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的?那么列皇叔不是——”眠沅湘大惊失色。
“他不会有事。琉家的纯人类血脉同天帝有契约,要是心魔敢动就死定了。”玄翎根本没有回头,“你该担心的是琉漓才对。”
眠沅湘无言,他说起琉漓这个名字就好像在说别人一样。
就在他的面前,御花园一角的假山下面的机关被开启,地面顿时裂开了一条长长的通道。盘旋着向下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眠沅湘也不知道这是要通向那里,突然间觉得有趣的他竟然笑了出来。
玄翎没有回头,“你笑什么?”
“不知道下面是不是地狱。”
这样说的眠沅湘是带着开玩笑的性质的,听的人却有其他的感触。
眠沅湘没有看到玄翎回头,却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一种沧桑。
“地狱,那也不是个坏地方。”
眠沅湘的脚步顿了顿,“你去过?”
“嗯。”很轻的回答。
眠沅湘不再说话,专心地跟在玄翎身后。
很快石阶就到了尽头,下面是一条长长的地下走道,玄翎在前面走着,眠沅湘在后面跟着,在他们走过的地方走廊边上的灯火就燃起,在他们走过后那些灯火又熄灭了,准确地让眠沅湘以为这是有人在操作。
阴冷的风从前方过来,让眠沅湘知道这里是和外界相通的。
走道的尽头是一堵石墙,就在眠沅湘以为玄翎会通过什么机关过去时,玄翎停了下来。
“怎么走?”玄翎这么问。
眠沅湘瞪着他。
“怎么走?”玄翎重复了一遍,眼中闪动着不耐烦的光芒。
眠沅湘这次发觉了,玄翎不是在问他,是在问他身后的人。
他身后有人?惊疑不定的眠沅湘迅速地转身去看。
如果这个时候他身后的是对他怀有敌意的人那转身就绝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眠沅湘没有感觉出敌意,所以他回头了。
站在他身后的是北琉的列帝,眠沅湘在退后,一直到自己的背贴到了墙壁。他看着眼前的父子俩,觉得自己不说话的比较好。
玄翎看着列帝,全然没有平时里看到他父皇时候的恭敬和顺从,他冷哼了一声,重复了第三遍的问话,“怎么走?时候去取回我留在这里的东西了。”
列帝的脸色在四周的火光映照下还是苍白得吓人,“你不能拿走。”他的声音显得干涩而无力。
“现在已经无用了。”
“可是——”列帝咬着牙吐出字来,“那我也不能冒这个险。况且——”那东西早就不在这里了,这是秘密,也是永远不能说出的依靠。所以他根本无法回应玄翎的问题。只能在掩埋秘密和玄翎之间选择一个。
“帝血金册……那效力也代表永久……”玄翎说着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摇晃起来。眠沅湘看着他快要倒下去,连忙上前扶住他。
额头上的图案消失了,玄翎重新张开的眼睛依旧是原来的深蓝色。他看起来很不解,“这是哪儿?重华?”
列帝走了过来,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
“父皇?”感觉到有阴影投射下来的玄翎抬头去看,“怎么了?”
列帝的眼神中有着玄翎看不明白的东西,“你终究还是要拿回那件东西?”
