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
天子出了御书房,坐轿来到五皇子所居的逐鹿殿,此殿正是左丘颉专门为其所造,为了能让左丘飏居于宫中常伴左右,其间宽敞,骑射各类娱乐都能进行,可见煞费苦心。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落下,却不见熟悉的人影从殿中出来迎接,左丘颉微微疑惑,于是屏退了常广等左右仆从,只身入了殿中。
“飏儿?”
殿内伺候的太监见皇上一个人进来吓了一跳,连忙上去迎道:“奴才叩见万岁爷,五皇子刚习武完毕,正在沐浴。”
“知道了。”左丘颉应道,然后往那浴房的地方走去,几个太监见此便识趣地退下。
左丘颉愈走近,便听得水声愈清晰,这曲径通幽深处,也难怪左丘飏听不见自己已经来了。
他在浴房前停下,闻见里面传来沐浴的清香,混着熟悉的气息,蓦然心中如擂鼓。
他望了四周一眼,打死也想不到贵为天子居然还需如此鬼鬼祟祟。
轻推木门,迎着窗外熹微的日光,少年强健有力的胴体映入眼帘,即便只有一条缝,左丘颉依旧看得清晰无比。那麦色的皮肤光滑无暇,修长的四肢蕴含豹一样的力量,视线沿着平坦的小腹往下,便是那……
他顿时身体一颤,脸上少见的发烫——自从少年之后,左丘颉似乎很少有这般冲动,不禁惊慌地后退几步。
“谁?”
他碰到器物的声音惊动了里面沐浴的左丘飏,后者直接推开门看个究竟,那□□的身体便直接展露在左丘颉眼前。
“飏儿。”他飞快移开视线。
“啊,父皇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左丘飏见此一愣,却也没觉得什么羞耻,“我才刚修习完剑术,说想找你一块用晚膳呢。”
“朕正有此意,你先沐浴罢,朕去外面……”左丘颉察觉身体有了异样的反应,赶紧调头要走,谁知直接绊到了放在一旁的木桶。
“父皇小心!”左丘飏即刻上前捞住他的腰身将人一带,左丘颉便被护在了怀里,顿时□□的胸膛近在眼前,看得他脑中灼热,几乎不受控制。
“飏儿……”
“父皇没事吧,怎么脸这么烫?”左丘飏见他脸色有异便伸手抚了抚,惊得左丘颉差点跳起来。
“朕无碍……你快沐浴罢,这样赤身裸体地站在外面成何体统?哪里有皇子的样子?”
“儿臣知错,”左丘飏见左丘颉严肃起来,赶紧乖乖认错,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后者吐了吐舌头,“父皇到外面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左丘颉逃命一样地离开这里,哪里还有九五之尊的样子。
他回到前厅坐了一会儿,一盏茶的功夫便恢复了平常,正好左丘飏也衣着整齐地出来了,看见他便笑着上来行礼道。
“儿臣参见父皇。”
“原来飏儿还知道行礼。”
“刚才情况特殊,多有冒犯,还请父皇见谅。”
“起来吧。”左丘颉示意,“朕今天打算检查你的剑法。”
“儿臣刚练完,任由父皇抽查。”左丘飏信心满满。
“此剑法非彼箭法。”
“父皇想抽查哪个都可以。”
左丘颉勾唇一笑,随着他来到院落中。
左丘飏拿出一把长剑,“父皇可说的是这个剑,”见左丘颉笑而不言的默认了,便将其抛给对方 ,自己又拿了一把在手中,“父皇想如何检查?”
左丘颉垫了垫手中的剑,然后毫无预兆地刺来,左丘飏敏捷地一闪而过,然后轻巧地回以还击,两剑相击,声音如鸣佩环。父子两你来我往地比试剑法,不一会儿左丘飏便占了上风。
“父皇是在让儿臣吗。”
“飏儿自己可有判断。”
左丘飏笑容愈发明朗,剑端忽旋变了方向,从左丘颉后侧方刺来,然后趁后者躲闪之际突转方向,成功将左丘颉手上的长剑击落,长臂一伸将人揽了过来。
“父皇可有事?”
左丘颉靠着对方的臂膀,看着那如星辰的双眸,本想说些调侃的评判,但脑中却不受控制地出现刚才的场景,顿时居然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无事,”他推开对方,“去用膳吧。”
左丘飏二丈摸不着头脑,但也放好剑紧随其而去。
【紫冰宫】
“父皇,这个好吃,你尝尝。”左丘飏开心地夹了一块肉递到左丘颉嘴边,脸上笑容纯粹。
左丘颉看了下他的表情,抬手想把那肉夹下来自己吃,但见左丘飏那眼神实在恳切又不忍,于是轻轻张口接过。
“怎么样?”
