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居然害羞了!!!!~
师父要正视自己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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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听戏
左玄歌松口应邀,连日来弥漫于水云帮顶上的阴霾终于稍稍散去,帮主水立天催促着帮众们丝毫不敢懈怠,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当日,水立天先领着水青萝亲自登门致歉,这一招可谓妙哉,既表明过往一切误会皆因小女而起,洗脱了水立天自己与这些事的瓜葛,让女儿将一切错误揽下,左玄歌就是再无耻也不至于与一个女子为难,事情至此便算化干戈为玉帛。
接着便由水立天亲自作陪,一双儿女随侍在侧,招待左玄歌在千味楼用过晚膳,又在惊梦楼听了整晚的戏。
中途离席如厕,左玄歌问道:“师父,可觉得有何不寻常?”
司徒凛月瞥了一眼满堂拥挤的人群:“人,水云帮护卫在侧的人似乎多了。”
“嗯,一楼外围巡查的多了八个,二楼看台上多了七个。”
左玄歌回来甫一落座,水立天便笑道:“左公子回来的及时,正好刚上西南第一名伶荀风的出场。”
台子上戏子叠着水袖迈着小碎步踱出,抬手掩面缓缓转身,悠悠唱曲倾泻而出,哀怨婉转如泣如诉,在先时一片震耳锣鼓之后,真可谓一泉清流,直抵人心故事未启忧戚已至。
整个大堂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那婉转缠绵的曲声蜿蜒辗转,牵动着每一个人的情绪,饶是对戏曲一窍不通的人,也在这一刻沉溺戏中。
一曲终了,台子上的光暗下去,一众戏子谢幕下台,整个大堂才恢复生机,窸窸窣窣的谈话声渐渐弥漫开来。
“这唱青衣的荀风,可是一代佳人,左公子可想一睹芳容?”
“不必了。”左玄歌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瞥了水立天一眼,“良辰美景不可浪费,咱们不是还有虹满楼没去么?”
水立天面露一丝讶色:“左公子还想去虹满楼?”
“水帮主这问题问得奇怪,熙州三楼之首虹满楼,传言尽揽世间美人,我又岂有不去之理?”
“呃……好,在下这便去安排。”水立□□手底下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急匆匆地去了,他右手一摆做出“请”的姿势,“左公子,请。”
待左玄歌一行人走上前,他才缓缓直起了身,都说左玄歌此次身边随行之人俱是男儿,尤其他那师父司徒凛月同他更是形影不离亲密如同一人,他派出去的探子更是带来这二人已同居一屋的消息。
“难道情报有误……”水立天低声喃喃。
人群中一人逆流而入,挟裹着风尘匆匆行至水立天面前,拱手屈膝恭敬道:“帮主,这是京城那边给的回复。”
水立天接过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越看越心惊:“若是早一日收到这回信就好了!”
“爹爹,信上如何说的?”
“左玄歌在京城时便流连风月场所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浪子。”水立天将目光转向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年轻男子,“青莳,将凝霜、凝雪明日给左公子送上门去。”
“是,爹。”
迈出惊梦楼,左玄歌立刻被门外的一个布衣书生吸引了目光,那书生身量不高,长得颇为瘦小,却在跟一个几乎两倍于他壮实的侍卫争执。
“……让我进去!”书生被那侍卫狠狠一推,踉跄摔倒在地,瞪着一双悲愤的眼睛犹不肯放弃。
“今日惊梦楼戚小王爷包场,你是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也敢前来搅扰?!”
“那他们为何能进?”书生抖着手一指,却是指向了左玄歌一行人。
那侍卫朝着左玄歌拱了拱手:“那可是京城左大将军的五公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他比。”
“那还有他呢,他们呢!”书生的手移了移,又指向了正从门里出来的水立天,和身后的水云帮帮众。
那侍卫又朝水立天拱了拱手:“瞎了你的狗眼了,你指的可是水云帮的水帮主。”
书生低了头,嗫嚅着不再在言语,熙州的百姓都知道水云帮在江南一带的势力,惊梦楼里有两个位置永远不对外开放,一个是为熙州知府卫知书准备的,另一个便是水云帮的。
所以即使戚小王爷包了场,却也不能阻止水云帮的人前来观戏。
见书生不说话,那侍卫以为他已服气正待转身,却突然被一双手抱住了双腿。
“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嘛!”书生抱着侍卫的双腿,撒泼嚷嚷,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你!”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而来,侍卫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好不狼狈。
左玄歌朝范一歪了歪头:“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
范一很快回来禀报:“公子,那书生是荀风的戏迷,听说荀风今日到熙州唱曲,特地从枟州赶来的,结果被拦在外头了,他不甘心便闹了起来。”
书生也注意到了这边,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眸光一亮,显现出与他书生气不相符的狡黠来,不过只有一瞬,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膝行至左玄歌的跟前,颤着音道:“左公子救我啊,你瞧瞧这些熙州人,欺负我们枟州人呢。”
他倒是挺会找切入口的,左玄歌淡淡一笑并不吃他这一套:“你既没有被打也没有性命之忧,何来救你之说?那侍卫既是戚小王爷的人便算不得熙州人,听你的口音嘛,想必也不是地道的枟州人,何来熙州人欺负枟州人?”
