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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执白不直白)


  金初阳默默道:也不知道之前覃唯怎么过的,这么大个人了,吃个饭还要人监督。
  李乔他们并不明白今天覃将军脾气如此之好,连那俘虏乘人不备咬舌自尽之事报上来,也只说了声“无妨,他也没什么价值了”;去问金初阳也没得到任何信息,只好憋下了满腔疑问。
  43.越城那边,自从金尚书同意让金初阳去军营照顾覃唯开始,覃家夫妇就在心里把两家多年的龃龉给消解了。
  覃思这边没得到儿子的消息,心里担心,又听说金家也在给边关寄信,便在每天下朝后拉着金无用打探自家儿子的消息;这么缠了金无用几天,总算得到了自家儿子苏醒的消息,这才算把心里那块石头放了下去。心里石头放下了,覃思反倒不高兴了:这倒霉孩子,醒了也不给家里来个消息。便气呼呼地回府跟夫人讲了这事情,然后才在夫人的指示下写了那封信。
  没想到有的事就是经不起念叨,覃思气还没消呢,就收到了回信。
  覃唯这信一开头还算正常,也就是交代了下他苏醒过来,身体无恙,让二老不要过于忧心,没想到信纸一翻篇,覃思差点坐地上。只见纸上写了这样一行字:爹,娘,请替我向金初阳求亲。
  覃思眉头皱出个川字,抖抖手上这张纸,仿佛难以置信地转头问覃夫人:“他这什么意思?”
  覃夫人绞着帕子,半天才斟酌着道:“唯儿怕是受了金家姑娘的救命之恩,想以此为报吧。”
  覃思左手在桌上扣了几下,最后道:“按唯儿的性格……这事情没得商量吧?”
  覃夫人深以为然地点头:“九牛拉不回。”
  覃思笔一搁,拍板道:“明天就去请媒婆!”
  覃夫人却迟疑了:“这……”
  覃思纳闷道:“怎么了夫人?”
  覃夫人叹气道:“越城的媒婆怕是都不敢接咱们的生意了。”
  覃思沉默半响,又提起笔:“这事交给我。”说罢便拟起了礼单。
  次日休沐,金无用才刚起来,就听见门房急急报道:“老爷!你快来看看吧?”
  金无用恼道:“你有谱没谱啊?有事说事!”
  门房“嘶”了声,道:“嗨!老爷,这事我也说不清楚,您来前院儿看看吧!出大事了!”
  金无用气道:“让你说个事怎么这么难啊?这月月钱扣了!”说罢一甩袖子,朝着前院走去。
  门房在后头摸摸鼻子,小声道:“老爷,上月月钱还没发呢……”
  随后出门的金夫人听见他这话,瞪了他一眼,门房才慌忙跟着往前院跑。
  金无用一到前院,就被这三十台红箱子给震住了,看着后头两个熟人,他觉得自己这梦真是绝了。
  “亲家,我们来向您提亲。”覃夫人笑呵呵地解释了来意。
  金无用面沉如水,相当冷静:“你们来提谁的亲?我家小五?”
  覃思上前一步拱手道:“我替我家覃唯来向金家小六,金初阳提亲。”
  金无用闻言一个趔趄,险险被随后赶来的金夫人扶住了,他脸若黑炭,声音发颤:“你们可知,我家小六是男娃……”
  44.覃唯这两天眼皮老跳,看过军医,说他这两日太过操劳。金初阳在一旁若有所思:看来得让覃哥少走动了,营地这么大,走一圈也怪累的。
  心里这么想,金初阳也这么做了。第二天覃唯照例巡视军营,被金初阳牵了匹马过来拦住了:“覃哥,骑马吧,军医都说你太劳累了,我觉得还是少走动为好。”
  覃唯本想拒绝,又一想对方一番好意,便接受了,拉过缰绳,一翻身上了马。其动作之利落潇洒,让金初阳愣了愣:那我怎么上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就听见覃唯对他道:“我拉你上来。”
  覃唯的话音刚落,金初阳就觉得自己肩上衣服一紧,然后整个人被迫腾空而起,上了马——还是侧身坐的,像个姑娘家。
  也不管金初阳姿态多别扭,覃唯只当对方是在害羞——就跟自己现在一样;心跳加快的他为了掩盖这种怪异而陌生的心情,这时也不管什么巡视了,干脆一抖缰绳,驾着马,往远处草原奔去。
  这个季节的边关实际上已经没什么风景好看:衰草连天,除了天空偶尔经过的大雁和苍鹰以外,半个活物的影子也无。覃唯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心生懊恼:怎么忘了已经晚秋……
  金初阳却出乎他意料的满心欢喜:“好广阔的地方!在越城可看不到这样的景色!”
