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瞪得用心,效果却不佳,他此时穿了一身旗袍,挂着耳坠,抹了唇膏,叫人看了只觉得风情。
陆正则用手刮了一下沈湛的鼻子。
沈湛顿时瞪得更用力了,用扇子抵住陆正则的胸口,要将他抵开。陆正则道:“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只听你唱戏。”
沈湛听了这话,仍觉不高兴。他晓得陆正则并未做错什么事,他就是不乐意有人跟陆正则唱暧昧的词,他最不高兴的是,有人惦记着他的木头,想跟他的木头睡觉。
他都未跟这木头睡过觉!
现今这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沈湛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直起身,分开腿跪坐在陆正则腿上道:“冤家,你晓得我为什么生气?”他凑到陆正则耳边,轻轻地往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奴想与你玉婵娟哩~”
陆正则神色意外。
沈湛不悦道:“难不成你对我没有这个意思?”
陆正则道:“我怕唐突你。”
沈湛瞬间恢复笑容,循循善诱道:“你怕唐突我,换我轻薄你不就成了?”他扯着陆正则的袖口,道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冤家,我想睡你……”
这句话出口,陆正则怔住了。
沈湛的这个念头,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两人不论是身份地位,或是性格容貌,沈湛都是雌伏的那个,可他竟然想睡陆正则。倘若硬来,沈湛定无胜算,但这世上不是只有武力一种解决法子。
沈湛勾上陆正则的颈项,娇滴滴,软绵绵,甜糯糯地叫了一声:“陆郎……”
他用的是小嗓,再配上媚眼如丝的眼神,听得人骨头都酥了,看得人心荡神摇,哪里还舍得拒绝他,叫他失望难过?
陆正则松了口,道:“好。”
沈湛喜不自胜,捧住陆正则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道:“奴一片闲情爱煞你哩!”
春宵一刻值千金。
沈湛开始脱衣服了,他不脱陆正则的,先脱自己的。他解开领口,顺着斜襟一颗颗往下,解到第三颗的时候,用力一扯,露出半片香肩,拉着陆正则的手摸了上去。
裸露在灯光下的那片肌肤美如凝脂,陆正则手一摸上去,就被黏住了,再不舍得离开。
沈湛一边让陆正则摸他的香肩,一边与陆正则接吻。
两人的唇舌黏在一块,激烈地亲吻,沈湛的唇膏抹在了陆正则的唇上,又被两人一起吃进了肚子里。
两人唇上忙得热火朝天,手里也不停下。沈湛胡乱地解开陆正则的军装,探入他的衬衫,抚摸他的胸膛。陆正则不再满足于沈湛的半片香肩,拉住他的衣襟一扯,裂锦声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沈湛怔了一下,松开陆正则的唇,看着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的旗袍,嗔道,“冤家,你怎的这般急色?”
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道:“你不准动了,我来动!”
他推了陆正则一把,将陆正则推倒在沙发上,随后解开陆正则胸前的衬衫扣子,在他胸前吃豆腐。
美色当前,陆正则却被压在沙发上,只能看不能动。
沈湛豆腐吃得高兴了,还唱起小曲:“他倚太湖石,立着咱玉婵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烟。”
这哪里是柳梦梅推倒杜丽娘,分明是杜丽娘颠鸾倒凤,推倒了柳梦梅,强他欢会。
沈湛身上穿的是旗袍,开衩开到小腿,最多只能跪坐,腿都分不开,他吃了一会豆腐觉得行动不便,将旗袍下摆撩到膝上,拉住陆正则的手放上去道:“你现在好撕了。”
陆正则:“……”
他认命地将沈湛的旗袍从小腿一路撕到大腿根。
沈湛获得自由后,动手将自己的裤子脱了。旗袍长长的下摆挡住的大半春光,修长白皙的大腿在开衩处若隐若现。沈湛大方的撩开下摆,露出一条修长的大腿道:“陆郎,你摸摸哩,滑不滑。”
陆正则摸了,但他按捺着手中的动作,不让自己摸得太过火,免得沈湛又恼羞成怒。
陆正则摸沈湛的大腿的时候,沈湛就脱陆正则的裤子,他脱衣服喜欢脱一半,只解开了陆正则上身的衬衫扣子,下半身也是如此,只褪到大腿根就停了。陆正则被扒了裤子,本人尚未作何反应,沈湛就先一步埋进他的怀里,满面羞红道:“呀,羞煞人也。”
