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姑娘救了我一命,又何必如此客气。”左玄歌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茗香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脸肃容的司徒凛月。
她带着点女儿态的娇羞:“茗香总忘不了初见公子时的境况,那日公子说要赠送玉佩给茗香,茗香便时时刻刻惦记着,若是公子当真感念茗香为公子挡下的这一剑,便将那玉佩赠与茗香留以想念如何?”
如此字字真情,实在是闻者动容,左玄歌都觉得自己若再小气那一块玉佩也太说不过去了,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司徒凛月突然拂袖而去,他扭头时便只能看见师父一袭白袍在渐落夕阳的渲染下格外落寞。
左玄歌淡淡看了茗香一眼,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以后再不要提这玉佩的事,你这一剑我不会叫你白挨,无论是虹满楼也好玉虹轩也罢,过往对我的一切行刺,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是……你们也别想打我师父的主意。”
左玄歌的眸光渐渐转冷:“敢动他的话,你们试试?”
左玄歌已经出门良久,屋内他那最后一句话留下的阴霾却久久不散,茗香暗暗叹了一口气。
左玄歌追着师父一路到了观天楼外。
“师父,师父……”左玄歌紧着两步跑上去,拉住了司徒凛月的衣袖,“师父,喝酒去如何?徒儿还欠你好几壶酒呢。”
“好。”司徒凛月也不问他跟茗香谈了些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两人一起走过了石桥,到桥的另一边顶有名的一家酒肆坐定,要了两坛上好的清心酿。
作者有话要说: 某杨掐指一算,明天有大事要发生,宝宝们记得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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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雪夜
“你知晓了茗香为何要救你?虹满楼此番所为何事?”
“不知。”左玄歌耸了耸肩,夹了一块卤牛肉入口。
“那你怎么就出来了?”他那么急匆匆地赶去看茗香,难道不是为了问这些话么?
左玄歌放下酒杯看着师父愣愣出神,也不想骗他:“我看师父似乎不高兴我与那花魁多说话,我便出来了。”
“哦?”司徒凛月也跟着放下了酒杯,“我不高兴你做什么,你便不会做吗?”
左玄歌想了想道:“这也看是不是徒儿力所能及的事啊,若是师父不高兴我吃饭睡觉如厕,那我可能就顾不得师父不高兴了,师父不想我与那花魁多说,定然是为了我好,虹满楼行事神秘,谁知道她们对我安了什么心呢。”
“若我说我是存了私心呢?”司徒凛月看着他,眸中翻涌的情绪由淡转浓。
“我相信师父。”左玄歌的神情却极为放松,似乎带着点四两拨千斤的味道。
“你不想知道我的私心是什么?”
“我不用知道。”左玄歌侧头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河面。
司徒凛月看着他的侧脸被月华镀上一层清冷的光,河面的水光映入他的眼眸,漆黑的瞳孔在暗夜里闪烁着点点光芒。
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那已经滚到喉头的话也落了下去。
或许是他在逃避,又或许是他在逃避,总之没有人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夜渐渐深了,酒肆里仅剩了师徒两个,连老板都耷拉着眼皮支着头快要在柜台后面睡着。
左玄歌摇了摇手中的酒壶:“没酒了。”
“我这还有。”司徒凛月端起他的酒杯,杯中一湾碧绿澄澈见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司徒凛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突然站起来,步履有些不稳,左玄歌连忙起身扶住他:“师父,你喝多了。”
司徒凛月略略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否认还是只为了让脑子清晰一点。
左玄歌架着他一条胳膊扶着他往外走:“还不承认?大半的酒都到你肚子里去了,也不知道给我留点。”
司徒凛月突然转了个身面对左玄歌,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额头几乎要抵上他的额头,夹杂着淡淡酒香的鼻息轻轻扫在左玄歌面上。
左玄歌稍稍往后仰了仰头,眼神飘忽地望向一旁粗糙劣质的木桌椅:“师父……”
他刚一开口,就被司徒凛月捧住了头,将他的脸强制扳正,司徒凛月正对他的唇压下,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将左玄歌神思震飞,整个人如坠云端一般轻飘绵软。
