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顺眼珠一转:“太后,若是我说出名字来,使者抵赖不认怎么办?不如让他先把名字写在纸上交到大惕隐手中,等我说完,再让大惕隐看看手中纸条,对与不对,一看便知!”
“好!密斯托哈,你觉得如何?”萧太后问道。
密斯托哈只得称是,写下了马的名字。耶律休哥走下台阶,接过纸条攥在手心,走过杨延顺身旁时,低声说道:“你要是说错了就等死吧!”
杨延顺心中一喜,高声说道:“多谢大惕隐关心,杨延顺定然不负众望!”
此话一出,群臣不知何意,看看杨延顺,又看看耶律休哥,众人皆是满脸疑惑:大惕隐和他说什么了?
耶律休哥一怔,满面绯红,走回萧太后身边,玉齿一咬:杨延顺,我真后悔怎么不早把你弄死在地牢里!
杨延顺却是一脸笑容,指着铁笼中的烈马说道:“此马生于大雪山之下,不畏严寒,本是家马与山中大野兽【交】合孕育而生。这东西生下来便把母马吃掉,凶悍无比!不惧虎豹,可战群狼!世人依其容貌命名为“一字赖脚玉麒麟”。因其头上长角,左角为日,右角为月,肚下生鳞,如同冰霜甲胄,所以也叫“日月霄霜特!”。
杨延顺语惊众人,耶律休哥连忙打开纸条一看,果然写着两个名字,正如杨延顺所说,心中不禁敬佩,又将纸条递给萧太后,萧太后一看,不禁喜道:“密斯托哈,杨八郎说的可对?”
密斯托哈忙说道:“大辽果然有奇人,他说的不错。但不知他能否将此烈马降服?”
萧太后也问道:“杨八郎,你能将它降服吗?”
杨延顺心中也是没底,此马为惊世绝品,自己也是头一次见到,能否降住还真不好说。想到这儿,杨延顺道:“太后,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食不饱力不足,如何降马啊?若是让我吃饱了,尚可一搏!”
萧太后:“好!来人,拿上些食物来!”
懿旨一下,有内侍端来烧鸡烧鹅,烤乳猪,烤羊腿。杨延顺一看,鸡鹅太小,乳猪太肥,还是吃羊吧,拿起羊腿站在大殿上便啃了起来。北国的羊腿烤的有滋有味,油滴四溅,香气喷喷。杨延顺片刻便将羊腿吃个精光,又撕开鸡鹅,大吃特吃。待到吃完了,只剩下一只乳猪,杨延顺又开口道:“太后,可否给我三坛烈酒壮壮胆子?”“准!”
又有内侍捧来三坛酒,酒塞一开,香气四溢,杨延顺闻了闻,“好酒!”说完提起酒坛,仰头便倒。“咚...咚...咚...”,豪饮如牛,三坛烈酒尽皆下肚。此时的杨延顺血气上涌,只觉得肩不疼,胃不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太后,我要降马!”
萧太后很是振奋,说道:“杨八郎,你若降住此马,本后必有重赏!”
杨延顺一抱拳,没有说话,转身下殿。
哈密国的十二个武士又将铁笼抬下宫殿,放在宫殿前方的广场中央。这个广场全是石砖铺地,是个圆形的广场。靠近宫殿处,有一个高台,萧太后君臣便登上高台,等着看杨延顺降马,
此时杨延顺走到广场中央,一身酒气,两眼发红,转身看看了高台之上的耶律休哥,“请大惕隐为我擂鼓助威!”
耶律休哥一听,不禁在心中骂道:又不是上战场,擂什么鼓,助什么威!有心不去,可太后正看着自己呢,看这样是默许了。心中纵百般不愿也得走到战鼓前,拿起鼓槌。
一声鼓响,铁笼门开。二声鼓响,烈马冲出!三声鼓响,马腾人不见。
高台上君臣心中一惊:杨八郎哪去了?
耶律休哥也停下手中鼓槌,紧紧盯着广场中央那匹一字赖脚玉麒麟!这时有人呼喊:“他在马肚子下面!”众人连忙看去。
原来,铁笼的门刚被打开,笼中烈马便瞬间冲出,眨眼间便来到杨延顺面前,不禁惊道:“好快!”