那书生扬了扬头:“一个人并非只会被拳头伤,被刀剑杀,心死比身死更可怕,我一路风餐露宿从枟州到熙州只为见我心心念念的荀君,若是不能见他,岂非比死还难过?这侍卫在熙州为虎作伥岂能不算熙州人?我长久居于枟州又怎不算枟州人?”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皆唏嘘不已,且不说他堂而皇之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抒对一个男子的爱慕,单是他这与左公子抬杠的语气就够叫人为他捏把汗了。
左玄歌倒也不生气,他正要开口,却被惊梦楼门口突如其来的一阵骚动打断,大门处,一个镶金带银胖乎乎长得十分有福相的锦衣男子毕恭毕敬地将一白衣青年迎了出来。
无须指认,只一眼,左玄歌便知道那白衣青年就是引得满堂喝彩的名伶荀风,他脸上的脂粉已经洗净,五官生得极为精致,少了男儿的锐利锋芒,却又比女子更具朗朗神采。
他身量轻盈似柔若无骨,白衣穿在他身上自然是好看的,高洁雅致似水温柔。
同样的白色穿在司徒凛月身上跟穿在他的身上却截然不同,在他的身上是包容一切的温和,在司徒凛月的身上却是凛然如月华的傲骨。
左玄歌的目光不由得从荀风转至司徒凛月,他毫无察觉地笑了笑,心里无端冒出一个念头:还是师父好看。
那书生一见荀风出来便又惊又喜地冲了上去,他才走出两步便被两个全副武装的带刀侍卫拦下,再也进不得半步。
荀风只稍稍顿了顿脚,看都没看他一眼便低着头上了戚小王爷备好的软轿,戚小王爷在轿子前踟蹰了一阵,他绞着衣摆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
“小王爷,请让路。”清清冷冷的声音自轿内传出来。
“我……”
“请小王爷回马车。”
吃了闭门羹,戚小王爷神色一颓,转身往后边的马车走,这时身侧的小厮似乎朝他说了什么,他终于注意到了一旁默默看戏的左玄歌。
他冷望着左玄歌,哼了一声:“我们走。”
见他态度傲慢,范二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这戚小王爷,咱们公子好歹跟他是旧识,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
司徒凛月看了左玄歌一眼:“这小王爷似乎跟你有些不对付?”
左玄歌尴尬一笑:“嘿嘿,小时候胡闹,我把他按在地上打,估计是被我打怕了吧。”
司徒凛月似有不信:“还有武功比你更不济的人?”
“师父,你这便小看我了不是,玄歌功夫是差了些,好歹也习武世家出来的,怎么会连这种出生起连地都少下的公子哥窝囊废也不如呢。”
荀风乘着软轿走了,那书生的魂儿便也似被他勾走,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丝毫不见方才与左玄歌对答时的气势。
他垂着头独自走了,左玄歌瞧着有些不忍,正待叫住他,却被水立天给打断了:“天色已晚,左公子可准备回府休息了?”
“水帮主好差的记性,我记得我说过,良辰美景不可错过。”
“是是是。”水立天躬身行了一礼,“虹满楼已打点妥当,恭候左公子大驾观临。”
“好,那便去吧。”左玄歌再去寻那书生的身影,夜色茫茫,却是了无踪影了。
当左玄歌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楼虹满楼时,委实有些失望,不是什么夸张华丽的高楼,不过是深黑的匾额上三个红漆大字而已,静静立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实在不算引人注目,甚至不及不远处的一家青楼,外面花花绿绿的站着一排女子,甚是醒目。
“这便是虹满楼?”
“这,便是虹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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