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骞听罢,捡起休书跪在堂前,“爹、娘,这事只因由我起,害你们大动肝火,实乃孩儿不孝!继母娘虽然对我有过错,对爹你还是情意绵绵。常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夫妻恩爱十三载,是千年修来的缘分!再说为人哪能不做亏心事?咱们凡人可不比天上神仙,不能够说翻脸来就翻脸,想想以后更是麻烦。爹爹要把继母娘休回家去,是必就得把三房添,只要您老再把三房娶,我和弟弟更可怜,后娘要是心肠狠,我兄弟都得把芦花来穿。宁可我一人来受苦,决不让弟弟来受寒!你思上一思想上一想,这伤心容易后悔都难。继母她知错就改咱们算了吧,咱们一家好团圆,我就像她老人家亲生一个样,孝顺二老度晚年!”说完,闵子骞叩头在地。
李凤莲一看,一把抱住子骞,“孩子你幼小明大义,恨我白活半辈是个愚顽,你能够舍身救我们母子俩,我羞愧难当无话言。想一想过去做过那些缺德事,恨不得找个地缝往里钻,我无功无德你都不埋怨,你有情有义心比天宽!从今往后咱们母子相依相伴,要有一差二错还请你把为娘担待。”
闵子骞闻听此言,忙叫了一声娘,“娘,儿要是挑娘错于理不端,子骞我尚小不懂事,全靠您老教育咱。常言说打是亲来骂是爱,我能心领这其中的苦与甜。您老今天养儿小,我侍奉您老颐养天年,羊羔吃乳跪在地,乌鸦反哺懂孝贤,养育的恩情我要不报,岂不和禽兽一般?天地可鉴我的肝胆,娘亲您老就把心放宽吧!”
李凤莲听罢,眼含热泪,闵员外也展露笑颜,双手扶起他们母子俩。杨延顺也在旁恭贺,连夸子骞是位孝贤。
李凤莲彻夜未眠做衣衫,给子骞穿上新棉衣,阖家欢乐,大摆酒宴。一家人坐在酒桌前,闵员外举杯道:“恩公,你不但救了我的命,还助我一家老小团圆,感激不尽!明日定当陪你去东庄寻那张员外,我一定劝他跟着你为你帐前效力!”
杨延顺了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咱们明天不用去东庄了。”
“哦?恩公不需要找人了吗?”闵员外问道。
杨延顺看了看子骞,正色道:“员外,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子骞为人贤孝,聪慧可人,我想...想把他带走,带去上京,封官拜将,为国效力,不知员外意下如何?”
闵员外一听,思虑片刻,答道:“恩公,你既然看得起我这孩子,我定然不会阻拦。可上京据此千里,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始终不放心。不如这样,我叫子骞拜你为义父,恩公收他做义子,有了这层关系,我也能放心他跟你远走了,不知恩公愿意否?”
杨延顺是真喜欢闵子骞这孩子,听闵员外这么讲,也十分理解他为人父的心情,便一口答应下来。闵子骞见父亲和杨延顺都同意了,急忙起身离座,跪倒在杨延顺面前,“义父在上,受孩儿一拜!”
杨延顺点点头,扶起子骞。次日天明,二人作别闵员外,杨延顺带着义子闵子骞,同骑玉狐追,打马回上京,这就要组建靠旗军,备军征战,南下攻宋!
☆、北院王府
杨延顺回到上京城,带着闵子骞先奔北院大王府。本来,杨延顺是想去于越府的,不过猛然想起耶律休哥尚在安城县镇守,年关未过,他不可能回来。故而,父子二人来到了北院大王府,在堂中等候片刻,阿里铁牙匆匆忙忙从内堂出来,一见杨延顺,纳头便拜,“八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先叫人吱会一声,我好亲自去接你。”
杨延顺扶起阿里铁牙,道:“贤弟,咱们兄弟间客套什么,快快起来,我给你引荐一人。”说完转身叫道:“子骞,这是为父的结拜义弟,快来拜见。”
闵子骞上前跪倒:“侄儿子骞,拜见叔父。”
阿里铁牙一见闵子骞,先是一愣,随后面容转喜,问道:“八哥,这位是?”
杨延顺:“这是我刚刚收下的义子干儿,姓闵,名叫子骞。别看他年纪小,却是贤孝,机智聪慧,远胜常人。我此次带他来上京,是想将他带入军中,委以重任。”
阿里铁牙听罢忙扶起闵子骞,道:“贤侄快快请起,我观贤侄品貌端庄,又有八哥垂爱,想必定是人杰,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也!”说完解下腰间佩剑一柄,道:“贤侄,八哥即将带你入军,以后也避免不了战场厮杀,纵是不亲自临敌,也会毗邻战场。这把宝剑是当初萧太后赏赐给我的,今日我将它赠予你,用来防身,事半功倍!就算是我做长辈的送贤侄的见面礼了。”
闵子骞再次跪倒,“叔父,如此厚礼侄儿不敢受!”
