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方瞪着猩红的眼睛“我早就该杀了他!”
荀微仿佛被惊雷击中,脑中一时空白甚至没有听清莫方的言语,院外传来喧哗声,有人跑进来汇报“宫主,宫门遭袭了。”这些声音都很远,仿佛是梦中的呓语,荀微听不见也意识不到,他只是拉着莫方“莫叔,你把我也杀了罢”。
阿元正要往回走,噪杂的人声由远而近,门外人声不断,为首的是一个粗壮汉子,见了宫门守卫便喊道“将你们宫主交出来,否则爷爷我今天就铲平这里。”
不等守卫回答,阿元已经动手,眨眼间夺走喊话人边上护卫的流星锤,上下飞舞,勒住对方脖子,用力在背后一蹬,看对方咽了气,收回流星锤,扫向喊话人裆下,同时身体倒转,双腿夹住对方脖颈,将人直直甩出去。那人多少也是个行家,艰难的爬起身,“你先听我说…..”
阿元依旧不理会,右护法等人也带着人匆匆过来,也不理会对方要说什么,撒开阵势,战局瞬时间逆转,那汉子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英雄,英雄,我们也是走投无路,那妖女不许我们再投靠,非要我们也纳个投名状……”
荀微见阿元身影,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心知不会有这么简单,让任江带着巫连山、石子茜从密道离开,又让地阴带着一部分人过去保护。人还没有撤完,远远地响起悠扬的乐声,背着月光,绰约的白色身影飞扬而至,石子茜回头看一眼,脱口惊叹“哇,她长得好好看。”任江顾不上吐槽,拉着石子茜进入密道关上石门。
星毁依然礼貌优雅,挥手让人先停下来“我要找的老前辈似乎借住在这里,荀宫主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见他一见。”
荀微面无表情的回道“府中老人众多,在下并不知教主要见谁。”
“无妨,你让我进去,老人家自然认得我。”说着莲步轻移就要走进去,被护卫拦住,星毁有点嗔怪的往后退了几步,示意教众动手,自己闲闲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整理纱衣。“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当坏人,为何你们总要逼我呢?”
一时间场面胶着不下,荀微几次想要过去跟阿元回合都被人缠住不能过去,眼见阿元应对的愈加吃力,心中更是焦急,手上杀招连出。地极宫这边加上银蛇在内,高手也是有数的,时间一长逐渐显出败势。莫方看在眼里招呼银蛇的人护着荀微先退,荀微哪里肯听,反倒让人护着莫方后退,莫方一时间没有办法,提着长刀同人一起搏杀。情势越来越危急眼看招架不住。
远处突然传来马的嘶鸣声,荀微抬头一看,心中一喜,是李志飞带着不少人过来支援。
有人过来同星毁汇报了什么,星毁起身带上一双雪白的纱网手套,见有个教众被人连砍几刀,忙不迭的逃命,提到身前轻松地拧断脖子“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可看见没有骨气的还是觉得恶心。”
她凌空而起,看向不远处浴血的阿元微微的笑了,“我很想杀了你。”荀微早就注意到星毁动向,此时更是全力拼杀想要过来救援,阿元看在眼里,眼见星毁精致的链珠迎面击来竟然忘了去挡,只是恍惚想着总算不会再拖累那个人,任良衣拼尽全力推了阿元一把,眼看着阿元倒在地上。
星毁随手做了一件让自己开心的事,便让人停下来,自顾自的离开,被留下的教众也跟在身后撤退,无缘无故的大举进攻,此时又无缘无故的退走。
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除了阿元吐血落地的场景,荀微时候回忆不起来任何细节,他仓皇的过去,抱起阿元,结结巴巴的说道“等……等……一会儿,我找尤青……尤青。”阿元眼神涣散的看着他,努力伸手靠近荀微的脸,“我第一次见你……我们都很小……”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有几个轮回那么长。阿元以前不叫阿元,叫做牧仁,家里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镖局,有个正直武勇的父亲,牧仁从小野性难驯,心心念念的要当大将军。不过是一次寻常的走镖,以为是寻常的土匪,阿元的父亲也不是很费力的解决了麻烦,谁都没想到他的父亲回家那天,那些睚眦必报的土匪也在那天到来,那是一场血战,镖局上下几十口人只有牧仁侥幸活下来,他在烈日下扒开自己破烂的血衣,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他要报仇就要忍下心中刀剜的痛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没有人知道那个院子里平时像头狼崽子一样的野小子还在这世上残喘,半年之后,牧仁揣着父亲送他的匕首在山路上等到了大醉而归的山匪,他像一头杀红了眼的野兽,全然不顾及身上的血口子,在他将要倒下去的时候,他只想到仇人还没有杀完,至少再带走一个。
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他,牧仁恍惚中看见是一个精神的老人,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好像全然看不见旁边凶神恶煞的土匪一样,他扶住牧仁发颤的手臂,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眼前的人应声而倒,老者微微一笑“把你的命给我,这些人我替你杀。”
牧仁毫不犹豫就要答应,颈后剧痛没了知觉,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依然是老者莫测的脸,阿元直起身“我把命给你,杀了……他们……咳,咳”。
那老者直直的盯着他“你想好了?”