只见烈马四蹄腾空,便想要把杨延顺撞倒。杨延顺措不及防,顺势便倒,正好烈马从身上跃过,杨延顺双手一伸,正扣在马肚子上的鳞甲上,紧接着一提丹田气,整个人便贴在了马肚子上。
就见这匹烈马四蹄如飞,绕着广场便跑了起来,马蹄踏石砖,哒哒作响。杨延顺贴在马肚子上,心想:广场上全是石砖铺地,马又跑的这么快,我若松手掉下来,不被马蹄踹死,也得碰地而死啊。不行,我得想办法骑到它背上。想到这儿,扣紧手中鳞片,便向马背上爬。
马快如飞,杨延顺贴在马肚子上向上爬更是艰难无比,等到爬上去的时候,马已经绕着广场跑了十来圈了。杨延顺一身冷汗,酒气早已泄了一大半,趴在马背上气喘吁吁。
玉麒麟一感觉有人骑在它背上,一声咆哮,翻蹄亮掌,在广场中前蹿后蹬,想要把杨延顺摔下马背。杨延顺紧紧抱住马脖子,面色苍白,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刚才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杨延顺心道不好,要玩完!这时,飞奔着的烈马突然一停,杨延顺一把没抓住,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啪!”的一声,脸朝下拍在了地上。
杨延顺的脸把石砖拍出一个坑!
这下子摔得太狠了!像贴模具一样,就把自己那张脸印在了大辽国殿前广场的铺地石砖上。
杨延顺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为什么?太丢人了!
高台上的众人还以为杨延顺摔死了呢,唏嘘不已。就连耶律休哥也垂下头来,眼中竟然含泪,紧握双拳,指甲都将掌心刺透了,鲜血直流。“杨八郎!你怎么能就这么.......。”
“死”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广场上传来一阵叫骂声,正是自己一心想要将其撕烂的嘴中发出来的。耶律休哥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心中那人正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烈马破口大骂呢!
话说杨延顺趴在地上,心中那个气呀!被个畜生拍在地上,颜面何存?不对,颜面印在石砖上了!一想到这儿,更是气得眼皮直跳,嘴角抽搐。耳中听到马蹄声响,知是烈马来了。双手一撑地,跳了起来,转过身时,烈马已到近前,马唇碰鼻尖。杨延顺一声大喝:“老子发飙!”
一声暴喝惊得烈马人立而起,前蹄一抬便想顺势踩死杨延顺。杨延顺双手一举,正抓住马蹄,向下一拽,“你也趴下吧!”玉麒麟后足未稳,前蹄又被一拽,“啪!”的一声也拍在石砖上了。
杨延顺单手叉腰,指着玉麒麟的马头便骂:“你这孽畜!瞎了你的眼,也不看看八爷是谁,敢摔我!瞧你长得那死出,马不是马,兽不是兽,你怎么有脸活在世间?一身的白毛,蹄子还是黑的!恶心死我了!说好听的叫“一字赖脚玉麒麟”,其实你就是一乱配的杂种,胎毛没褪干净!头上长角,肚下生鳞,你以为你是真龙啊?屁!我看你是成精的鲶鱼一条,找死的水蛇一只!”
玉麒麟哪受过这般屈辱啊?站起身来,对着杨延顺脑袋“当”就是一口。杨延顺脑袋一歪,躲过去了。“娘的!还会咬人?畜生!我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牛做马!”
说罢,杨延顺双手握拳扑向了烈马,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常言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字赖脚玉麒麟也曾将称霸雪山脚下,自然不是善类,怎奈今日遇到了杨延顺,称霸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高台上众人看到此处,都呆呆地愣住了。等到杨延顺发泄完一腔怒火,烈马也变死马了。玉麒麟趴在地上,皮青脸肿的,鬃毛也被拔了,鳞甲也被扯掉,连头上的角都被打折一节,哼哼唧唧别提多惨了。
杨延顺晃晃胳膊,向上一抱拳:“太后,我已降服烈马!”
萧太后手扶栏杆,面带愁容,道:“杨八郎,我让你降服此马,不是让你打死此马啊?”
杨延顺昂首道:“太后,我并没有打死它。请看?”
众人抬眼观瞧,杨延顺一声怒吼:“畜生!还不起来!”玉麒麟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鬃毛,在杨延顺身旁把头一低。只见身上鳞甲再次长出一层,覆盖在原来残碎的鳞甲上。头上的断角也慢慢长齐,身上伤口逐渐愈合。不多时,又是一匹赫赫生威的“一字赖脚玉麒麟!”。
高台上众人不住称奇,耶律休哥的心思却不在马上,“杨八郎,你真是可恨!害我如此失态...我真该在战场上就结果了你的性命,或许也能免去自己的许多劫数!”
杨延顺:“太后,方才我曾说过,此马也叫日月霄霜特!日月在角,霄霜在鳞,而这“特”便在于它有一特异之处,只要未伤及心脉,无论受多重的创伤也能马上愈合!”
萧太后哈哈大笑:“好马!果真好马!密斯托哈,你可心服?”
密斯托哈跪倒在地:“太后,臣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大辽还有如此能人!臣服了!哈密国愿年年进贡,岁岁来朝!”说完,转身辞去。
萧太后心中很是开心,道:“杨八郎,你大功一件,本后说过只要你降服烈马,就必给你重赏!你说,你要什么?”
杨延顺:“太后,我是大辽的重犯,不敢要什么赏赐,只求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吧!”“请太后将此马赏赐给大惕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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