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谢律让先生坐了,又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说书先生看了一眼上面印着的金额,登时不太抖了。
有银子就是大爷!
“多谢客官打赏,这几位听主,今儿想听什么样儿的故事哇?”
“什么故事都行,阿纸听过的故事少,不然先生就说些平日里外面的客人喜欢听的那些个故事就是了!”
“好!好!”罗先生扶持一敲,胡须一拈:“那咱们此番,不妨就先说镇远大将军谢律和寒山关的太守之女叶翠娘的那出《良缘天定》——”
“……………………”谢律差点没疯:“不要这个!换一个!咳,这个……这个听腻了!”
“那就说和百花公主的《一线姻情》!”
“咳!也听过了!”
“哎,客官有所不知!您听过的,肯定是前面一半,就是百花公主和谢将军定情的事情,可是之后的爱恨情仇,最后百花公主为谢将军香消玉殒的事情,是最近洛京城那边新出的折子本上的故事,您肯定没听过!”
喂!怎么还有续集啊?什么新本子啊啊啊?!
百花公主后来是因为被丈夫北漠王子始乱终弃才投井自尽的好吗?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啊!
“……咱能不说谢将军的故事么?换点别的书来说?”
“客官说笑了,这大家最喜欢听的故事,就是镇远大将军的赫赫战功与风流韵事啊!”
“咱们不听谢律的故事行不行?!”
“哦……那不如,来一出最近很受欢迎的宫闱秘史——二皇子凉王、三皇子宁王,与那绝代佳人息夫人的爱恨纠葛?”
“……”躲得了谢律,躲不了宁王!呜呼哀哉!
“有意思,我就听这个。”慕容纸冷冷一笑。
阿沥在一旁苦笑道:“这位先生,您妄言宫中王府之事,也不怕引来麻烦么?”
“哈哈,这位客官!咱们云盛州天高皇帝远的,何况这雪山之上,又哪儿有朝廷的人能听到呢?更何况宁王与嫂子的那点事情,那可本就是天下皆知,又不是老罗我编出来的不是?”
“……”
“好,那咱们就从五年前的远辽之役开始说起!话说那息夫人,本就是宁王征辽时的战利品,原本是远辽左贤王的王妃,乃是举国闻名的倾城美人,那宁王少年俊才,虽隔着国仇家恨,却还是对那绝色的息夫人一见钟情,哪知道……”
……
……
“呵呵,白天听的那个故事真不错。你主子他……可真是得民心啊。人中龙凤,万众景仰,又是个才学渊博的美人,怪不得~”
卧室之中,谢律偏头吹熄了拉住,掀开被子就摸了进去:“阿纸!说书先生说的,那都是江湖传言,当不得真的啊!”
“你给我出去!你主子不但好,还是将来的天子,你跟着他,将来他隆登大业,你自然也官拜一品前途无量——你不是以前就想要争名逐利的么?既有如此机会,无名无分待我这儿干嘛!”
“你尽胡说,”谢律的体温嘿嘿嘿地蹭过来了:“从今往后,我的主子,就只有阿纸你一人而已。”
“不敢!喂!你干什么?你,你拽我衣服干什么?”
“我,伺候主子。”
“伺?你、你下去——!”
“不,既然阿纸是我主子,我定要伺候得主子您开心才行。”
说着,自己也外衣一脱,中衣一扯,露出还略有点缺肉的胸膛、但总归已经比之前瘦骨嶙峋的样子好了许多,配上那张讨人厌却还是多少有点邪魅狂狷赏心悦目的脸,看起来还是有那么几分……可口。
“呵,你当年,想来也是这样伺候那个主子的?”
“阿纸!我真的没碰过宁王!我发誓!”
“……当真?”
“真的绝对没碰过!再怎么说,人家好歹也金枝玉叶,将来的天子不是?我等臣下哪里敢亵渎!”
“也是,对他便是亵渎,”慕容纸闲闲看了看自己被拽了一半的衣服:“我不过是个雪山上又孤僻又诡异的活死人,比不上人家娇生惯养、金枝玉叶,对我这般,就自然不是‘亵渎’了。”
“不不不,阿纸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那种龙子龙孙,我等平民哪敢高攀!”
“所以,对我就是‘低就’了?”
