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然的心剧烈的颤栗着,使劲的睁大了自己的双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大师兄的长眠之地。
云潇然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物,那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
他像对待稀世宝物一样,珍藏着,在上面小心的亲吻着,那是一个普通的香包,可是是大师兄唯一送给他的东西。
即使当初他的做法如何恶劣,他还是不愿意从大师兄的梦里醒过来。
在梦里,有着他温柔的眼睛,淳淳的深情,还有那句一辈子。
情用的太深,已经无法挣脱。
明明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弟,明明他是那么疼爱自己,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大师兄,轻轻唤着,泪水已经无法自抑的滑落。
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和笑颜了,教主的事情已经落下帷幕,我已不在需要为他担心,那么就让我来陪你如何。
云潇然跪在坟前,泪水一颗一颗滚落。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巨雷,仿佛有人在空中疾呼,不,不要。
好像是大师兄在召唤自己,云潇然心中大急,连忙站起身,猛烈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大师兄,我在这里。
怵然一惊,云潇然身子一动,才发现刚才是个梦。
但是,梦里的场景却是那么真实。
他想要睁开眼睛,耳边却传来素雅的声音,“白爷爷,这么说,流云庄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错,”一个慈祥的声音回答道,“的确,现在中原武林都知道这件事,纷纷表示要协助云若静,让他在前来明月山的路途上吃好,休息好。”
素雅沉默片刻,才道,“真想不到,他还有胆子敢独自一人来明月山,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白化道,“据说前一段时间他在闭关休养,由于外人多次不见他在江湖上露面,心中怀疑,这谣言就越传越广了。”
“原来如此,”素雅道,“这云若静还真有心眼,不过还好我已经练成素月心法,恁他怎么耍,我就不怕他。”
“不错,为了迎接流云庄的挑战,请教主静心修炼心法。”
两人边说便起身,不一会,声音离云潇然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云潇然猛地张开双眼,昔日无神的眸子登时光芒四射。
真的吗,大师兄尚在人间。
那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一定要再见他一面。
他此时觉得自己体内有了无穷的力量,支撑着他走下去。
我一定要见你,要见你,哪怕被教主所责骂所训斥,甚至所杀也不在乎。
小径拐角处,素雅担心的问道,“白爷爷,你说,潇然的病情真的会有好转吗?”
白化捋着发白的胡须道,“如果这就是他心病的所在,那么,很快他就会好起来。”
“可是,”素雅怏怏不乐道,“如果到时他发现是我们在欺骗他,我当心他会更恨我们。”
白化笑了笑,道,“那是以后的事,我们现在只能做现在最该做的事,知道吗?”
素雅似懂非懂的点头。
很快,好的消息便频频传来。
云潇然的病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
这里面的原因只有素雅明白。
眼看着离决战的日子越来越近,素雅的心情也变得喜怒无常。
最为奇怪的是,流云庄一丝消息也没有流传出来。
莫非,是因为云若静去世之后,九天神剑后继无人,流云庄自己觉的会败,索性不再派人前来参加,还是另有阴谋?