“杀了他们!”
“我要你从今以后以主为命,以主人所思为思,所令为行,你能做到?”看牧仁定定的看着他,张口说道“跪下。”
牧仁只是楞了一下,从榻上下来直直的跪下去,老者没有说话,冲着门口站着的人点点头,门外传来痛呼声“小老儿,要杀你就杀……”
牧仁身体颤了一下,冲天的杀意涌上来,老者把匕首还给他,“这是你做的最后一件由你自己选择的事情了”。
阿元很快的结果了那些聒噪的声音,转过身膝盖落地“主人……”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现在还可以反悔,我只当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老者话语陈恳不似作伪,牧仁跪在地上为难一瞬,“我还想求您一件事……”见老者没有生气,“我想去跟家里人告个别……”
“你可以不用回来,如果回来就不会有反悔的机会。”
第二天莫方一出门就看见了端正跪在门口的牧仁,他低下头示意牧仁跟上,走过一道长长的暗道,来到一处地下室,里面只有昏暗的油灯闪闪烁烁,莫方让他躺下,四肢固定起来,牧仁强忍着恐惧,有人悉悉索索的过来,手中拿着烧红的烙铁,他想要挣扎又忍住恐惧,既然答应了,刀山火海也要受着。那块烙铁在靠近胸口位置落下来,牧仁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身体本能的颤动着。那是一个古朴的“微”字,意味着牧仁从此成为别人的所有物。
很快他被带到另一间房,里面恭谨的立着几个黑衣人,一位少年坐在桌前,昏暗的灯光打在脸上看不清面容,浑身泛着的冷意让牧仁都觉得有点发冷。
老者俯身跪地,“宫主,人带过来了。”
牧仁跟在一旁跪下去,莫方得到示意弯着腰站起来,踢了踢牧仁“见过主人”。
牧仁呆了一下,即便做够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他还是没有想到要认主的人竟然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年!
少年见他犹豫,脸色更冷,莫方慌忙跪下去,“属下失职。”
“弄好了再带过来,既然是第一个就叫阿元吧。”少年似乎有点不耐烦,摆摆手让他下去。
牧仁,不,现在已经是阿元了,跪在阴冷的地上,头顶是莫方飘忽的声音“你后悔了?”
“我没有,我只是没想到……”
“我早说过如果回来就再也不会有反悔的机会了。”
莫方的打断让他来不及说出剩下的话,自己要认的主人竟然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年,阿元绞住手指“我没有反悔,您再……带我去一次”
“对主不敬,刑鞭五十,其他的我会慢慢教你。”阿元在莫方的命令下脱了上衣外裤,双手拉住刑架笔直跪立,每一鞭子打下来都让他浑身颤栗,不到十鞭就被汗水洗了身体,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被动的被人打过,不仅是身体上的剧痛还有他被撕开的曾经引以为傲的傲气。
阿元学习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面见主人,直身跪立,额头触地跪拜,在主人允许的情况下去亲吻主人的鞋面。
任由荀微用脚挑起他的下巴,审视牲畜一样打量他,喝下带着荀微指尖血的禁药。这里所有人都叫荀微宫主,只有他称呼为主人,莫方告诉他,他要做的是主人的一件物事,从今以后他将不再是一个可以独立思考的人
除了正式的认主,这些形式性的东西很快过去,阿元放弃了自己多年修习的心法重新练习狠戾的武功心法,一天十二个时辰没有规定的休息时间,所有的时间都在训练,在抽空的休息中不断面对各种各样的刺杀,毒杀,学习怎么去杀人,甚至还有专门的熬刑课程,稍有差池便是严厉的责罚。
一年多的时间,虽然心法改变,在没日没夜的训练下跟当初已不能同日而语,毒术方面也算略有小成,他领到了第一件暗杀任务,不清楚身份,不清楚武功底细,只有一个地点,两个时辰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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