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交 (Fancy蝉)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Fancy蝉
- 入库:04.09
笙儿赶忙端着清粥跑去厨房,待到重新端着冒着热气的食物回来时,隔着透着缝的帘子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有些看不太明白的画面。
自家的小世子埋在南义王家的小世子怀里小声呜咽着;而南义王家的小世子则坐在床边一边抱紧自家的小世子、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住的在耳边柔声细语的哄劝着。
零零落落飘出几句只言片语。
“是我错了...别哭了…打我吧…心疼…”
呀,怎么主子们的来往方式,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呢?
后来笙儿在外面等了一会,还是远远的咳嗦一声,把热好的清粥小菜送了进去。
笙儿的头一直低得很低,收拾好东西拿着托盘退出屋外时匆匆瞥了一眼,奕世子小心翼翼的端着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着,澈世子小口小口的吃着;偶尔互相看过去一眼,一个笑的特傻气,一个脸上还是红红的。
笙儿拉好里屋的幔帐退到屋外,关好房门又捧了把瓜子往台阶上一坐,一个人在门口守着,逢人问便答一句,今日小世子不见客。
问她为什么,她也答不出个一二三。
毕竟可能她见识的少,地位也不高,关于主子们的话不懂得就不能多说一个字。
只是她觉得把自家的小世子交给那个南义王家的小世子一定能放心点吧,虽然那家伙是小世子从小到大的死对头。
但是就算彤儿看着那位爷对自家主子笑起来的样子也一定会和她有一样的想法吧。
毕竟那只为一人展露的融雪般的笑容,谁看了能不感到动容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阿澈,啧啧
☆、第 25 章
后来是一段非常惬意的时光。
百炼钢化作绕指柔,解不开的缠绵,割不断的缱绻。
众目睽睽之下,拱手对拜,礼数有加。
王府里的好世子,两家世交的好兄弟。
台面上是堂堂君子,台面下却是挣不开的一双手。
退至僻静处,通幽曲径边,手腕被人一拽,瞬间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心惊肉跳,不用转身也知道困住自己的人是谁;胆大包天,万一被人看到可怎么办?
可是转过头看清那人笑盈盈的样子,再是谨慎也实在硬不起心肠。
耳边再传来滚烫的气息伴着一声低沉的呼唤,“澈儿…”
于是心智一下子就乱了。
明明之前下好决心再也不能这样顺着他胡闹的,可是为什么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被他牵着走。就像现在一样,脸上烫的抬起不头来,头晕目眩,任凭那人带着他向暗处一闪,躲在一树海棠花后面做些羞羞怯怯的事儿。
细密的亲吻带着些生涩,唇齿之间的流连,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却像上瘾一般欲罢不能。
“我想你...”
北堂奕捧着北堂澈的脸,说的那样认真。
北堂澈抿抿嘴巴,晶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无言的靠进北堂奕的胸膛。
一切都好像定格在此,早先那些该或不该统统被抛到脑后,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看着这一刻的彼此,再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人儿重要了。
而且就算这样还是不够,完全不够。
北堂奕努力压抑着满腔炙热,抱的北堂澈身上生疼,气息越发凌乱,手也越发控制不住的胡乱摸了起来,一开口声音都有些不稳,“…跟我回去。”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儿一僵,下一秒脖颈上传来一阵剧痛。
啧,怎么还咬人呢?
