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在哪?”
“这个我也想知道,” 我面上带上了一丝嘲讽:“还要问你们呢,不是你们的人把他救走的么?”
此言一出,周遭几人纷纷愣了半晌,一人皱眉:“将军逃出来了怎么可能不同我们通信?”
我微微苦笑:“羽林军近日在花洲这一带搜寻的很严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赵仁怕是也猜到这一点,消息又怎么送的进来?”
但是依照赵仁的聪明,应该还是会有各种办法达到他的目的才对,这也是我来此的原因,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赵仁竟真的没有任何传消息过来,莫非是真的被拦截了?
说是同太后彻底撕破了脸,可我手下确实已经没有多少势力与对方抗衡,能掌控的兵马,也只有……
等等?我想起皇兄给的令牌,因为先前种种竟然忘了还,现在还好好的躺在我怀里一锦囊中。
皇兄在我临行前,似乎还用眼神叮嘱了我什么,想必是记得这一点的。
我还没细想便被打断。
那名大汉冲上前扯住了我的衣领:“都是你干的!如果不是你,现在将军怎么会音讯全无?”
“这也要怪我?他自己乱跑。”我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故意用无辜的声音说道。
“你难道没意识到你做了什么错事?”一人见到我看似混不在意的神色,怒道。
我看向对方,面无表情:“我李明霄从懂事起至今,从来只做我想做并且觉得对的事。”
“别废话了,方副将,此人死不悔改,一定要杀了他!”几人顿时发作。
我冷笑:“我可有办法找到赵仁所在之处,你们真要动手?”
那几人尚未开口,却听大堂门口响起一阵熟悉的清冷声音。
“先别杀他。”楚墨推着轮椅走近,身后还跟着几个护卫,其中一人手上还拎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青年人。
“将军来消息了。”
☆、别来无恙(上)
这一句话叫场内所有人的神色变了变,皆是又惊又喜。
“消息可靠?”“如何联络上的?”“将军说了些什么?他在哪里?”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问出现如今所有人最想知道的问题,一时间都激动地将要杀我的事忽略了。
楚墨看了身侧被架着的那名青年一眼,说道:“这人是个杂货郎,是他将将军的消息带来的,真伪已经确定。”
那青年显然没想到传个消息会碰上如今这架势,也不知道赵仁身份,是而现在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边上那人将这杂货郎松开,先前那名一直主张要杀我的大汉此时也最沉不住气,上前气势汹汹地问那青年:“喂,你是在哪里遇上将军的?他说了些什么?”
那青年小身板抖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
方盛拍了下那名大汉的肩膀,轻声道:“哪有你这样问话的?把人吓到了多耽搁时间?”说着转头语气平和问道:“你只管道来便是,放心,我们不会把你怎样。”
对方犹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人面色更和善一点,就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方盛也不着急,只耐心等着。
“我是在南江渝华附近见到你们说的那个将军的,当时恰好要绕过那儿来花洲,不知怎的被他瞧出来了,便给了我几两银子,问我能否帮个忙带个口头消息过来,我进花洲城之前也觉着很是奇怪,因为被一些官兵搜了好几遍身,还问了我类似是否见过那人的话,我先前受人所托不能说出去,瞧着他也不似坏人,说出来也怕自己被当成一道的把我抓起来,便说没见过,后来……后来来了这个地儿,刚说没几句话就被你们的人抓了。”杂货郎说话说到后面,语气越来越有些憋屈,似乎觉得自己传个话又是被打又是被吼的很没面子。
南江……我心下思索了一阵,确实,既要出乎官府意料,有足够人多混杂,绕道离花洲较远的南江确实是一个较为合适的选择,只是南江那么大,找到人谈何容易?赵仁此时已经不可能还在杂货郎见到他时的地方,毕竟他不可能留下这么大个把柄让人轻易找到他,万一杂货郎一时没忍住招了呢?除非赵仁将自己的去向说明了,可是若真是如此,这杂货郎怎么可能不把这么重要的信息说出来?
