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妾身刚才听到宁王殿下说自己是什么天降的圣主,难道还驯服不了一匹马?”
齐帝一听顿时大怒,一个皇帝,可以忍受的事很多,唯独受不了有人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皇位不放,胡须抖动,双眸猩红,拍着座椅站起起来,“这个逆子。”
现在唐梓尧还在马上与那匹马做斗争,哪知道现在的情况,本是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但想着能把马驯服自己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只是这马按说应该是越来越听话才对,不知为何,自己能清楚的感受到这马似乎越来越暴躁,自己心里没有当回事。
齐帝从座椅慢慢地往猎场中间走,想让唐梓尧停下来,唐梓尧现在坐在马上,越发的不安,总觉得这马是有些奇怪,看着远处的齐帝,马儿突然狂奔起来,饶是现在自己怎么收怎么来不及,如果现在真的按杜安南说的那样,跳下马,只怕这马会踩死齐帝,只能拼命的勒住马。
齐帝眼中还冒着怒火,看着自己的好儿子骑着马,就像要将自己踩死在马蹄下,不知为何眼前有出现了那个一身红色戎装的女子,当初也是骑着这样一匹高头骏马,只是手里多了一杆红缨枪直直插向自己,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当初你拿着红缨枪要置朕于死地,现在你的好儿子倒是学的好,只是现在自己好像走不了了。
周围的人只当是唐梓尧驯马,完全没注意到这马已然疯了。
一声马鸣,所有的人看见马儿差一点踩到了齐帝,这时意识到这马是除了毛病,有的人还想这宁王难道是要弑君?唐梓尧疯了一般的勒马,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听天由命,只见一抹浅灰色的身影在马蹄下面,顿时马倒下,齐帝在马面前闭着眼睛。
企羡被马蹄踩到了肋骨,此时也不敢动弹,轻轻一动,几乎能听到肩胛骨碎裂的声音,本就白皙的脸上浮着一层汗,唐梓尧看着震惊与怒火未平坐在地上齐帝和躺在地上,几乎死过去的企羡,心中一痛,想要伸手将企羡抱起来,只是看到企羡眼中的一抹光彩,双手只能在广袖下慢慢打颤,企羡颤动的眼睛慢慢闭上。唐梓尧一颗心也似乎粉碎是被撕得粉碎,企羡你千万不要有事,我愿折寿一半保你平安,看着企羡没有了一丝能动的感觉,唐梓尧也顾不得什么手刚伸出去,金陵云将企羡抱起,急匆匆地走了。看着离开的企羡与金陵云第一次觉得心真得疼,能疼的说不出话来。
游历到甘露寺站了许久,就是不让自己进去,想着企羡的话,这次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眼眸一闭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冒犯了佛祖,直接闯了进去。
师太坐在榻上,敲着木鱼,对来者恍若未闻。
“师太……”游历此时心急,也顾不得说什么了,直接就想将莫邪从榻上拉起来。
“你是哪个府上的?”莫邪突然开口问道。
虽然是心急,但也只能乖乖回答,“宁王府上。”
莫邪睁开眼睛,从榻上站了起来,看了游历一眼,“走吧,贫尼随你去。”
“师太不问我原因?”游历问道。
莫邪没有说话,径自走了,游历赶紧跟上,莫邪似是与一般的尼姑不同,骏马上驰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齐帝从地上起来,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唐梓尧踹倒,眉宇间的怒火更甚,胡须抖动,双手微颤,一袭玄色皇袍此时显得更加庄重,指着唐梓尧,“逆子,天子之位自有天命,非是智力可以求得,你求天子之位是否过于着急了,想让朕让位于你,还是死在你的骏马之下?”
眼见父皇如此动怒,虽然嘴上不说,心中怎么可能不心惊胆战,脱冠谢罪,“儿臣顺从天意,绝不敢造次。”
地上的马被企羡的那一针扎的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刚才的马似是被惊着了,四周的大臣也看的目瞪口呆,也没有人敢上去说句话,只害怕多一句便是家破人亡。
“造次,你不是差点要了朕的命吗?”齐帝看着唐梓尧,越发的怒火难熄,“赵大海,把皇鞭去过来。”
此时朝中之人谁还敢说话,这皇鞭岂能是轻易动的,这皇鞭打的不是人的皮肉,而是人的骨头,人的尊严这几鞭下去恐怕恐怕这宁王这辈子的爵位就完了。
皇鞭在手,齐帝虽然刚才气愤,这真正拿在手里了,却想着要不要打下去,虽然是湛鳞的儿子,但这也是自己的儿子,狠了狠心,一道金光从所有人的眼中闪过,直直打在唐梓尧的身上,多年征战,虽然受过无数伤,但是这皇鞭打在身上还是第一次。
几鞭下来,唐梓尧已经被打得出了血,抬着头,眼中几乎含泪,呜咽道,“儿臣如何能要了父皇的命,如果马惊着,也要归在儿臣身上,那这世上又有多少种罪可以置儿臣于死地。”
“马惊着?你当真觉得朕瞎了吗?骑在马上的就你一人,能让马惊着的还有其他人?”你那句你是天降的圣主,此时倒是不敢说了。
唐梓尧无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今日就算是辩破了天,你也是不信我,我又能如何。
“你可还有话说?”齐帝瞪着眼睛,倒要看看这个好儿子要说什么?