趁着北堂奕捂住脖子这一松手,北堂澈赶紧从北堂奕怀里逃了出来,动作迅速的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摆,眨着漂亮的眼睛瞟着脚尖小声说了句,“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北堂奕的手再次伸过来,兔子似得一溜烟跑了。
哪里还有点未来小王爷的稳重样。
北堂奕憋气的靠到墙边,努力的安慰自己要淡定要忍耐,他不能操之过急他不能再吓着北堂澈,他一定要忍住。
毕竟之前那不是很浪漫的初次似乎给人家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还害得人家连吓带伤的在家躺了好几天,虽然他是有忙前忙后、见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吧,但是做错事就是做错事,他就是给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锅他必须背。
再者说了,北堂澈好歹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又是一身金贵,被他这样那样以后没恨他就不错了,这要让北境王知道了,还不一纸书信调来北境十万大军分分钟给他南义王府推了。
想想还真是好骄傲哦,他把北堂澈睡了。无论如何,就算抗拒也好、会在他怀里逃走也好,北堂澈就算再不愿意面对,做过就是做过,发生的事永远改变不了,他已经是他的人了。
北堂奕丧心病狂的自我安慰了一番,终于很满意的挺直胸膛往回走。
整理好情绪回到厅里刚一入座,眼神晃了一圈也找不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常风晃着酒盅说了一句,“别找啦,府里来人传话,刚叫走。”
北堂奕挑了挑眉毛,看常风一副你瞒不了我的样子,抿嘴一乐。
常风好笑的看了北堂奕一眼,过了会又问他,“你这领子怎么搞的,皱皱巴巴的。”
北堂奕下意识的抚了抚衣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嘴里答着“没注意”,心里琢磨着还不是被那个磨人的小家伙弄的,每次都搞的他□□焚身的又匆匆跑掉,下次是不是应该随身带根绳子,再见面先给他绑起来再说。
北堂奕阴仄仄的在心里盘算着,整日整夜满脑子都在想着北堂澈,比过去单相思的时候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还不等准备好捆人用的绳子,一纸书信由北境王家的家奴亲自送到手里,北堂澈已经踏上去往东北大营的路途中了。
圣旨下的很突然,原本视察军营这种任务一般都是直接交由北境王处理的,需要的时候还会要王爷亲自动身走一遭。没想到这次圣上念及王爷年岁已高,又思及北堂澈刚刚晋封世子,东北大营一向也由北境王管辖,出于哪般考虑,便要北堂澈替王爷视察东北大营。
有重臣妄加揣测,无缘无故要去视察东北大营,没听说边关有何战事啊。
南义王扶着胡须一副意味深长,这是好事,是恩宠。
陛下要世子替王爷去视察就代表陛下不会轻易把王爷手里的权利往回收,北境王做的安稳,他南义王随带着就做的安稳。
想当年先帝创业根基不稳,先后立了两位异姓王爷,既要加以利用更是多加恩宠。两位异姓王也挺争气,多年来一直鞍前马后、鞠躬尽瘁,甭管你皇帝想不想,人家即无过错也无大罪,抓不着由头便没有办法随便降人家级,否则旁人看了难免寒心。可是再高的恩宠,异姓的王爷难免让人不安,索性南义王家这辈子也出不了京城,时时刻刻都呆在皇帝的手边,也从未有过封地外放出京。而北境王的手里一直攥着北边那一票熊兵,撤番以后所属部下兵力均已打乱、安排进全国各地的兵营加以整合。按理说为巩固皇权,像这种撤番回来、又与皇室并无宗亲的王爷是一概不会有的,削官夺爵说的吓人点,但是王爷肯定是做不成了,撑死给个什么大将军一类的官职,回朝养老去吧。
可是北境王即使撤番回来也能安稳的当着王爷,还负责着部分军中要事,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与另一位异姓王相互挟制。如果有一天圣上决心改制撤了王爷的封号,那么这两位肯定是理所当然一个也跑不了,你在我在,你亡我消。
如今皇帝让世子澈去军营走这一遭,也没派别人去,只能说明现下对北境王还放心的很,那么他南义王爷做的踏实。而且边关既无战事,又没听说要对外扩张,那么北堂澈这一趟能在军中混个脸熟,未来说不定还会被委以重任,前途无量啊。
可是北堂奕对这些咸的淡的显然不是很上心,他关心的只有北堂澈为什么临走都没跟他说一声。
家奴毕恭毕敬的颔首说道,“我家主子说旨意来的匆忙,来不及亲自与世子道别。”
“还有没有说点别的?”
“别的?”小家奴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没别的了,有什么也在信里吧。”
北堂奕赶紧躲进屋子里展开信纸。
龙飞凤舞两个大字,勿念。
北堂奕要气死了。
其实也不是北堂澈故意气他,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下人忙前忙后的整理着随行物品,北堂澈端坐于书案前,提笔对着空白的信纸琢磨半晌,能想到的都是说不出的话。思量半天还是觉得难为情,于是干脆留下两字勿念,希望北堂奕可以吃好喝好睡好,最好养的白白胖胖的安心等他回来。
再说他觉得他也不应该多说些什么,虽然北堂奕总说想他,他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想的,又不是总也见不着面。如今是要有一阵子见不着面了,可是他这一次要走那么久,谁知道日子久了人家还想不想他。
于是思来想去别扭劲儿一上来,更确定就这俩字就够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一路前行,北堂澈别看娇贵也不是吃不了苦的,平时喜欢抚琴作画却也不是对刀枪一窍不通的,毕竟家室在那摆着,如今还经常见天儿被北境王揪着早起,一大早就看爷俩站院子里打太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