“可你还是没说将军到底说了什么啊!”几个急性子的人齐刷刷问道。
“两个消息。”楚墨见那人废话一箩筐,便接口:“第一个是表明了他现在处境很安全,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掌控,大约过七日便会回到花洲,常晏和夏磊都同他一起,叫兄弟们不要慌,也不要急着报仇。”
“至于第二个,同此人有关,”楚墨冷冷地将视线投到我的身上,眼神带了些许复杂:“说是若他来此寻人,不可动手伤人分毫。”
其余人有些目瞪口呆,尤其是那名大汉,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急道:“军师,将军这是晕了头么?!此人害他至此,他竟不追究?”
“将军说,先前的事与他无关,要你们放他离开。”楚墨语气平淡。
众人都沉默了,我坐在原地,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喂,小子,”大汉恶狠狠地又瞪向那名无辜的杂货郎:“你确定将军是这么说的?”
杂货郎梗着脖子道:“分毫不差。”
一些人立时窃窃私语起来,隐约尚能听见对赵仁再度的质疑声,却被更多的声音反驳,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剑拔弩张。
直至几位身份地位在军中更高的人开口制止这一趋势,他们才终于纷纷住嘴。
“我说过,”见方才还架着我的人终于松开手,我卸了力靠着墙,看着对面面色犹自不甘的人们,平静道:“我没想过要害他。”
随后见他们都不再说话,我又说道:“绳子可以松开了吗?”
方盛是其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走上前将把我的手捆得死死的麻绳解开,同时低声道:“萧先生,方才得罪了。”
“方盛!”其余几人开声,显然有些不满。
“不管将军说什么,他害将军进了牢是事实,我们真要就这么放过他?”
“将军这种时候只传来这两个消息,说明是极重要的两件事,同军令无二,”方盛摇摇头:“你们打算违背将军的命令?”
这回没有人再反驳了。
我径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走径直走到那杂货郎面前,问道:“他见到你的地方,具体是在南江哪一带?”
对方思索了一会,便讷讷道:“我……我不清楚。”
我见对方眼神闪烁,微微皱眉,只他是受的嘱托或有什么别的缘故不能把话说明,周遭又有这么多人虎视眈眈,我又不可能逮着人把话问明白,只能根据先前他的描述去找了么?
想到这里,我不打算再耽搁片刻便直接出了门,好似只是单纯的来此地拜访了一遭。
“萧先生请留步。”门口坐在轮椅上的楚墨忽然开口。
我顿住脚步,平静问:“还有事?”
“萧先生方才问他那番话,是要去寻将军不成?”
“这与你何干?”我语带嘲讽反问道。
“若是如此,萧先生大可不必,正如将军所说,七日后他便会回来,又何须大费周章去寻?萧先生在此等候即可。”楚墨语气并无太大变化,但所说的话听起来却像是为我着想一般。
“要不要在这里等,是我的事,而如今我不想在这里等,你们能拦我不成?”我侧目笑了笑。
方盛此时却似想到什么,皱眉上前一步:“要不要留下确实不是我们能管的,可有一点我们却不能不管。假使我们放你离开,而你真的找到了他,转眼却又将将军的所在出卖给朝廷,那岂不是因我们的失职而害了将军性命!”
其余人听见此语,纷纷反应过来一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带着惊疑,似是下一秒就要上前将我重新包围住。
“神武军众这般威风又人多势众,我自是打不过,只是脱身于我可并非难事,除非你们将我重伤才能留住我,可这么做的同时别忘了你们也违背了你们将军的命令。”我冷眼看着这些人,他们纷纷尴尬地止住了脚步,显然在忌惮我的武功的同时也想起了方才赵仁叫人传的话,那句话现在就好似我的免死金牌一般,叫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我也堂而皇之地利用这这一点。
我挑眉看向面带不甘的众人:“况且这么容易便被朝廷再次抓回监牢,你们对赵仁未免也太没自信了吧?”
语罢,见他们都不再说话,我便转身离开,这次再没有人阻我。
正如楚墨所说,其实我也可以等在花洲,在这附近守备森严的兵马迟早要被收回,赵仁到时候也可以找机会逃回来。
可我心中总是不安。
我不知道如果等到那个时候,一切的解释和坦诚心迹是否还会来的及。
更重要的是,如果有办法可以早一些见到他,问他当日为什么不告而别,问他这些日子可有想我,或者一些别的,为什么不呢?
……
我驾马向南江行去,一路沿上游途经数座小城,直至到了那名青年口中见到赵仁的地方方才停下,届时天色已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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