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筠衡沉默了,看着微烟,许久,他笑了:“不用猜了,是我和他换的。程风没告诉你麽,没告诉你他的身份麽?”
“可是,就算他是我们青门饮上下要认的主,他如今的境况那么危险,这枚玉佩若是落入别人手中,公子你知道会如何麽?”微烟气不过,冲着柳筠衡大喊。
作者有话要说: 左腿骨折,是小腿。我本人左脚脚踝骨折过,,,,知道那个感觉。
我心疼小六的腰,伤的那么严重还把小七照顾的好好的。
☆、追随风云
程风见势头不好,忙喝止道:“微烟!”
“你说的不错,这玉佩若是落入他人手中,青门饮的确可能很危险。可是我只问你两句,你可知道这玉佩他放在哪里麽?我们青门饮何时开始认一件死物办事了?”柳筠衡实在有些累了,也不顾及自己的受伤的腰,猛地坐到地上。
“公子!”程风忙过来,欲扶他,却被他拍开。
柳筠衡摇了摇头,看着他道:“你容我坐一会,累了。”
微烟看着他们,她紧咬着下唇,一句话都不敢回。柳筠衡说的不错,这玉佩也是方才她去浆洗他们换下了的衣物时才发现的。玉佩放在宇文淇贴身衣物贴近胸口的地方,特意缝了一个口袋放着。
“所以,公子你知道,殿下他一直带着这玉佩?”微烟跪坐在柳筠衡面前,问着话,留着泪。
柳筠衡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他也是那晚被宇文淇抱住睡的时候,因着被硌着了,这才发现那玉佩所在。他伸手向微烟:“东西给我。还有,日后在他面前说话注意些。”
微烟一脸的不情愿,可无法,还是把玉佩放到了柳筠衡的手上。她扁了扁嘴,看着他道:“公子,你能不能别那么凶?”
“看你表现。”柳筠衡应着,又伸手向程风示意拉他起来。
程风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若不然你这几日先去歇着吧,照顾他的事情,教给我们两个就好。”
“若这人是普通人就罢了,他脾气太古怪,还是算了,不要两相为难。我之前那个药,你这里还有么?有的话,给我一些。”柳筠衡想了想还是婉言拒绝,这样陌生的环境,又是刚刚逃离生死关头,他还是担心他的。
程风点了点头,送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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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才刚推开,就见宇文淇歪着脑袋,那双眼一直盯着他们看,嘴里还时不时倒吸凉气。
“小公子觉得如何了?方才包扎时也不敢放太多的麻沸散,如今只能忍着。”程风见他这般忙上前说道。
宇文淇闭了闭眼,强忍着笑了笑:“多谢义士相救,没事,我能忍。”
“来,把这个吃了。”柳筠衡撑着床榻跪在宇文淇床头,将一粒丸药放进他嘴里。
宇文淇将那药丸咽下,看着柳筠衡道:“柳大哥,你还是躺下罢。”他依旧是习惯性的皱眉。
柳筠衡看着他,将怀中的玉佩拿了出来,递给他。“微烟姑娘方才浆洗时发现的。”
宇文淇看着玉佩笑了,很开心的笑着接过。他看着那玉佩,抚摸着那流苏穗,然后看着柳筠衡道:“多谢,代我多谢微烟姑娘。”
“她也在这院子里,你要谢,待明儿好些了,自己去谢她。”柳筠衡回头时,才发现程风早已不在屋里,他又对宇文淇道,“方才那是程风,微烟是他妹妹。”
“那义士叫程风麽?倒是和我那把剑的名字有些像。”宇文淇说着,又皱了皱眉,左腿不停的疼痛。
柳筠衡取了一床被褥放在他的左腿下,看着他问道:“很疼吧?要不要服一粒醉中仙?”那是江湖上很出名的止痛的药物,服下,可以昏睡很久。
宇文淇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你躺下来陪我说说话吧。既然是我该经历的,我会忍过去的。这又不是极刑,何况,还有大哥陪着我。”
“好。”柳筠衡点了点头在他身侧躺下,又问他,“你方才说程风的名字和你剑的名字有些像,你的剑,名唤什么?”