“父皇?”玄翎挣扎着站稳了,列帝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安。
“他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列帝不像是在和玄翎说话,倒像是在喃喃自语。
一眨眼,给走道提供照明的灯火就全消失了。眠沅湘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抓玄翎的手臂,好在他们离得很近,眠沅湘抓着了才感到安心一点。
“怎么回事?”他听到玄翎在问,对面的列帝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眠沅湘摸摸身上,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火折子。点亮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地方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眠沅湘觉得自己无辜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他怪怪的。”玄翎闷闷的声音回荡在走道里。
这点不用他说眠沅湘也看出来了。
“不止你父皇。”眠沅湘苦笑,“这个地方也怪怪的。”
刚才还能感觉到的空气流通的感觉消失了,现在就连火折子上弱小的火苗也是笔直向上的。
玄翎沉默了一会儿,“不可能的……”
眠沅湘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的心底里涌上来了一股寒意,却又不得不去安慰玄翎,“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在为自己寻找着理由,“你也说了,你父皇怪怪的。”先前出现的那个“玄翎”不是说镜魔的镜子和心魔,还有那什么琉家和天帝的契约……
两个人在黑暗中依靠着那一点火光向来路走着,来的时候是玄翎在前面眠沅湘跟在后面,回去的时候就倒了过来,知道怎么进来的眠沅湘走在前面,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然没有记忆的玄翎跟在后面。
走了不远,眠沅湘就停了下来。
他们面前是一堵墙。
眠沅湘心里一咯噔,伸出手指敲了敲。
石墙被敲击发出实心的声音。
“怎么可能。”眠沅湘觉得自己的后背正在被冷汗湿透,“来的时候是没有这个的。”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眼前的东西了,墙?还是落下来的方石。
卷二 红眠 第七章 暗流(下)
第八章 变(上)
“你确定没有走错路?”玄翎是标准的不知道前因后果,唯一一点可以判断的是似乎自家老爹听信了什么人的话。
“没有。”眠沅湘回答得很干脆,“我还记得这里。”他指指石墙边上的走道,“少了一盏灯。”
玄翎刚抬头去看,眠沅湘手中的火折子就熄灭了,骤然黑暗了的世界里只能依靠听觉听到对方存在的呼吸声。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凝重,玄翎也听出来眠沅湘和自己的呼吸正变得艰难和急促。
这个地方被密封了。
两个人为了保持最低的消耗,在走道的一边坐了下来。
“对不起。”玄翎靠在眠沅湘身边,疲劳地闭上了眼睛。
眠沅湘靠着感觉拍了拍玄翎的肩膀,比起他来他更不好受吧,把困在这里的显然就是北琉的列帝,玄翎看来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在静默的黑暗中时间变得尤其漫长,眠沅湘不是没有听出来玄翎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可惜现在的他也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出口被堵死了,他又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从刚才的情形来看知道这里机关的也不会是玄翎。万一要是碰上了陷阱岂不是死得更快。
肩膀上突然多了些压力,眠沅湘动了一下,着急地叫着,“玄翎?玄翎?”
感觉到肩膀上压着的东西动了一下,然后听到了声音。
“太困了。”
“不要睡着。”眠沅湘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的压力在逐步增加,眼前的黑暗中竟然有隐隐的金星在浮动。肩膀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下一刻眠沅湘就觉得怀里多了个东西。
他没有再叫玄翎,照着这个速度发展,他也快要支持不住了。就算闭上眼睛也能看到浮动着的金星,呼吸变得无法控制,意识距离他越来越远,眠沅湘觉得可笑,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还是和北琉的太子一起,就不知道可能引发了这一切的列帝会怎么善后了……
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不停的说话,眠沅湘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濒临死亡前的幻觉,不过随着说话声越来越清晰,他就知道他们得救了。
“……怎么样?”
眠沅湘对飞廉是比较有好感的,这个时候更是好感倍增。
“回王爷。”这个说话的声音听着苍老,可能是御医,“眠公子只要休息休息就无碍了。太子殿下身体虚弱,这段时间需要好好调理方能恢复。”
“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飞廉的问题是问御医的,不过回应他的是张开眼睛的眠沅湘。
“太好了。”飞廉真心地说,“你们没事。”
眠沅湘从床上爬了起来,玄翎就躺在他身边,没有他恢复得快,北琉的太子还兀自在沉睡当中。
北荒王的王子,北琉的客人扶住自己的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转悠,“这究竟怎么回事?”
飞廉苦笑,“我也不知道。要不是百里明晰来找我说你和太子突然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居然被困在地宫里了。”地宫的消息也是那个女官提供的,她说起太子和他们的客人进了御花园的一角就再也没有出来时的神情没有丝毫的破绽。
百里明晰?眠沅湘恍惚地想着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这个时候不怎么适合思考的大脑让他回忆不起来。
“先不说其他的,你们好好休息。”飞廉提心吊胆了大半天了,好歹这两个都没事,万事过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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