住手。”那追袭之人忽然开口,接着所有的打斗都忽然停止了,只剩下风声沙沙而过,“举火。”
几乎就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间,尉迟秋眯起眼睛,有些不适应,余光却看见辰桦,策君默和沈暗鸣齐齐跪了下去。他微微一怔,还未明白过来,背后苏承靖竟也缓缓跪倒,语音呜咽,“皇叔。”
当今之世,能让三皇子苏承靖称之为皇叔的人,唯有皇帝陛下的胞弟,名震天下的“双璧”之一,辰王冷麒玉。
传闻冷麒玉乃是应麒麟衔玉的兆梦所生,生而敏慧,差一点就让先帝废长立幼。当今陛下即位之后,冷麒玉谦逊自持,为免兄长猜忌,自请出镇北关,在北关将近三十年,彻底平定了北蛮瀚海国,保住了大冕北地平安。
这样一位传奇的人物,尉迟秋与之交手,竟有几分隐隐的兴奋。他抬眼看去,冷麒玉看上去虽已不再年轻,但负手而立的风采卓然,依旧让人移不开眼睛。眉目和苏承靖有几分相似,但比苏承靖的风流英俊更多几许柔软文秀,气质温润如玉,虽然是常年在北关带兵沙场征伐之人,却没有沾染丝毫血腥戾气,犹带着文士才有的清雅出尘。
冷麒玉微微颔首,算是与尉迟秋见过礼,而后几步上前亲手扶起苏承靖,松了口气道:“起来,终于找到你了,好在你没事。”
苏承靖眼圈发红,却不敢在冷麒玉面前落下泪来,咬牙忍住了,低头拱手行礼:“皇叔,皇叔你来了,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冷麒玉上下打量着苏承靖,见他和尉迟秋的衣衫都微微凌乱,不由蹙眉,似是察觉了,默默望了尉迟秋一眼,但并未点破,“先跟我过来。庄璞,令人在四周警戒,今晚在此驻扎。
冷麒玉带来的人迅速收拢兵器,点好篝火,铺好露宿用的简单床铺,放下水和食物,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到外围,隐没入树林暗影之中,只留下那个庄璞,背着剑随侍在冷麒玉身旁。
安延恒不认得这些人的来历,见对方撤走,便也收起敌意,闪身到尉迟秋背后立着。冷麒玉带着苏承靖来到篝火边坐下,看见辰桦策君默沈暗鸣三人还跪着,眼波微微一动,转而向尉迟秋道:“尉迟公子,也请过来坐吧。”
尉迟秋吸了口气,心中有些局促,脚不由自主地跨了过去,和安延恒小心翼翼地坐在下首,“多谢王爷。”
苏承靖扫了一眼跪着的三人,心中不忍,便对冷麒玉央道:“皇叔,辰桦他们一路护我至此,又受了伤,让他们先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