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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骰子安红豆 (诗小刀)


  巫恒摇摇头。
  周天开始回想刚才的情景,再次确信自己的确是捏着那条褐蛇的七寸,怎么会?
  巫恒似乎看出他的疑虑:“那种蛇叫烈炼,他的尾部上长着两只类似蝎子的触角,你刚才是被他尾部的毒针所伤。这种蛇首尾都有巨毒,但彼此互为解药,如果被头部所伤,可以用尾部制成解药,被尾部刺伤,同样也可以用头部来制药。”
  周天盯着巫恒:“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
  巫恒垂下目光:“我以前来过这里。”
  周天抬起他的下巴,他的嘴唇依然娇艳粉红,象是在等着他的再度眷顾。周天不由放缓了声音:“你到在这里做什么?”
  “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
  照例的一问一答,却问不出结果。周天松开了手。
  只要带他带回去,有的是时间盘问,不急在一时。巫恒看着安静而温顺,但其实非常滑头。周天有些郁闷地想。
  “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泽等他们两人消停后才问。车玻璃上还蹲着几只呢。
  周天伸手从后备箱里拿出巫恒的背囊拿了出来,巫恒的眼睫闪了闪。
  果然,周天从里面摸出了火咏刀,火咏刀沉静的光芒让周天心里一凛,好刀。不过,今天情非得已,只有用它来先除虫害了。但那些蛇忽然有些异动,明显躁动不安起来,忽然七八条蛇,象长了翅膀,飞了出去,转眼间,已不见踪迹。突如其来地消失了。
  王泽惊魂未定,转头看向周天,周天只是皱着眉。这些蛇来的蹊跷,去的更是奇怪。
  “爷,这蛇他妈的象是人养的,现在被人给唤回去了。”王泽说。
  周天心里一凉,瞬间象是明白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巫恒。那个人低着头,并不看他。
  这个在他身边的人,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对他有多少算计?他就这么不愿意呆在自己的身边,随想找算离自己而去?
  “开车。”周天命令道。
  车无声发动,急急地去追赶前面的车辆。周天已一把把巫恒拉了过来,一阵乱弄。巫恒心里有些烦燥,他本来准备用这场蛇灾作掩护,乘乱让自己脱身而去。这蛇虽然毒性很大,但蛇自身也是解药,他并不担心他们会受到伤害。他只想让王泽受到小伤,然后他以找药的名义离开他们后,再告诉他们解毒的方法。没想到王泽至始至终都没有登场的机会,而周天的意外中毒,也让他心里一时慌乱,竟不能按自己原定的打算行事。
  周天象是知道了什么,手上的动作粗暴,甚至带着泄愤,但不知是不是药物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即希望周天快点结束,又几乎贪婪地享受周天带给自己的快感,他忍不住扭动着身躯,发出微微的喘息声。
  