左玄歌尚自怔忪,凉凉的液体自唇齿间流下,酒的醇香混合师父独有的清冽充盈他的口腔,而方才一语未毕唇齿轻启的左玄歌更是轻易便让司徒凛月直入牙关搅弄风云。
左玄歌大脑一片空白,被一个大男人吻到丢盔弃甲这大概要属他这辈子最窝囊的一件事了吧?在极度不甘心之下,左玄歌做了一个连自己想起来都后悔且后怕的举动,他环住司徒凛月的腰不甘心地反吻回去,将丢失的守地一一收回,纠结缠绵,不知不觉竟月至中天。
司徒凛月抵住他的额头,薄唇稍离,左玄歌微微喘息,眼底已是一片迷离,带着淡淡绯色的脸颊一路烧红至耳根,身体的某处正在隐隐冒着火,他放在司徒凛月腰间的手掌暗暗握紧,悄然放了下来,司徒凛月突然微微俯身,双唇落在他的嘴角,温热湿润的舌尖轻轻将他唇角沾染的酒渍扫去,头一歪竟然伏在左玄歌的肩头睡着了。
左玄歌眸色微微一变,舔了舔自己略有些干涸的嘴唇,瞥了肩头那张脸一眼,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借酒发疯,这就是师父大人的好手笔啊。”
左玄歌将司徒凛月放在身侧的一张长凳上,让他趴在桌上以并不太舒服的姿势睡着。
左玄歌往外走了两步还未到门口便又折返了回来,抬起司徒凛月的头,将他的双手交叠放在木桌上,再将师父的脸枕在手臂上。
左玄歌再度往外走,这一次没有回头到了门外,冬夜的冷风兜头吹来,吹在他火热的脸庞上,将沸腾起来的热血吹凉,雾茫茫天地间飘起了一阵小雪,左玄歌紧了紧身上白狐裘,回头看了看门里趴在桌上的那身白衣。
门被他打开,寒风肆无忌惮地灌了进去,吹起了司徒凛月的黑色的发丝和白色的衣摆,左玄歌终究回身将肩上的裘衣裹在司徒凛月的身上。
离开酒肆,他冒着风雪回了观天楼,范一范二远远看见他便迎了过来。
“公子怎地就您一人,司徒先生呢?”范一撑着一柄伞在左玄歌头顶,他和范二两人呈合围之势为左玄歌遮挡风雪。
“他醉了,驾一辆马车去桥头的酒肆将他接回来。”
“诶。”将左玄歌送入观天楼后,范一便领了命令要出门。
“再给他房里多添些炭火和被褥。”左玄歌望了望风雪越来越紧的夜幕,“下雪了。”
“是。”
左玄歌瞧了眼正在满屋子给他找厚披风的范二:“你也一块去,我这便睡了,今儿你们便伺候在我师父房外吧。”
“哦……”范二略有些不乐意地退了出去,但凡是他哥俩在,还没有过公子门外无人伺候的情况,可他也不敢有异议,只得跟着范一去了。
左玄歌盘腿坐在床上,原本被冷风吹凉了的头脑又热了起来,师父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反复在脑海里重现,他脑子坏掉了才会对这一吻如此记忆深刻吧?不是应该立刻忘掉抛去九霄云外吗?
他躺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转了几个身,可是,正因为是跟男人接吻所以再更加忘不了吧?毕竟这也是他人生仅有一次经历,左玄歌蒙头大睡决心将此事忘个干净,反正师父醉成那样大概也不会记得吧。
第二日,直睡到日晒三竿左玄歌才悠悠醒转,捏了捏眉心忽然想到,昨天找师父喝酒是为着一件事来着,结果被那莫名其妙的一个吻给搅乱,居然完全忘了自己要做的事了。
他下了床便赶紧往师父所住的房间跑,路上撞见了正给他打来热水的范二:“公子,您这急匆匆地去哪儿啊?”
“见我师父,我不是吩咐你们在他门外守着么?你怎么跑了?”左玄歌一边质问,一边脚下步子不停。
“司徒先生醒了,把我们打发走了……”范二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左玄歌便已没了踪影,让他好生的郁闷,“公子这是怎么了啊……昨儿跟司徒先生喝酒喝到那么晚,今儿一早又去司徒先生房里……”
范二摇着他的小脑袋走远,实在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师父?”左玄歌也顾不上礼节,直接便推门而入了。
已经穿戴整齐的司徒凛月正坐在房间正中的圆木桌前,抬头看着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昨晚他虽然醉得厉害,可是难得的是整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却是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地记在脑海里,本还想着若是左玄歌跟他生气,今天该如何是好,想不到他非但不生气竟然还会一早便来找自己。
左玄歌在师父对面坐下:“师父,可否将我送你的玉佩借来一用?”
闻言,司徒凛月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昨日茗香问他要玉佩的话司徒凛月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要将玉佩要回去?”
“那玉佩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师父若是喜欢,等回了京城徒儿再多送几块更好的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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