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无渊想想书房里的那些东西,手札笔记,阵法战略,都是个顶个儿的大梁朝机密,这么想着,谢无渊更加坚定了他娘身份极其不好的想法。
大夫人又细细的问了谢无渊在崇州的事情,诸如“吃的好不好”啊,“住的怎么样”啊,谢无渊一一答了,没好意思说他跟三皇子住在一间,嗯,这种事情,不管是出于哪种立场,都不能跟他这个疑似敌方内奸的娘说,万一他娘知道了,在他衣服上洒毒,把三皇子借机弄死了怎么办?
大夫人听着谢无渊的回答,点头应道:“这么瞧着,崇州倒算是个不错的地方,东西的价钱,跟这边差不多,粮仓应该也比较充足。”
这思路对么?这思路真的对么?!
身为一个母亲,询问儿子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最后得出“粮仓储备毕竟足”这种标准的间谍结论,这思路真的对么?!
谢无渊真的是万分相信他娘是来打听军情的了。
要知道,这三块封地,都是位于边疆地带,其中,崇州临近鲁国,洛州临近段国,虽说,段国不大可能隔着洛州去打崇州,但总归,粮仓这种东西,还是算在国家储备当中的,可以称得上是国家机密了,换句话说,古代的存粮,相当于现在的存款。
大夫人的行为,搁到现在,完全可以翻译为——嗯,这个国家的物价和我国的差不多,战斗力也应该差不多,军需储备(粮食)也差不多,可以勉力一战。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错=。=有点晚,不好意思,爱你们么么哒……
☆、交错
谢无渊脑海里天人交战,分分钟脑补了万一他爹和他娘决裂,他该怎么办?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辈子的爹娘,但也是这辈子生了他养了他的人,他娘生了他,他爹养大他,万一真的开撕了,一边是生他的人,一边是养他的人,一边是大梁朝,一边是段国,他帮谁?
他又该帮谁?!
谢夫人瞧见谢无渊的心不在焉,只当他是在外面呆的时间太久,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累着了,于是点着谢无渊的额头,笑话他:“再让你一个人往外跑,给你准备的丫头小厮,你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一个都不带在身边,活该自己一个人呢,在外面吃苦受累。”
谢无渊认错:“娘,我知道错了,不过,我去崇州,和去泉州的时候又不一样。”
“泉州的时候,孩儿是主事的,排场大些,也不打紧。反正我带多少伺候的人,都没人敢说闲话。”
“可前几个月,孩儿可是跟着三皇子后面的,三皇子都没那么大排场,孩儿要是带那么一大堆的人去,也不像话啊。”
大夫人叹了口气:“随便你吧,你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谢无渊又分分钟脑补了他娘想在“在三皇子身边安插内奸”的小剧场。
比如趁机把丫鬟安插在自己身边,寻找机会,暗自接近三皇子,以爬上三皇子的床为最终目标,诸如此类的——
这个世界已经阻挡不了他的脑洞了。
母子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期间,大夫人有意无意的提了范大学士一句。
“我前几天听说,范大学士在找月亡散的解药,说什么范景辉给三皇子挡箭,中了月亡散,哎,后来怎么样了,人救回来没?”
谢无渊一愣:“娘,爹没跟你说,中箭的那个,是我吗?”
这不科学啊。
难道他爹没跟他娘说?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值当瞒的这么紧?