  ☆、四十一、催眠师

  
  他们在镇上的一家民宿住了下来,再有半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回归社会文明中了。巫恒洗了澡,全身都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平时淡漠冰冷的眼神带着一丝怠倦,加上嘴唇通红,看着十分可口诱人。
  周天只是把他的东西收拾好,与火咏一并放入了他的背包。巫恒一言不发,只是漠然地注视着自己,周天只有苦笑。
  他抬手摸了摸巫恒,“好好地睡一觉吧。”然后在他唇上亲了亲,便起身离开,并把他的门带好。
  巫恒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王泽与马藏已在车上等着周天与巫恒。但从屋里出来的只有周天一人,周天拉开车门,把门一锁,附吩道:“开车。”
  王泽动了动嘴角,想问巫爷呢,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周天不知道巫恒到底走了没走,或是什么时候走的。但如果不是自己愿意,他把他强留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意义。他要的是与这人的一生一世。他现在要做的是替巫恒把摆在两人之间的障碍扫清,他只有提前把巫恒所要解决的问题解决了,他才能死心塌地地留在自己身边。他是个男人,他需要自己的爱人心悦臣服地被自己收服。周天当时这样想。
  可是如果他知道以后他与巫恒前生过往,生死爱恨,他会不会后悔今天的打算呢?
  回到自己的盘口,周天找到了周婷婷。他要周婷婷给他找一个很好的催眠师,他需要他失去的12岁的记忆。那个记忆里有火咏刀,以及自己父亲的死亡真相。周婷婷应了下来,可是一连几个星期都没有找到人。周天有点发火,周婷婷便说,都过快年了,你就不能先消停消停,让大家过个舒服的年?
  周婷婷已与他的未婚夫打的火热,正等着来年五一结婚。这对周家都是个大事,一早地开始谋化,但周婷婷只打算与未婚夫去周游世界,为这事正与他二叔闹别扭。
  但催眠师迟迟没有联系,倒也并不是这个原因。
  人之所以会忘记,那一定是不愿再记起再回想的事,那些痛苦而绝望的记忆,不敢在脑海中再次苏醒。而在催眠过程中,却要一遍一遍地刺激那些不能碰触的记忆,对被施者本身无疑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周婷婷本着爱护周天的私心,也是不愿他再次受到伤害。
  周天催促无果,只好打起梅思齐的主意。梅思齐一向于这些旁门左道有些兴趣,并时不时地会在他面前卖弄些学问,看来是该请他出马了。
  果然,梅思齐不负他所望,没两天,给他来了电话。
  周天随梅思齐一起进入了那个诊所。诊所意外的环境幽美,安谥。外屋里只坐着一个白衣的小姑娘,看到梅思齐只说了声在里面等着呢。梅思齐与周天穿过一个中式长廊,来到了里屋,里屋宽阔但光线很暗,陈设却十分舒服。摆放着一溜沙发,和一个床位。墙上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个十分精巧的西式钟挂在墙上。周天进来的时候,刚好整点,发出钟摆敲击报时的声音。如果不是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家居,让人身心放松。
  梅思齐先向周天做了介绍:“柯梦南柯大夫。国际认证的黄金催眠大师。”
  那人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用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周天。
  周天发现那个医生相当年轻,看起来有些凉薄,不知为什么周天想起了巫恒,不由皱了皱眉头。
  等周天坐了下来,梅思齐自觉地回避了。
  周天看看四周,没看到任何仪器似的东西:“现在是不是开始治疗?”
  柯梦南也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用清朗的声音说:“催眠也需要一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我们可以先聊聊。”
  柯梦南的眼神太象巫恒,周天莫名的心里象被刀一般搅的难受。
  他尽量让自己放松,深吸一口气:“我12岁的时候,丢失了一段记忆,可能和我父亲的死有关。所以,受到打击把那段记忆给丢了。”
  “周先生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为什么?
  “听周围的人说,我是在父亲被害现场发现的。”周天想起周老爷子的原话,当时他非常虚弱,手里紧紧抱着那刀火咏刀,问什么都只是一言不发。为什么火咏刀会在自己手里?传说中的清障人也是15年前出现过一次,难道这个人真的存在,而且与自己有所接触?
  “周先生小时候和父亲关系怎么样?”
  周天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印象,事实上他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看到什么惨烈的事件,以至于让自己受到如此打击,连记忆都一起消失。
  看到周天的神情,柯梦南微微一笑:“能跟我说说周先生最痛苦的一次经历是什么吗?”
  周天闭了闭眼睛,在他的记忆中有很多不开心、不愉快,甚至是生死场。但说到最痛苦,他的脑中却只能闪过一个人的人影,眼睛里不由露出一丝痛楚。
  只有那个人,让他尝到何谓痛苦,何谓快乐,何谓求不得,何谓爱别离。
  他摇摇头:“最多只是不痛快,哪儿有那么夸张的事。”
  “看来周先生是个豁达的人。那我换一种问法,没有没哪个人,让周先生一想起来就会有痛苦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周天又看了一下柯梦南的眼睛,心里“砰”的一跳。恍惚中,似乎巫恒坐在对面,正用淡然冷清的睛神注视着自己。他几乎想都不想,一把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这几日不见,真的好想你。
  他热情地捉住他,亲吻他。吻到深情处,他把他放倒在床上。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个密闭的空间,墙上绘着一片片彩绘,那些彩绘已退了颜色,但描述的内容还是清晰可辩。
  他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那个地质研究所的地牢里。
  但巫恒就在他身下,不同于往日的冷漠,眼角带着欢愉后勾人的桃色,微张着嘴,吐着热气,似乎在向他索求。周天恍惚地觉得这是在催眼的梦里,但他不知道怎么会进入到这个梦境。
  但即然是梦境,无防更大胆,更妄为。他在梦境里面,似乎要把一腔的思念,不甘与渴求都释放出来。就在他意兴更高的时候,忽然全身冰冷,他已落在冰冷的湖里。他喘不过来气,但他自虐似的不愿让自己浮起来,他觉得就这样沉睡在湖里长眠也不是坏事。他的眼角有些发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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