陆正则叫沈湛的反应弄得忍俊不住。
按理说,沈湛害羞成这样,这场情事是做不下去的,偏偏沈湛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他羞涩完以后,直起身将几根指头送到唇边,伸出舌尖一根根地舔,一边舔一边用露骨的眼神瞧着陆正则,画面香艳极了。
等他将三根指头都舔得湿津津,探到陆正则身下捅了进去。
简单的前戏过后,两人就厮缠到了一块,起初不觉得有多痛快,磨合了一会后,渐渐觉出了趣味。
沈湛的动作渐渐激烈,头上簪的海棠花掉了,长发散了,披散下的黑发与白皙的肩头形成鲜明的对比。小巧的珍珠耳环挂在耳垂上一晃一晃,撩人心间,他却嫌碍事,取下来丢在一旁。
沈湛平日里大都是矜持的,然而到了这时候,矜持含蓄这几个字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半开半阖的眼中媚气十足,同时带着攻击性,叫人觉得既销魂又蚀骨,想看遍他的全身,体会万种风情。
沈湛身上的旗袍已变得十分碍眼,陆正则将手放在腿根被撕裂处,望着沈湛。
沈湛没有说话。
只听“撕拉”一声,旗袍从襟口一路撕裂至下摆,从沈湛另一边的手腕上滑了下来。沈湛的全身都现了出来,美玉无瑕,叫人移不开眼。
两人真真正正地贴在了一块,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
沈湛初涉云雨,尝到了趣味,缠着陆正则到床上又来了一回。事后一脸餍足地趴在床上,懒洋洋地不想动。
陆正则将自己清理干净,挤了一根毛巾替沈湛擦身。
沈湛戏挺足的,抓着陆正则的袖口依依道:“陆郎,奴家不再是清白之身,你要对奴家负责哩。”
第二十九章
沈湛得了陆正则的好处,翌日早上贤惠地伺候陆正则洗漱穿衣,陆正则出门的时候,他还情意绵绵地送上一个吻,将二姨太的戏份做足了。
昨夜陆正则回南郊别墅是顶风作案,沈湛不想叫陆正则为难,就出了一个主意:“要不……我给你做卫兵吧?”
这不是顶风作案,这是要上梁揭瓦。
然而色令智昏,早被二姨太美色迷得不能自拔的陆长官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于是乎,陆军长身边多了一个面孔黝黑的卫兵。
天气好时,就能看见那卫兵跟在陆军长后头到处跑,天气不好时,就不见他的人影。
某日军队搞演习,中途下起雨来,不少人就注意到陆军长身后跟的那名卫兵,面上淋一滴雨,露出一抹白,面上淋一滴雨,露出一抹白。
未等他面上的白的都露出来,人就被赵副官拉下去了。
外人只能看到这些,赵副官看得就多了。两人单独在办公室的时候,陆军长站着他坐着,陆军长坐着他躺着,陆军长忙得不可开交,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陆军长还得停下手中的事给他盖毯子。
沈湛跟在陆正则身边冒充卫兵的事,陆总司令自然是晓得的,只是他忙于应付日本人,无暇在沈湛身上花心思。
日本人要求在省内驻兵的事,陆总司令虽然拒绝了,但仍是被扒下了一层皮。日本人野心勃勃,已经到了非战不足以求存的地步,陆总司令经过再三考虑,终于决定停止内战,共同抗日。
省内成立了“救国会”,允许共党在省内活动,开展抗日救亡运动。
救国会成立后,陆正则负责组建新军事宜,赵三小姐也加入了救国会,负责宣传工作,发动群众抗日。沈湛跟在陆正则身边,见了不少共党,他觉得赵三小姐跟共党的关系……有些微妙。
他道:“我觉得,赵姐像是……”
陆正则坦然道:“她是共党。”
沈湛吃惊道:“难不成你也是?”
陆正则道:“我不是。”
沈湛更是吃惊,虽然陆总司令决定停止内战,共同抗日,然而就在数月前,两方还势同水火,险些爆发一场大战。陆正则是国军,赵三小姐是共党,两人即便是假夫妻,又如何能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数年?
沈湛忆起赵三小姐曾经提过,她的爱人是为理想牺牲的,如此推断,她的爱人是共党无疑了。
沈湛道:“你太敢做了。”
陆正则道:“实属无奈之举。”
他向沈湛解释了这场婚姻的由来。
赵三小姐的爱人与陆正则是大学时期的好友,二人的政治选择不同,理想确是相同的。三年前,赵三小姐爱人的身份泄露,遭到枪决,特务顺着这条线摸到了赵三小姐身上。
赵家是资本家,一旦与共党扯上关系,将毫无转圜的余地。此时能保住赵三小姐的就是陆正则,陆总司令乃一方军阀,手握重兵,即使特务查到他身上,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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