“剑啊,叫追风,不是我起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取得。很俗气的名字吧,我总感觉很多人或者其他的人,都会以这个名字来命名吧”宇文淇想起秋枫剪桐当年把这把剑给他的时候,对他说了这剑的名字,还告诉他不能改了剑名。
柳筠衡侧身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他想起自己的剑,当初老头给他的时候,唯独说了,这剑的名字你别改。
“柳大哥的剑呢?有没有名字?”宇文淇看着他问道。
“有,叫随云。若说俗气,和你的追风,彼此彼此。”柳筠衡应道,有些话,他想着还是说了比较好。
他和他之间的相处,不会只是一天两天。
“可我觉得,你的比我的好听。”宇文淇辩解道,又问他,“柳大哥还记得那夜对我说你想起了你的幼年,你们平常人家的小时候应该很有趣吧,不像我,每日只能在洛云殿待着。”
追随风云,宇文淇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句话来。却只是看着柳筠衡,等他说话。
柳筠衡看着他,迟疑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其实,我是个弃子。”
“怎么会?”宇文淇打断了柳筠衡的话,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柳筠衡是江湖哪个门派的人,说不准还是那个门派掌门的孩子。
柳筠衡迟疑了一下,看着他道:“是事实。这些,是我懂事之后,老头对我说的。”
“老头?”
“教我武功的那个人,他不让我叫他师父。”柳筠衡含笑看着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我喜欢灞桥边的柳树,从小喜欢在柳树下玩。所以后来老头告诉我,我是被丢弃到柳树下的。他说我不知道是被扔了多久,可是奄奄一息时还能被救活,这才取了柳为姓,为了报答柳树对我的护命之恩。”
“我小的时候没什么事情做的,每日就是练武,练武。偶尔空了会偷跑去那柳树林去玩,可每次都会被老头找回来。”
柳筠衡的声音很低,他看着他说着自己幼年时的故事,看着宇文淇慢慢有了睡意,看着他渐入梦乡。
宇文淇一直不敢有太多的表情,他也实在是又累又困,可左腿上的伤痛却时不时的提醒着自己。他无法,只能装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左腿上的疼痛再次袭来时,他捂着嘴,忍着不发出声音。
柳筠衡轻叹了口气,起身将程风备在一旁的药取过来,动手给宇文淇换药。他小心的为他换好药,又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左脚和大腿。收拾好一切,这才又在他身旁躺下。
“是我连累了你,柳大哥你走吧,别管我,别理我,别再这样了。”宇文淇被感动的不知该如何,心里越发的愧疚。他伸手去推柳筠衡,却被他伸手轻轻的抱住。
“别乱动。小心你的腿废了!”柳筠衡在他耳边低声喝道,气息喷在宇文淇的耳畔,有些痒。可一瞬间,宇文淇想起了在悬崖之上,柳筠衡对他说的话,话不多,也是那样的语气。
宇文淇轻轻往柳筠衡的怀里靠去,筠衡,你太纵着我了。
这一夜似乎没那么漫长,在柳筠衡和宇文淇低声的对话中慢慢的熬到了破晓时分。宇文淇反复的让自己睡下,又因着疼痛感清醒过来。如此反复着,一直到了次日黄昏,他终是熬不住沉睡下去。
程风借机将柳筠衡带到自己屋里,他看着柳筠衡的腰部,不禁有些惊讶,这次好的竟然比先回还快。
“筠衡,你这样,还未达成前辈的遗愿,就先没命。”程风知道,柳筠衡定是用了青门饮的秘药,可那药若是服了,对身体只有伤害。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去用的。
柳筠衡收拾好自己,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事,也不会有事。”
“你要用你的命去成全麽,用尽这一生?”程风苦笑道,“老盟主当年救你,不是为了要你这条命的。”
柳筠衡点头:“我知道,程风,不用太担心,我会好好的。若是这时候去陪了老头,别说我不甘心,老头也会把我踢回来的。”
“你知道就好,今夜,你在我这歇着,我去陪他一夜吧。放心,没事的。”程风说着,拍了拍柳筠衡的肩,去了宇文淇的屋子。
柳筠衡独自待在程风的屋里,躺在程风的床上,却没能让自己安静下来。
悬崖上的事情他至今没敢忘记,那个士兵口里唤作黄勇之人,正是大祁这次派来的大将之一。
难怪,接应的人一直没到,难怪敌军对他们的路线那么的清楚。甚至已经算好了如何将他俩逼到走投无路。
可如今他们都是一身伤痛,该如何?知道了恶贼却抓不得,惩不了,他该如何?
柳筠衡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无能痛恨不已,又偏生还是他平日最为厌恶的朝堂之事。
他不喜欢朝堂之事,也是因为老头。他忘不了老头最后的遭遇,故而他对朝堂是能避则避。可偏生,这一生注定跟着浑浊不清的地方要纠缠不清了。
柳筠衡看着屋顶,满脑子都只是宇文淇的脸。老头,若我完成了你的遗愿,那我就是不是就不在欠你了。好,我去做,一定完成你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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