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忆墨推开自己肩上那双的颤抖的手,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你又没告诉过我。”
清宁英澈心中纠结,却又冷静下来,轻声道:“你和我去棉城吧?”
非忆墨说道:“我心中再没有让我觉得重要的东西,和值得用情的人了。你到底在坚信着什么?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啪——”
非忆墨依旧面无表情,舔了舔腮帮子,冷冷说道:“你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打我,而我又会是个什么反应——但现在,这让我感觉很屈辱!”
清宁英澈搓着手,明显有些慌了神儿,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忘了、不记得,这不是你的错——我错了。你刚刚说的话让我很难过。我不知道我该什么办了……”
“要不……”清宁英澈伸着脖子向非忆墨靠过去,说道:“我让你打回来。别生气。”
非忆墨二话没说就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力道之狠,让清宁英澈直接被打下床又在地上滚了两圈,眼前都阵阵发黑,竟险些晕过去。
雷霆进门时就看到清宁英澈几次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去扶,就听到非忆墨来了句:“别扶他。”
雷霆方才已经被影卫拦住外面一次,可进来的却还不是时候。他站在那里,简直进退都不是。
所幸,清宁英澈终于爬起来了。
他接过了雷霆手里的一碗粥,就让人出去了。
看着递过来的碗,非忆墨说道:“我不喜欢米汤,尤其是小米汤。”
清宁英澈笑了笑,又揉了揉开始肿起来的半边脸,说道:“养胃。你已经饿了太久了,胃受不了。”
非忆墨看着清宁英澈肿着半张脸笑起来的滑稽样子,说道:“你笑什么?”
清宁英澈笑着道:“你不生气,我就开心。”
非忆墨说道:“傻子。”
清宁英澈傻呵呵的笑起来,说道:“喝粥吧。”
非忆墨从床上下来,拿过碗就摔在地上,不耐烦的说道:“我不喜欢米汤。”
清宁英澈在非忆墨身后搓着手,说道:“我们回棉城吧……”
“好。”非忆墨说道:“我和你去,去了之后如果我还什么都记不起,你就别缠着我了。”
“好!”清宁英澈眸光闪烁,连连点头说道:“好!你跟我去就好!”
非忆墨走着,说道:“我们走吧。”
院子里的老汉一见两个人出来了,就拉着小孙子迎上前,说道:“客人好了?要走了?”
清宁英澈点头说道:“真是麻烦老伯了。我们要走了。”
“好好好。”老汉说道:“快走,你们快些走才好!”
清宁英澈问道:“为何如此焦急?”
老汉激动的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知道就不会走这里了!那前面的山上有一千多号恶贼呀!什么恶事做尽了!我看你们都是贵人,可不能给这多呆一刻!快走吧!我听说那山上的头头是个黄毛怪物,一天要吃三四个活人嘞!”
不管花令一张将近扭曲的脸,清宁英澈问道:“老伯为何不走?”
“唉——”老汉叹了好几口气,说道:“这一个村子都走了,我如何不想走?可就是走不动啊!我一个老头子拉着个小孙子离开这破房子能去哪儿啊!走不动啊!”
清宁英澈沉吟一下,说道:“我看您这小孙子也大了,可以做工了。我给您一些路费,你们这也没有田地,就进城去吧。”说着,清宁英澈就拿钱塞给了那个十来岁的孩子。
“恩人啊!恩人——”老汉摁着孙子的肩要他跪下,激动的说道:“快、快,快谢谢恩人!给恩人磕头!”
清宁英澈没有去扶他们,就说道:“我们该走了。”说罢,就领人走了。
刚走出不远,非忆墨就问道:“花令,人肉是什么味的?好吃吗?”
花令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说道:“你就听他扯吧!”
非忆墨有些失望的说:“我以为你吃过。”
清宁英澈的心“腾”跳起来了,赶忙说道:“那不好吃!真的!”
非忆墨没有说话,却站着不动了。
花令也跟着不动了。
非忆墨问道:“你认识?”
花令说道:“认识。”
清宁英澈扭头去看,就看到了一脸愤懑的白竹,直挺挺的杵在路当间。
作者有话要说: 。。小成从梦中惊醒。
。。阿讶:怎么了!
。。小成:哥哥出事了!
。。阿讶:感觉出了什么?
。。小成:我要走!现在就走!
。。阿讶:要去哪儿?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小成翻被下床:我想我知道该去那儿!我知道!