素雅皱眉苦想,思索半天,却想不出任何解释。
更让他烦恼的是,到时如果流云庄不派人来,云潇然一定会更加绝望。
云潇然,你真是让我头痛,可是,我偏偏想要继续为你头痛下去。
☆、卷七15 绝望
狂风暴雨已歇。
乌云已经散开,玉钩月挂在了夜幕之上。
一旁的翠叶细枝随着晚风轻舞,在晕黄的窗纱上投下一片阴影。
云潇然握着手中的香包在烛光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眼里划过一丝喜悦。
眼前翻来覆去的是云若静那清雅出尘的笑颜。
明天,我就会见到你了,但是,你愿意见我吗。
云潇然的心中划过一道阴影。
随着决战之日的迫近,这些天,明月镇上的江湖客是越来越多了,镇上的几座小客栈都塞满了人,更多的人要么去附近的人家借宿,要么直接在镇上的空地里搭起营帐来。
一百五十多年前,他们没有亲身见证过明月剑与白云剑的交锋,如今,可以弥补这个遗憾了。
虽然,站在这里的不是当年的云子仪明天风,是他们的徒子徒孙,但是,天下第一的流云庄与被中原武林视为魔教的明月教,仍然吸引着江湖中人络绎不绝的前来观看。
流云庄表现的极其低调,两驾马车,十个门人,就这样悄悄来到明月镇里。
云若静甚至没有公开露面。
云潇然在教中得知流云庄已经在明月镇上落足,心中不禁有喜有愁。
他真的很想去偷偷见一面云若静,可是一听说,云若静没有空开露面,心中不禁又退怯了。
难道师兄无法原谅我当初的举动,不愿意见我,也不愿意露面。
云潇然把香包紧紧放在心口上,不,不管你怎么讨厌我,我还是要偷偷去见你一面。
主意一拿定,云潇然长身而起,将香包放入自己怀中,趁着夜色,悄悄出门。
来到镇上,云潇然不由愣住了,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营帐,一个挨着一个,几乎没有空隙。
云潇然不由苦笑一声,这些江湖人呢,真是哪里有热闹哪里跑。
他抬眼一望,镇上最大的客栈,明月客栈的灯笼仍然高高挂着,心中不由一动。
连忙脚下在营帐上一点,几个起落已落在明月客栈屋顶。
云潇然早已令人打探清楚流云庄包的几个房间都在二楼,因此,他一个倒挂金莲,悄悄的一个一个房间探去。
连探五个房间,皆无流云庄中人的踪迹,云潇然不由心中疑惑,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强迫自己继续下去探询,当他悄悄推开下一个房间的小窗时,心中砰砰直跳,因为,里面床帏半掩,一个白色的人影和衣卧在床上。
那身影他太熟悉不过了,那是云若静。
云潇然欣喜若狂,连忙将手轻轻撑在窗台上,悄无声息的飞了进去。
床上的人仍然毫无动静,云潇然心道,师兄一定是累坏了,否则以他的功力,怎会觉察不出房中有人进来。
他思索片刻,心想我只是见见他就好,便一步一步向床边挪去。
床上的人面容安详,仿佛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云潇然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他的面颊。
触体冰凉,云潇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心却一下子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云若静身体僵硬,全身冰寒,毫无气息,云潇然忙用手按他的脉搏,最终绝望,他的脉搏停止了跳动。
云潇然慌忙用手按他的胸口,毫无心跳。
他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死气。
不,不要,云潇然握着云若静的手绝望的叫了起来。
我不允许你睡在这里,我不允许你全身冰凉,你,你一定要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呀。
云潇然要去吻他的唇,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两个身穿白衣的流云弟子冲了进来,一见是他,便厉声斥道,“你这个叛徒,又来干什么?”
两并柄长剑带着凌厉的杀气迅速向云潇然左右分别袭来。
云潇然无暇多想,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床上的云若静,脚步一滑,避过两位师兄弟的剑法,从窗口跃了下来,隐约之中,仿佛听到什么当的一声响。
云潇然一路狂奔,身子像箭一般射向远方,他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云若静的样子,冰冰冷冷,全身僵硬,毫无气息 。
“大师兄,”云潇然向着天狂喊了一声,心脏一阵阵狂跳着似乎想要冲出他的身体,喉咙却涩的有什么东西卡在哪里,呜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身子一阵发软,再也控制不住的跪倒在软绵绵的泥土上。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
教主不是说你在为决战做准备吗,为什么我看见的与他们说的不一致?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呀,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对我是多么残酷。
我宁愿躺在床上的人是我,宁愿一动不动的人是我,我不能也不愿看见你这幅模样。
你再也不会对我说,贤弟了,再也不会说小师弟了,再也不会给我买桂花糕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对着我笑,对着我生气了。
我的心好痛。
跪伏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松软的泥土,云潇然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喘不过气来,唯有在心里无声的呼喊着大师兄,大师兄,滚烫的泪水洒落衣襟。
原来他早已离去,早已离去,明明斗笠人已经对我说的清清楚楚。
只是我对他还有着侥幸的心里,幻想着他还在人间。
是呀,教主他们怎么可能探听到流云庄里的真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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