“这火候刚好,肉质嫩得很。”
“上次煮老了,父皇嫌弃,所以我让他们这次注意了点。”
“飏儿有心。”左丘颉轻笑起来,腿不自觉地夹紧。
“父皇喜欢就好。”
些许是看到了对方沐浴的画面,这一顿饭吃得左丘颉无比煎熬。压抑多年的感情因为那一幕变得无可抑制,叫嚣地要喷薄而出,如若没有一个发泄口恐怕要将他生生烧死。
他紧握着筷子,痛苦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那些菜肴都变得难以下咽。
“父皇怎么了?”
“……今日公文繁重了些,朕有些不适,这饭看是吃不下去了。”左丘颉朝他笑道。
“父皇可是累了?”左丘飏立刻露出担忧的表情,“如此的话,父皇便早些回潜龙殿休息罢。”
“正有此意。”
匆匆吃罢后左丘颉便急急忙忙地回到了潜龙殿。
屏退常广等人,他便脱力地瘫在龙床上,抚着发烫的额头轻喘。纤细的手指紧扣着丝绸锦背,直到再也无法控制,又堪堪直起身,来到床边的木柜前,拉开拿出那大小不一的玉;势......
左丘颉只觉眼前因为欲望一片花白,隐约那人容颜出现,笑容如麓原国的星辰明朗,暖如三月桃花开,粉色的花瓣落满了他虚空灰暗的世界。
[ 父皇……]
虚幻的声音让他蓦然睁大眼,那玉;势几乎顶穿,让他惊喘出来。
得不到的痛苦让左丘颉如万蚁啃食,瘙痒难耐,即便泄;过一次还是无法缓解。他咬紧牙,懊恼地将那冰冷的玉;势丢下床,换上另一个更大的挺进身体,伏在床上享受着孤寂的自;慰。
外面雷声轰鸣,雨声霹雳,直到雨声竭尽,万籁俱寂,才绵软地倒下,满脸都是堕入深渊的眼泪。
缓过神后他直起身,看着那几个沾满Yin;液的玉;势,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无望。
左丘颉看着,突然自嘲地笑起来,发狂地将那明玉摔在地上,顿时碎玉飞溅,将刚才的痴狂全部没了土。
他坐在床上,捂着脸,像陷入了无边的海域,孤寂而绝望。
【皇宫】
顾隰一早便赶到宫里去,谁知到后竟被告知皇上今个儿心情异常愉快,一早天蒙蒙亮的连宫里的早膳也不用了,带着常广说要到安平街去尝尝民间灌汤包,弄得宫里各处的守卫瞠目结舌,以为还没睡醒是在做梦呢。
左丘颉这人向来行事随性,这些条条框框的琐碎规矩不知道被破了多少次,但口口声声还大言不惭地要尊祖规制,严刑厉法,而怪异的是朝野上下对此都视而不见,反而是服服帖帖,唯命是从,大气都不敢出,由此看来左丘颉这皇帝当得也是无所畏惧。
顾隰也不可置信,言道:“没想到陛下如此野趣!”
“陛下这几日心情甚好,这也不奇怪了。”
这声从顾隰身后传来,听着耳熟,便回过头去,只见来人年过不惑却精神满满。
顾隰一笑,转身作揖道:“原来是兵部贾尚书,早。”
对方不卑不亢,笑着回礼道:“侯爷早。”
这兵部尚书贾逍是这次武举的主要操办人,也是主考官之一,为这次武举可谓殚精竭虑,日夜操心,想必也憔悴了一阵子。
“可问贾尚书陛下心情大快之缘由呢?”顾隰记着这贾尚书老奸巨猾,三皇子虽为其女婿,暗地里自然是支持左丘宇的,但表面上在储君人选之争始终态度朦胧,一副一视同仁的样子,今日也好瞧瞧是怎么个老狐狸。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子和睦,自然是龙颜大悦。”贾逍一丝不苟地答道,面面俱到,圆滑至极。
“看来陛下精神充沛,龙体安康,本侯甚是高兴啊。”说完瞟了贾逍的表情,不知怎的想以扇掩面大笑。
“彼此彼此。”
二人相互寒暄着就准备一同出发至西郊,一车人马便浩浩荡荡地驶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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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雪山和寒风起誓,总有一天,我会将那狗皇帝碎尸万段,为爹爹报仇。”
“小正,到时候你要亲自拿着这把刀,把那姓左丘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别让他死得太痛快。记得把他那双眼睛挖出来,也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铁贞的声音充满仇恨。
玄直忽地从榻上惊起,冷汗遍布全身。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自从来了帝都,这梦魇日日缠绕,只能无奈地付之一笑。
长陵醒得很早,天刚刚亮未几,街上却也有不少人来。浓郁的包子香弥漫着整个街道,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