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分之事。”顾隰也毫不讳饰地看着左丘颉,意味深长,两人间顿时意蕴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情愫,“能在三个月内将此案解决,便不负陛下的期望,本侯也放心。”
“那么可否详述?”
“遵旨。”顾隰顿了一下,开始道,“此案元凶便是武林中那西山老鬼李,乃西山残党。”
“哦?”左丘颉挑眉,示意继续。
“西山派似乎对朝廷有深仇大恨,此次与那老鬼李交锋乃生死之战,那老头练了魔功,险些将臣困住,好在此功期限已至,爆体而亡。这便是那老头的灵骨。”言罢叫人呈上。
左丘颉好像对此并不感兴趣,道:“听说侯爷此次还出海去了。”
“陛下所言是,”顾隰便将斟酌已久的言语托出:“原来这些少年皆身中奇毒,幸而被高人所救,必须要用新鲜的龙吟草才能恢复,所以一直在岛上停留,这位高人恰好是微臣师父的故交,助臣一臂之力。”
“高人吗……”左丘颉若有所思,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后来呢?”
“出岛回京,将受害少年安顿好,派了人马去剿灭西山残党。”
左丘颉听后也不开口,只是缓缓起身,在御书房里踱步,走到一副如仙如雾的山水图旁,凝视画面许久。
顾隰静坐不语,等待皇上的发话。他未将岛上之事说开来是因为此事过于朦胧,且虽然岛上谬音和微生逆二人身份神秘,但近月相处下来似乎没甚恶意,就算此二人另有所图,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控制,保护好朝廷安危。况朝中除他之外,更有东西两厂与锦衣卫中的绝顶高手,后者一出马剿灭叛贼绰绰有余,还轮不到他麻烦。
左丘颉将指腹按在画上,仔细地摩挲,像打量着一副绝世珍宝般,眼神飘忽,似乎回忆起往事,他声音忽然冷了下来,眉间微蹙,带着些许的乞求与怨恨。
“这是朕的父皇画的。”
难得见左丘颉如此的语气,顾隰也是一愣。左丘颉是先皇左丘亥的独子,理应很受宠爱才是,但从大臣们的传言中似乎不尽是如此,这期间的细枝末节更是不为人知。
“当初是为了取悦朕的母后。”
“陛下的母后必是位绝世无双的美人。”顾隰笑着实话实说,也算小小地赞誉了左丘颉的容貌。
左丘颉淡淡一哂:“他虽待朕有些薄情,但毕竟是朕的父皇。”似自言自语,“他希望朕守住这个江山,朕受尽庭训,自是谨遵教诲。”
顾隰很是认真地聆听。
“朕虽不才,这些年也尽力勤于政务,宵衣旰食,好不容易将父皇这天下治理得还算安稳。”
“陛下才华卓越,这也是理所当然。”
“如今更有如此多得贤才忠良辅佐,尤其是侯爷一心向着朕,朕心中甚是宽慰。”说着回眸一笑,面庞在日光的流淌下亦真亦幻。
顾隰望着有些恍惚,顿了一下答道:“陛下过奖,本分之事。”
“但朕也明白,如今武林躁动不安,时时危机,更前朝漏网之鱼一事……”左丘颉说到此,眉头微蹙。
“所以,朕绝不会辜负父皇的遗愿。”说到此,左丘颉眼神发狠,双拳握紧,看向顾隰,意有所指。
顾隰上前单膝跪下作揖道:“此事臣时时刻刻牢记在心。”
“多礼了。”左丘颉点点头道,“不知倚青想要何等赏赐?”
“黄金三千两,锦缎丝绸及貂裘各二十箱。”顾隰毫不避讳道。
左丘颉看着顾隰大笑:“好!还有吗?”
顾隰眼珠一转,“不知可否将宫廷的食材……”
“哈哈哈!”左丘颉开怀道,“难怪飏儿和你玩得来呢,朕答应你。”
“谢皇上!”
左丘颉亲自倒了一壶茶,忽然转而说道:“侯爷近来应该是有一番闲情逸致了吧?”
“陛下所言正是。”顾隰接过瓷杯,一饮而尽。
“还有,六月之望的武举可否来做个考官?”
“臣遵旨,谢皇上恩典。”
☆、情敌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不可描述部分移步@空xu二爷,我分享网盘了
【顾府】
终于回到了月把未见的府邸,顾隰心情雀跃,荣光满面。刚下马府中管家便迎了上来:
“侯爷,午饭已准备好了。”
“甚妙,本侯且要好好享受一番。”顾隰眼睛笑得眯了起来,玉扇轻摇便要向前堂走去。
“侯爷且慢,还有一事……”管家忙道。
“何事?”