  覃唯一怔:对,差点忘了,她从小身体不好,从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金初阳兴致一来,也不顾覃唯会不会搭理他了,干脆转过头来看向对方——也正好他是侧身坐的,稍微偏偏脑袋就能看到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笑道:“覃唯,谢谢你。”谢谢带我来这儿。
  覃唯听着对方改口的称呼,心里泛出丝丝甜意:“不必客气。多看看吧,趁着还在这里。”
  金初阳乐呵呵地点头,接着转转脑袋四处瞧,连带着身体也被牵动着不安分。怕她动弹地厉害摔到地上,覃唯索性放下缰绳,任凭他的爱马载着两人在这广阔的天地间踱步。直到落日将要坠下地平线,覃唯才对恋恋不舍的金初阳道:“回去吧,下次再来。”
  等两人回到营地,暮色四合下,营地已经点上了火把。金初阳牵着马去了马厩。覃唯本想跟他一同去,却被对方以“病患就该赶紧去屋里呆着”拒绝了,只好先一步进了营帐。覃唯点上了蜡烛,接着就看到桌上的信件。他轻呼一口气,才展开信纸。
  “!”
  金初阳一掀开门帘,就看到覃唯仿佛被定身的姿势,不禁纳闷道:“怎么?”
  覃唯闻声转过头来,神情莫测道:“你是男的?”
  金初阳闻言一怔,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对,怎么了?”
  覃唯放下信纸,闭目吸了口气:“没事。”是男的也好,这样也不至于污了他名声。
  见对方言行怪异,金初阳忍不住上前两步,问他:“怎么,哪里不舒服?”
  覃唯见他过来,下意识把手底下的信纸攥成一团,藏在手心里,避开他的眼神道:“没有……”不过,怎么好好一个姑娘就变成男人了呢?莫非自己的克妻命已经到了能把女人克成男人的地步?
  金初阳不大相信,又上前一步抬手探向对方额头,关怀道:“是不是受风了?”
  覃唯感受着对方温热细腻的手背触感,心里的滋味堪称复杂;他仔细观察金初阳的脸庞,这才发现对方尽管眉眼柔和,却从哪里看去都不像个小姑娘,不禁懊恼:哪能怪他隐瞒,不过是自己当局者迷罢了……
  他这么一想,便伸手拂开了金初阳的手,道:“我估计着自己也该好了,不如今天起分开睡,看看情况。”
  金初阳保持着手被推开的姿态,愣愣点头:“好。试试也好。”覃唯的理由正当,可听他这么一说,金初阳却觉得有些失落,不禁笑自己是做惯了小厮的活,操心惯了。
  45.覃唯一夜未眠——前半夜辗转反侧思考人生,后半夜好容易困了,可一闭眼就感到一阵窒息,这下他总算明白金初阳所言非虚:离开那根手链,是真不行。同时他也发现了,只要他不睡,就不会有不适感。因此,覃唯的后半夜就这样在窒息和困乏的交替过程中渡过了。
  金初阳倒是一夜好眠:既不必担心身边人的状况,也不必拘束自己,他在行军床上睡成个大字,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打照面,金初阳只觉得覃唯像是比昨晚还虚弱不少,忍不住道:“若有哪处不适,还是要找军医看看才行,可别讳疾忌医。”
  听对方的话像是把自己当成怕吃药的小孩了,覃唯好笑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想到对方是个男人,他这笑便只完成了一半,然后尴尬地停住了:以前当他是个姑娘,相处太过自在了;现在想想他是个男人,那些小动作便怎么也做不出来了。
  金初阳哪里知道对方心里的波澜起伏,只当自己说中了对方心思,更加正经严肃起来:“你都这么大人了,别耍小孩儿脾气,快,跟我去军医那儿看看。”说完就走过去,揽过对方的手臂——他在家行末,这些动作做得习惯了,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可覃唯家就他一个孩子,哪里受过这样亲近的待遇,一时间心跳乱了几拍,慌张得忘了推辞,就这样被金初阳拖着出了营帐。
  军医把过脉,自然说不出什么问题来,只是道:“将军尽管身居要职,责任重大,也要保重好身体才行,我看你有些思虑过重,想必是忙于公务导致的,给你开两副调养身体的补药便可。不过将军,心病还须心药医,平时莫要操心过多,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覃唯当然只好点点头,总不好说只是昨晚没睡罢。
  金初阳得了军医的话,像是得了圣旨似的,对覃唯的起居照顾得更加小心——只不过分床睡倒是延续了下去。
  没想到两天之后金初阳刚收到家里语焉不详催自己回越城的信件时,覃唯又倒下了——这次他是因为缺觉太久。好在是在覃唯营帐里,周围没有旁人。金初阳顾不上研究父母的信件,想起两人已经分床睡了三天,生怕覃唯因为这个原因一睡不醒,连忙把覃唯扶到床上,自己也脱了外衣钻进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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