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渊略一思索,沉声道:“请进来吧。”
何贺本来也想出去。谢无渊一寻思冯文华对何贺那些龌蹉的心思,马上不干了,死活不让何贺跟着,何贺只当谢无渊和冯文华私下里有什么事情,不方便何贺知道,也就没再坚持出去。
大厅。
谢无渊:“冯兄别来无恙。”
冯文华一摆手:“谢兄弟别跟我来那些虚的,既然咱俩是一路人,我也就不客套什么了。”
冯文华朝背后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人立马把东西递了过来,冯文华接过来,特意在最顶层的盒子上拍了拍,“一点儿心意,恭喜谢兄弟过了童生试,”,童生试?那不是一年多前的事儿了吗?谢无渊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伸手把东西接过来,面上一肃。
冯文华没再多说什么,谢无渊留他用饭,他也没同意,笑呵呵的走了。
尼玛这都什么事儿?!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谢无渊捻了捻手里多出来的纸条,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传什么字条!
又不是皇宫,怎么弄的这么神秘,跟地下接头似的。
谢无渊拎着盒子,拒绝了上来帮忙的管家,握着手里的纸条,淡定从容的进了卧室。
冯文华最后拍了拍最顶层的盒子,如果没有递给自己纸条的动作,谢无渊才不会多想,可既然有了这么一层,那保不齐最顶层的盒子里有什么,他需要检查检查。
一拆包装,谢无渊吓了一跳。
你道里面装的什么?
金银珠宝?房契别庄?不,不,不,你真是图样图森泡了。
里面是厚厚的一沓——
哦,当然不是银票。冯文华是那么没用格调的人吗?他请谢无渊办事,送的可是别庄。
咳,里面装的是,——
厚厚的一沓“三年科举,五年模拟”。
谢无渊仔细检查了盒子顶部,底部,就差把盒子拆了摊平用火烤、用水淋。
什么都没发现,没有夹层,没有隐蔽的字迹,什么都没有。
啧,冯文华的意思,该不会是让自己注意注意这个“三年科举,五年模拟”吧?
谢无渊随手翻了翻,前半部分,和何贺给自己的那本是完全一样的,而后面——
谢无渊的手顿住。
何贺给的那本,后面猜的主考官是祝景,虽然不是曹阳的门生,但和曹阳来往频繁,所以谢无渊才会怀疑,皇上刚发作了曹阳,会不会把祝景给一起换了。
冯文华给的这本,后面猜的主考官是岑宇,清流一个,谢无渊瞧着岑宇的名,当下就笑了,心道,皇上果然是换了主考官。
不怪谢无渊如此肯定,岑宇这人,哪家的边都不沾,谢无渊好几次听他爹说起这人,恃才傲物,谁的账都不买什么的,不过,谢无渊挺欣赏这人的,就冲他爹谢御史这么多年来,弹劾的大臣不在少数,却从来没抓住过岑宇的小辫子。
要么岑宇是个让人抓不着把柄的人才,要么岑宇就是个地道的清流。
谢无渊倾向第一种猜测,毕竟官场之上,哪里有真正的清流?
啧,好大一份礼,谢无渊边想便展开手里的纸条,然后,他就什么都懂了。
皇后的。
冯老丞相,皇后的人。
谢无渊当时的第一反应——怪不得当初冯家门生跟疯了似的,非要嚷嚷着给冯文华一个公道,原来皇后在后面使力呐。倒也说得过去,只要把茅皋给咬住了,茅皇贵妃的皇“字”就能摘下来了
第二反应就没这么淡定了,谢无渊转了几圈才转过来——
简直就是卧槽啊!
冯老丞相是当朝公认的清流!清的不能再清了!你没看见,他连给儿子铺路都不肯,他的门生甚至都不认识他儿子!这种老臣,还算不上清流,那大梁就没有清流了!
结果呐,皇后的人。
对于这种情况,谢无渊只想说:皇后娘娘,受我一拜!
这第二反应一出来,谢无渊就想的没边了。
朝中势力划分,是不是要推翻重来?