谢家大夫人的脸当场就白了,一点缓冲都没有,煞白煞白的。
“儿子,你和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替三皇子挡箭。”
谢家大夫人的脸色不好看,语气甚至有些颤抖,但整个人却还是比较镇定的,没有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们,听到自己孩子受伤时的歇斯底里。
嗯,间谍素养,满分。
谢无渊在间谍素养后面画了个√。
不过,谢无渊虽然心里起疑,也没打算和盘托出,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句:“就觉得,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谢母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声音哽咽:“作孽哟,作孽。”
谢无渊觉得他娘的反应,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大对劲。
他爹之前说了,他娘对他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这件事情,完全不在意,之前谢父想要把谢无渊绑成粽子,送回京城的时候,还是谢无渊的娘亲拦着,谢父这才作罢。
于情于理,谢母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大。
谢无渊猛的想起来那句“问你娘去”。
蛊虫的传播是在血脉中延续。
因为谢家和谈家的特殊性,再加上之前“五者”的存在,让谢无渊的思路一直跑偏,总以为谢家这些东西奇奇怪怪的,保不齐自己身体不对劲,也是因为谢家老祖宗的缘故。
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人,是一父一母,两个人一起生的。
血脉的延续,除了父亲一族,还有母亲一族。
不是父亲,却不一定不是母亲。
父亲否定掉,却让他来问他娘,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娘,你跟皇后——”谢无渊开口。
不论他爹和他娘到底开撕不开撕,也不论大梁朝和段国到底开战不开战,也不论这天下将来是大梁朝还是段国,谢无渊都不会与他爹或他娘为敌。
谢无渊对国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他一生最为看重的,是家人。
而父母,是被划在家人的范畴中的,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如果可能,谢无渊当然希望谢父和谢母能够琴瑟和谐,而不是相看两生厌。
“儿子,这都是娘当年造的孽啊,”谢家大夫人抹掉眼泪,讲起那些没有多少人真的的陈年往事。
“为娘年轻时不懂事,听说自己打小就定下了娃娃亲,一时冲动,不想和你爹成亲,索性拿了往日里攒下的私房钱财,找了几份地图,学别人离家出走,人生地不熟的,一路走,一路看地图,结果越走越远,路上还遇到了几波劫匪,兵荒马乱的,唉,最终逃到了段国边境,勉强混了个平安。”
“一开始日子过的还不错,后来身上的盘缠花光了,可是吃饭需要银子,住客栈需要银子,哪怕是跟着商队回大梁朝,也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我便想着,出去找点事儿做。”
“你也知道,你外公家里是武将出身,我打小就不爱绣花刺鸟,倒是在拳脚功夫上颇有建树,可惜,”谢大夫人摇头,“我一个女人,又不能开武馆授意,也不能去码头扛大包,算来算去,这世间诸般营生,我竟一样都做不了。”
“那娘你后来怎么弄到钱的?”谢无渊问。
偷的?抢的?
谢大夫人瞧瞧谢无渊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失笑:“你当我是你啊,从小三教九流的混,什么规矩都没有。”
谢大夫人露出回忆的神色:“段国那会儿在招募试药的人,倒都是明码标价,只说试一下药性,民众们参与的人呢,也有很多。”
“我一想,客栈洗盘子的都嫌我手笨不愿要我,除了去偷去抢或者别的不光彩的营生外,我也就只能干干这个了,”谢大夫人叹了口气,“再加上,试药的价钱给的又很高,段国国内也有很多人在报名,应当没有什么危险,我一咬牙,仗着自己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万一情况不对,也来得及撤退,就去了。”
“呃,”谢无渊插嘴问了一句,“我能问一下,试药的人的价钱吗?”
“一次一碗药水,一共十天,总共二十六两黄金,”谢大夫人一顿,补充道,“足够从段国回大梁朝两趟了。”
谢无渊露出了然的神色,价格给的那么高,其中肯定有诈。
“那不是普通的药水?”谢无渊萌生了一个猜测,“这就是那种类似生死替换的那种东西?”
“不是,”谢夫人摇头,“那就是普通的药水,不然段国民众也不会那么踊跃。”
“那为什么——?”谢无渊问。
“第十天,负责这个事情的人来了,给我们发银子,那个负责人,”他娘顿了一下,“是段国皇子的亲随,一起来的,还有段国的公主,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
“段国皇子?”谢无渊一愣,“就是那个喜好女色,荒淫无度的段国皇子,现任的段国皇上?”
“嗯,是他。”谢家大夫人点头,继续说,“那个亲随,想直接把我带走,被公主拦下了,他们兄妹关系很不和睦,”谢夫人轻笑,“皇后娘娘当初拦下那个亲随,指了我跟着她,可能就是单纯的为了给他哥哥添堵,毕竟之前才不久,她身边的丫鬟被她哥哥玷污,哦,对了,我们试的药,就是为了给他哥哥喝的。”
“那丫鬟气不过,又不能反抗,在身上猝了毒。”谢家大夫人嗤笑,“可惜,娘娘的哥哥,没死成。”
“那后来——?”谢无渊问。
谢家大夫人:“我孤身一人,他们都带着军队,皇子和公主开撕,机会虽好,可我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只能任人宰割。好在娘娘把我带回去,只是想给她哥哥添堵,倒是没再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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