嗯。我觉得我这张嘴,最好还是别说话了。谢律干脆一口咬了过去,把他扎扎实实地推倒。
……
……
“阿纸,你还真是……”
“不准说!”
慕容纸的声音沙哑,躺在谢律怀中一动都动不了。而大病初愈不久的谢律,同样感觉这一次真的不同上回——
上回好歹还应付得过来,这次差点真的被慕容纸给榨干了。
难道是因为上回阿纸没有怎么抵抗,一切都很顺利,而这回抵抗得厉害,反倒战得……酣畅淋漓?
“满足了吗?没满足的话,我歇一会儿咱们继续。”
“你——”
慕容纸在谢律怀中,腿肚子都在发抖。想转头去咬人,一动腰差点断了。
……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之前说的,唐济……到底是什么事?”
“我适才伺候得有那么不好么?”谢律欲哭无泪:“你怎么一下子想起了唐济来了!”
马上就被慕容纸被子底下狠狠踢了一脚。
……
第65章 应该也是轻轻一刀吧
“呜……过了那么久,你还记着呢?”
“你跟我说说吧。否则我难以安心。”
谢律闷闷,双手搂紧慕容纸:“那我说了,你可不准下山去找他!”
“怎么可能下山去找他?”
“那可……不一定。”
“谢律你什么意思?”
可你若知道他至今想着你,不惜断了腿也要给你换《丹芷方》呢?
你会不会……心疼他?
……
……
“你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谢律,这一切你既在枫叶山庄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我哪儿敢说啊。”
“怎么不敢?”
当然是怕你知道了,对他……由怜生爱,旧情复燃。
若非如此,哪能像如今,把你这般霸在我怀里?
“阿纸,我知道你对谁都心软,但这事……你也别想太多了。毕竟,他当年命都是你救的,若没有你,他早就一副白骨了,所以、所以……”
“没想到,到头来……竟是我对不起他。”
“阿纸!”谢律整个身子马上将人紧紧绕住:“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本来就是他的错!谁叫他死要面子不肯跟你好好解释?若换成是我,若换成是我——”
“是你会怎样?”
“是我的话,阿纸若有朝一日误会了我,我才不会像他那般扭扭捏捏不作解释呢!”
慕容纸叹了一声:“这也……倒像是你的性子。”
“所以说,我这性子,跟阿纸你才是最合适的!而且啊,我都能想出唐济对着你是什么样的情状——估计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又都没什么趣,估计没出几天就闷出耗子来了!还是我在你身边能哄你开心啊,对不对?嗯?”
“但是,你如今已经不再用我照顾了。”
谢律皱了皱眉。
“你的身体……反正也好了不是么?反倒是唐济他,腿脚不便眼睛也不好,一个人在山下日夜操劳,更需要人关心照料吧?”
“阿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你说的确实没错,跟他同处一室,我话不多,他也亦然。可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比跟你一起……要安心。”
“……”
“他既不曾背叛过我,又不像你一般喜欢骗人,更不会惹我生气,还不惜双腿给我换来了《丹芷方》,如此一片真心,又细致温柔,我自然——”
双手被按在了床上,谢律翻身骑在他身上,那夜没有月光,慕容纸看不到他的脸。
“你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还说得挺开心的是么?”
声音带了一丝喑哑,更掺杂了一丝危险。慕容纸则冷冷一笑:“嗯,是挺开心的啊。”
“阿纸,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心里明明不是那样想的!”
“……你身上的那伤,不是鞭打的痕迹。”
“……”
“亦不是刀伤棍斧,却像是箭矢伤痕。什么人把你关着吊起来打,是用箭矢?谢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跟我有句实话?!”
“我不是……”夜色中,只听谢律轻声道:“我不是怕你担心嘛。”
“什么怕我担心!你就是、你根本就是看我好骗——谁知道你在云锦行宫做了什么,谁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总归、总归——”
挣扎着要下床,却被身后人手臂用力一箍带回怀中,如何都挣脱不开。
“你放手!放手!我宁可去寻个没趣却踏实的人,宁可没有什么皮影,没有什么说书的,整日清清静静的,也好过——”
“阿纸,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之前也说了,我没有下山寻你,却去寻了他,可见我本来就更喜欢唐济!既然如此,我去寻他,你回你的京城,岂不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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