谢无渊之前的推断,全是建立在冯老丞相是中立的立场,那么冯老所引荐的人,至少最初是中立的。
那么,现在既然知道冯老是皇后的人,是不是——
如果冯老引荐的人,最初就不是中立的,而是皇后娘娘的人——
啧啧,谢无渊不敢相信朝中到底有多少大臣是效忠皇后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穿成皇子,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而且也用不着出谋划策,不然——
所以,陈以柳,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到这,谢无渊开始庆幸陈以柳没殉情了,谢无渊本来打算,如果陈以柳真的宁可自杀,也要让皇长孙上位,那谢无渊拼了这条命,也会替好友的儿子挣得那个位置。
可惜了,如果陈以柳真的殉情,谢无渊还敬她是条汉子。
现在嘛,反正谢无渊是打定主意,不趟这趟浑水了。
皇后给的纸条没说啥,就一个字“回”。
谢无渊估计是“回礼”的意思,和礼物一起送来的,不是回礼还是什么?
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谢无渊马上把纸条毁尸灭迹了。
想了想,还是没把那本“三年科举,五年高考”拿给何贺,不是小气什么的,也不是怕暴露冯文华和皇后的关系,主要是,谢无渊觉得他和何贺,还没近到分享彼此背后势力的地步,谢无渊和皇后之间的联系,就跟谢无渊和太子妃之间的联系一样,少个人知道,谢无渊就能多活上那么几天。
更何况,皇后还对谢无渊有恩来着,他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啊。
说起来,谢无渊让三皇子捎给皇后的消息,也不过是还了皇后当年救他一次的恩情,没想到,啧,倒是上了贼船,呸呸呸,刚说了不趟这趟浑水的。
谢无渊把那本手札笔记找了个严密的地方收好,略过不提。
何贺给谢无渊布置了几篇策论,谢无渊照着写了,不过何贺布置的内容,还是照着祝景的思路来的,谢无渊抿了抿嘴,没说话,反正贤贵妃娘娘的消息,明天就传过来了,用不着他谢无渊多事儿。
果然,第二天,何贺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脸都绿了:“换主考官了。”
谢无渊眨了眨眼:“啊,谁啊?”
何贺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岑宇。”
谢无渊继续装无辜:“祝景和岑宇的阅卷风格差很大?”没很大区别啊。
何贺摇头:“不,主要是,”何贺听了一下,哭笑不得,“咳,岑宇他会挑人面试。”
谢无渊挑眉:“哦,总不会比考试更难吧。”
何贺又摇了摇头,“不,不是那个意思。”
谢无渊不解。
何贺看了他一眼,咬咬牙把话说全了:“岑宇他会挑一些刚好能上榜,刚好又不能上榜的人,尤其是那些年龄偏小的,进行某些特殊的、不可名状的面试,面试合格的,就能拿到举人的资格。”
谢无渊表示他很纯洁,他听不懂,虽然他也年龄偏小,不过——
“你怎么知道的?我一直以为他是清流来着,毕竟我爹从来没弹劾过他——”
何贺叹了口气:“你怎么就那么迟钝呢,你不觉得,以一个大臣的身份来看,岑宇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说话过分、偶尔还不上朝!上朝还顶撞皇上!这一切都实在是太过嚣张了吗?”
尼玛——
谢无渊脑子一转,就明白了。
“所以,我爹不弹劾他,不是因为他没有把柄,是因为皇上——”
何贺点了点头,一副“你终于开窍了”的表情。
不行,我得静静,我今天三观塌的有点儿厉害。
等等——
“那他这样,”谢无渊顿了顿,决定采用何贺的措辞,“面试年龄偏小的人,皇上也不管?”
何贺摆了摆手:“一个举人罢了,也就是一千两银子的事儿,皇上哪能放在眼里。”
谢无渊内心: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不过,他最后还是压下了心底的疑问,窥探皇室秘闻,那可是死罪。他还没活够。
谢无渊断断续续,也练了一年的扎马步和臂力,多少也学会了拉弓,带普通的弓去狩猎场打猎是没什么问题,可绛云弓,他还是一直拉不开。
对了,说道这儿,顺风帮除了在知道谢无渊抓着尾巴,摇摇晃晃的过了童生试,送了一堆贺礼外,就没再打扰谢无渊。
谢无渊估摸着,齐于杰可能觉得出个当官的,大概“朝中有人好办事”?
时间过得很快,何贺给谢无渊调整了模板,千叮咛万嘱咐,这次可一定别摇摇晃晃,何贺今年十四岁,谢无渊十三,相比于身后有整个何家、肯定不会卡在上榜线的何贺,谢无渊似乎有大的可能被岑宇面试。
八月初八,一眨眼来了。
乡试比童生试更磨人,一共考三场,每场考三日,谢无渊还以为,一共九天就足够了,结果被何贺告知,三场考试每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也就是十二天!
童生试的时候,不用过夜的啊摔!乡试的时候居然还锁门摔!那么小的一个屋子,就那么被锁在里面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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