。。阿讶:天亮了在走吧。
。。小成:不!我现在就走!立刻走!
。。阿讶:我送送你。
。。小成:不不。你不要送我。你等我回来。替我好好照顾孩子们,他们问起我就说我有事出去了,回来给他们带礼物。
☆、绝——拾伍
绝——拾伍
龙凤歌儿唱呀!龙凤歌儿唱呀!问我唱甚?唱我国家!
——龙兮凤兮,祥龙现兮。我见祥龙,国之兴起。
——龙兮凤兮,凤凰现兮。我见凤凰,国之兴起。
——龙兮凤兮,龙凤相遇。我心庆矣,国之盛强。
——龙兮凤兮,龙凤呈祥。我心安逸,国家安邦!
朗朗上口的儿歌,传唱大街小巷,唱于每一个孩童口中。
“这天下变得快啊。这歌改得好啊!”
清宁英澈心下忐忑,已经后悔自己那一时兴起改了这歌,不知道现在听在非忆墨耳朵里会是个什么感受。不过,听他这口气,似乎……不太妙。
花令阴笑起来,说道:“我也觉得这歌很好。栖桐就唱了一遍,你看,竟被人学的一字不漏。而且不管大人、孩子都会唱。”
清宁英澈横了花令一眼,就听了非忆墨说道:“你吗?改得不错,皇帝应该嘉奖你,你帮了他个不小的忙。”
清宁英澈松了一口气,却觉得并不好受,就问道:“非忆,你现在高兴还是难过?”
非忆墨说道:“我不高兴也不难过。”
清宁英澈问道:“什么事能让你高兴?”
非忆墨不耐烦的说:“我为什么要高兴?为什么要难过?这不过是些情绪罢了,不重要。”
“不重要吗?情感不重要吗?情绪不重要吗!”清宁英澈拦在非忆墨面前,咬牙道:“你不会笑吗?”
非忆墨脸上并不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他的神情看起来从容不迫而且慵懒。但也不笑、不哭,不快乐也不难过,一副有表情却又看不出情绪的样子。
清宁英澈说道:“这几天你不笑,没有任何情绪,连蹙眉这样简单的表情你都没有过。你脸上这跟画在纸上贴在脸上的表情,任谁见了都会被迷住,我现在看了简直就是可恨!”
非忆墨绕过清宁英澈,才说道:“与我何干。”
清宁英澈攥着拳头站在原地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可他一转身,就看到非忆墨又被三个女人围住了。
以前非忆墨总是披发跟在清宁英澈身后,路人根本看都不看他。
可现在,非忆墨束发高冠,丰神俊朗,往路上一过,简直就是个招引蛾子的灯!
等非忆墨和三个女人非常有涵养的寒暄过后,尽管他还是那副很从容的表情,但清宁英澈看得出来,他很不耐烦。
清宁英澈问道:“你不高兴和她们说话,为什么不让她们快些走?”
非忆墨说道:“于礼于理,我不该对姑娘们客气一些,对她们说话好听一点儿吗?这是应该给予她们的礼貌。”
清宁英澈太阳穴“突突”的跳,却又丧气一般的说道:“你可以和我走近一些,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找你攀谈了。”
一行人继续走,非忆墨和清宁英澈走了并排,却还是挡不住以各种意外、各种理由找时机和非忆墨攀谈的男男女女们。
清宁英澈快受够了,问道:“为什么不让坐马车?”
非忆墨说道:“马车让我觉得自己被关进了笼子。”
花令说道:“骑马。”
非忆墨站住了,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清宁英澈,然后将袖子撩开,问道:“这么沉重的锁链是你给我戴上的吗?”
花令扭过头不说话了,他忘了非忆墨身上有几百斤的东西这档子事。
清宁英澈不想回答,却只能应了声:“是。”
非忆墨放下袖子,说道:“坐马车吧。锁链都戴在身上,被关进笼子又何妨。”
清宁英澈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眸中盈着泪,说道:“你一开口,我怎么就觉得我自己就那么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花令抓住清宁英澈的胳膊将人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别激动。你现在就应该当他是个病人,疯言疯语不听也罢!他被小蛇下了驭心术又什么都忘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没关系。”清宁英澈说道:“两个人,付出与回报总是相互的。非忆是对我太好了,现在是我好好表现的时候了。”说罢,就向已经走出老远的非忆墨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