唐梓尧低着头,“儿臣无话可说。”
“贫尼倒是有几句话说。”众人闻声看见的是一个女尼姑,赵大海见了此人,直至跪地,“奴才给莫邪师太请安。”听到莫邪师太这几个字,周围的大臣不由一惊,莫邪师太是齐帝的同胞姐姐,当初齐帝是王爷之时,与莫邪师太关系一向交好,能登上皇位,莫邪也尽心尽力,只是后来齐帝成了皇上,在一次宫变当总,风靡天下的女将军湛鳞去了,公主也出家成了尼姑,法号莫邪。
在场之人除了齐帝,均跪在地上,给莫邪请安。
手上的佛珠不停的转动,走至齐帝面前,躬身道,“陛下万安。”
许久没见的皇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齐帝心中虽是难耐,但也回了句,“皇姐。”
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多年平静的心有了些起伏,原来这就是湛鳞的儿子,倒真是和湛鳞有几分相似,当初是自己对不住湛鳞,与皇帝一起谋划,迫她入宫,夺了她手上的兵权,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件事始终压在自己的心上,如若不是自己当初湛鳞也不可能年轻轻的就去了。
“贫尼可否与陛下私底下说几句话。”
齐帝点了点头,莫邪又看了一眼唐梓尧,“先让这孩子回帐中吧,这么跪着也不好看。”
齐帝没有说话,转身离开,莫邪就当齐帝允了,“回去吧。”对着唐梓尧说了一句。
☆、十三章 疑心何来
企羡双目紧闭的躺在榻上,脸上无半分血色,唐梓尧跑过去问着太医,“现下如何?”
太医摇了摇头,“那一马蹄踩的过于重,肋骨踩断插入了脾脏,在下也是无可奈何?如今只能另寻名医了。”太医摇着头,这小子刚才好说自己要什么就许给自己,这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行了。
游历本是和企羡情深,这坐在榻旁边也说几句骂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看着唐梓尧清俊的面容显得极其凶狠,满眼的血红比战场上还令人生畏。
“王爷,过去我也见过这种,实在不行,就拿些大补的药,先将命续着。”金陵云在战场上也没有见过这般的唐梓尧看着怎么硬的心也软了。
唐梓尧顾不得什么,“小风子,现在回去将王府所有能吊命的东西都去了过来,这些年的人参能用的都拿来。”
“我记得上次父皇赏了母妃一颗千年玄参,你找五弟,托他去宫中帮我取来。”
本是埋怨这唐梓尧让企羡受了伤,但看着此时的唐梓尧无论如何也是埋怨不了了。
“王爷,就算用着千年的玄参,也只能维持十几个时辰,这位公子是肋骨插入了脾脏,内出血,这可是要用上开膛破肚的本领,这在下真的是无能为力,就下官知道的,目前没有人会这些。”张太医摇了摇头,这公子看着是灿烂年华,想不到这就要折在这件事情上了。
唐梓尧低头想了一会儿,“游历,你是不是从小就跟着企羡?”
游历看着床上企羡还时不时的眼睛,早已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游历现在就靠你了,你帮我去找我师父,一定要快。”白皙的双手有些颤抖使劲地抓住游历的肩膀,“无论如何,一定要快。”
游历点了点头,握了握企羡的手,“公子切记要等我。”
“金陵云你先出去吧。”口中慢悠悠的说了一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唐梓尧走到榻前抓着企羡的手,“是我愧对于你,夺嫡之事本是六年前就要开始的,一直都是我自己在拖,如若我真听了你的话,也不至于今日任人宰割,你也不会今日躺在榻上,企羡我答应你,从今日起,我唐梓尧绝对不会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这天下就算为了你的这份心,我也是夺定了。”
只是企羡依旧合眼,没有任何动静,唐梓尧低声埋怨道,“你这人真是,我都说了要听你的了,你还要如何?都不睁眼看我一眼,就算一眼也好。”伸手轻轻地将企羡的额发理到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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