“客人来了。”
管家显然话中有话,这客人似乎是早在意料之中的。顾隰也明白了,更是高兴道:“在前堂罢?那便一起吃了。”言罢忽然想起何,“十方呢?”
一道黑影便无声无息地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属下在。”
顾隰笑着拿玉龙敲敲他的脑袋调笑道:“在府中就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了,来,你跟本侯一起吃个午饭,算作犒劳你陪本侯出海。”
二人来到前堂,便看见那位贵客已在此静坐多时。
顾隰立即换上一脸活泼笑意,快步上前在对边坐下道:“阿衍~”
这位客人便是当今七皇子左丘衍,传言中才华平平,无所作为的老幺。
左丘衍一身暗紫龙纹丝质长衫,雍容华贵,腰系金色流苏,左手戴一碧色玉扳指。一头冠将发丝全数扎起,不漏丝毫,整张面容虽是毫无遮掩地完全显露在日光下,但却透着一股子阴郁沉暗——鼻梁高挺,唇微苍白,眼如鹰,深似寒潭可看见此人城府颇深,心思千回百转。
这七皇子虽年仅十八,但这脸相对这年龄则显得老气横秋,有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阴暗,顾隰初次见到这皇子便认定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什么才华平庸,无所作为,都是世人有眼无珠,此人阴险狡诈至极大可和其父皇有得一拼,只有那沉默寡言才是真。
在顾隰入仕不久,左丘衍便找上他来,两人关系就此暗中密络,在太子过世后这左丘衍的意图更是昭然若揭,来往更为频繁了。得到左丘衍的默许后,顾隰暗地里也就开始没大没小地阿衍阿衍叫个不停,而此人对自己的称呼也是颇为亲密。
此时左丘衍抬眼起来,先瞟了一旁的霍十方一眼,又细细瞧了顾隰一番:“倚青辛苦了,不知父皇又有何赏赐?”
“不过是些用来花天酒地的东西罢了,怎么,阿衍吃醋了?”顾隰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戏的机会,便笑嘻嘻地看着左丘衍。
左丘衍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霍十方,没搭理。顾隰似乎意识到了啥,回眸意味深长的看来十方一眼,便也不调侃了。
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顾隰乐呵呵的大快朵颐起来,还不忘道:“阿衍,多吃点哦~还有十方,本侯今日心情好,吃多点!”
三人在一起的气氛尤为诡异,但这样的场景确切的已有数次。
饭后谈天之际,顾隰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坚果和左丘衍闲聊起来,忽然道:“阿衍,你知不知道十年前那场风波?”
左丘衍漫不经心地剥着瓜子儿,答道:“当时年幼,不知道是否记得清了。”
“关于铁寨和西山派罹难的。”
对方眼神一动:“不知倚青问此有何用意?”
“没事问问罢了。”顾隰弄好了一个坚果塞左丘衍盘里,那坚果饱满圆润,很是可爱。
左丘衍拿起放进嘴里嚼了嚼,冷不丁道:“企图谋反,朝廷将其作逆贼处置。”
“哦?”
“当时宫里的人都这么说。”言罢冷笑了一声。
“这样啊……”顾隰翘着二郎腿暗自思忖,接着又转向霍十方道:“十方,说说帝都今日有何好玩的事情来乐乐。”
霍十方顿了几许,似乎在努力思考:“回侯爷,今日似乎并无何趣事。”
这回答是在意料之中,让十方明白趣事究竟为何物还是困难了些,顾隰并不放弃地问:“那可有何奇怪的事?”
十方又是思索了一番:“刚在帝都听说一件事,人人都说奇怪得很。”
“哦?说来听听。”
“帝都百姓今早在街上看见了一红衣鬼魅,如今城中百姓皆是惶惶不得终日。”
顾隰和左丘衍互相望了一眼,神色疑惑,顾隰心里忽然有种预感,继续问:“具体说说?”
“百姓们说是一少年,相貌俊美邪魅,银发红衣,忽而一道红影闪过,忽而又消失不见……”
“噗哈哈哈哈……啊咳咳咳……”顾隰刚要放声大笑,不料马上被茶水呛着猛地咳嗽了一番。
左丘衍皱了皱眉,伸手给顾隰顺了顺气:“本殿看不出其中的有趣之处。”
而霍十方则是平静道:“侯爷要注意身体。”
“啊哈哈哈哈哈……”顾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红衣鬼魅啊哈哈哈哈……”
左丘衍一脸疑惑,而霍十方更是一副迷茫的状态。
终于停下了笑声,顾隰好不容易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镇定下来到:“十方,明天你去查查这红衣鬼的动向,一有消息马上禀报。”
“属下遵命。”
“乖。”顾隰言罢还抛了媚眼,但对方却无动于衷,心里不禁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