杨延顺则在一旁笑道:“子骞呐,既然你叔父将它赠你了,你便收下吧。日后难免征战,有你叔父的宝剑在侧,一来防身,二来带动士气!要知道,你叔父乃是北院大王,在军中威望甚高,你带着他的宝剑,对你颇有益处。”
闵子骞一听杨延顺发话了,也就不再推辞,恭恭敬敬接过宝剑,对着阿里铁牙再三叩拜,而后起身,站在自己的义父杨延顺身旁,规规矩矩,不再言语。
再说杨延顺,喝了一口茶,正色道:“铁牙贤弟,不知我找的那八个人,可曾及时到你这报号?”
阿里铁牙坐在一旁答道:“八哥不提这事我也正想向你禀告呢,八个人...哦不,是九个人,还有一名女子,一个不差,都到了。我听你的吩咐,把他们都安排在军营里,不过......。”
杨延顺见阿里铁牙话说一半,便奇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大问题倒是没有,只不过这几个人性格迥异,争强好胜,谁都不服谁。来一个打一个,现在几乎每天都在教军场里打斗,八个人乱成一团粥,各自为战,心高气傲。嗯...我没有多管,觉得还是等八哥你回来,再处置吧。”阿里铁牙谨慎地解释道。
杨延顺却是哈哈大笑,“铁牙贤弟,你说,把八条猛虎关在一个笼子里,他们能不打仗吗?打得好,如果他们规规矩矩等我回来,可就真的让我失望了。对了,你和他们可曾过招?觉得我找的这几个人,水平如何?”
阿里铁牙:“八哥,实不相瞒,他们心高气傲,目高于顶,一开始我是不待见的。不过等我和他们过招之后,才觉得他们傲得有道理,没毛病!这八个人,若只看武艺这一点,我觉得可以分为三个层次。”
杨延顺十分感兴趣,道:“说说,铁牙贤弟尽管说,是哪三个层次?”
阿里铁牙:“咱们先说第一层次,我觉得有三人,绝对是高手,我甘拜下风,恐怕只有八哥你和于越大人能和他们称雄争锋!”
“哪三个人?”杨延顺眯起眼来,仔细听着。
阿里铁牙正色答道:“冯去疾,十七,还有那个叫于怀的!此三人实在是叫我心服口服。那个冯去疾,虽然年纪不小,疾病缠身的模样,但是手中的那杆枪,使的那叫一个漂亮!十七,我早就认识他,他的事情我也清楚,不过一般人请不来他,八哥能把他请来,如虎添翼也。再说那个于怀,堪称儒将典范,上马杀敌立功,英雄气概;下马手不释卷,书生意气!”
杨延顺点点头,冯去疾和十七的武艺自己是见识过的,倒是于怀出乎所料,看来,自己冒死潜下滴水湖盗取珍珠,换来这一员儒将,值了!要知道,阿里铁牙能成为大辽的北院大王,靠得可是货真价实的本领。他本来目中便只有耶律休哥一人,如今能对这三人赞不绝口,说明这三人果真世间良将也!想到此处,杨延顺又开口问道:“那第二层次的又是哪几人?”
“第二层次的也是三人,宵蓝、花恋水、拟无疆。那宵蓝初到之时,带着盲妻入军营,我很是不悦,但是听闻是八哥你准许的,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后来我有意刁难他,但他却处处忍让,终于有一天他忍耐不住,我和他来了一场马战,谁知他连打仗都带着自己的老婆,二人同骑一马,你猜怎滴?他妻子虽然目不能视,但却能手使双枪!两个人三条枪,我败得那叫一个惨呐,从那之后,我对这夫妻俩肃然起敬,对宵蓝带着妻入军一事再无怨言,我恨不得他多几个这样的妻子!那我军中就又多了几员良将了,哈哈。”阿里铁牙说得兴起,抚掌大笑。杨延顺也道:“宵蓝的武艺我从来都不怀疑,为了招揽他,我特意准许他带妻入军,没想到他的妻子也能手使双枪,这着实在我意料之外。”
阿里铁牙继续道:“花恋水、拟无疆二人,一道而来,但是让人捉摸不透,两个人明明谁都不理谁,一张嘴就是骂战,可是真的和别人打斗的时候,他们二人又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我为了看他们俩的本事,特地叫他俩一个一个的和我打,没想到两场都是平手。我堂堂的北院大王,只能和他们打个平手,实在汗颜。”
杨延顺笑而不语,只顾低头喝茶。阿里铁牙又说起第三层次,道:“剩下的两人钱逍遥和韩士佩,这二人虽然排在第三层次,但是不可小觑,其实力可超宵蓝,甚至可追十七!但是吧,他俩就是不拼尽全力,总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着实令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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